欧式风格的房间里,一张雕花大床中间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一团,她柔嫩的肌肤白的透明,一双双手合十枕在脸侧,右手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让人看起来格外心疼。
“王子晨,人看见了,什么时候交换。”
隔壁房间的监视系统后,男子身后的保镖听到他的话后把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从监视屏幕上拿开,对准男子俊逸不凡的侧脸。
另一头的王子晨在看到男子时脸上的柔情瞬间烟消云散,转为深凝,“她手臂上的伤这么回事。”
他昨晚打电话给王易谦让他照顾好雨琪,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落到了这个男人的手里,居然还受了伤,该死的!
王子晨暗骂一声,面上仍旧是不变的冷凝,“我的人在你那里受了伤,那你的人”
“不准动她们母子!”男子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面对视频,盯着里面的王子晨一字一句道:“初语要是受一点伤害,我要你的人死!”
男子杀神般冷肃的表情让对面的王子晨丝毫不会怀疑这话的实施性,可他跟这个男人斗了两年,深深领教了这男人的狠辣和不按常理出牌。
“初语在我这里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你怎么保证她在你那里能安然无恙。”他必须确保夏雨琪无事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男子笑了笑,对旁边站着的黑衣人吩咐,“是谁伤了夏小姐,过来给王先生一个交代。”
身旁三名黑衣人闻言面面相觑,半响,三个人一起上前一步,“老板,是我。”
男子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冷戾地目光扫过三个人,“既然都有份,那就一人断一只手。”
“是我做的!”伤了夏雨琪的黑衣人立即上前一步,感激地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同伴,回头认真的面对笔记本电脑里的王子晨,“王先生,是我误伤了夏小姐,现在就给您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左手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扎进右手手臂里,顿时血流如注。
王子晨细看之下俨然是同夏雨琪裹着纱布相同的位置,而且匕首没入手臂近半,显然上的不清。
深眸划过佩服,心里叹服男人管教手下严谨,不愧是英国有着黑历史的世家继承人。联想到这两年与其周旋,男人还算是说话算话,在自己没有做决定之前夏雨琪暂时还是安全的。
可是他太清楚初语对这个男人恐惧,自己真的能忍心把怀孕的母子二人当做交换的人质和这个男人交换吗?
就在他犹豫间,另一头的人明显不耐烦,男人催促道:“我要见初语。”
“不行。”王子晨立即拒绝,看见视频里男子宝石蓝的眸子变得深沉,有恃无恐,“她最近状态不太好,刚吃过午饭回屋睡了。”
男子不死心,“你拿着笔记本进她房间,动作轻点儿,让我看她一眼就可以。”
自从初语跟这个王子晨刚回中国时他带人趁出于对外出带走她见过那一次后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她了,他手下查到王子晨带初语去了妇产医院,他才知道初语怀孕了,可是想到手下打听到的是初语想打掉他们的孩子,他根本等不了让初语想通回心转意自己回到身边,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他的孩子,就算是初语也没有这个权利。
王子晨知道他不看一眼不会罢休,起身拿着电脑走到初语房间,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假门,将摄像头对准床上熟睡的女人。
男子透过小小的电脑屏幕,看到了床上让他心心念念地小女人,白色的薄被里,往日青春靓丽的小脸儿失了灵气一般,嘴唇干瘪,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仰躺着,两只手紧紧护在自己小腹的位置,睡梦中仍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烦心事。
她本该每时每刻都活泼开朗的,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王子晨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初语,拿着电脑轻轻走出房间,才重新对里面的男人道:“凯尔,你确定要让她再这个时候回到你身边?医生说她近段时间情绪不稳定,很有可能滑胎,你应该知道她情绪波动的原因。”
“她是我的女人!”凯尔不容质疑的说道,“所以她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她逃了将近三年,如果他再这么纵容下去,这个女人会越加变本加厉的想要躲开他。
“你知道她这么多年来躲你的原因,你一天没有解决你自身的问题,你觉得她会允许自己被圈养在你身边吗?她的脾气,你该知道”王子晨耐心地劝解着他,这是两人交手这两年里,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
两年前初语第一次求他帮忙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眼里初语就像最初的夏雨琪一样,纯粹美好的令每一个见过她的人珍视她的好,可就是那晚,这样美好的女孩子跪在他的面前,只为了能摆脱视频里的这个男人。
他和初语举行婚礼,形式同居,都是为了能让这个男人死心,可不想即便这样这个男人也没打算放过她,在英国时这个男人利用手里的势力,想尽办法要带初语回到身边,甚至不惜动用家族企业跟王子晨在英国的公司抢生意,如果不是王子晨在英国的朋友杰森的家族在英国有一定影响力,让凯尔忌惮,怕是王子晨在英国的公司很难如现在这般做出成绩,更遑论强势回国对付王易谦。
凯尔不能明着对付王子晨,暗地里却从未手软,王子晨几次险些死在他们制造的意外里。就连初语,凯尔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几次逼得初语几乎失去理智自我了结。
王子晨担心夏雨琪的安危,可是如果凯尔真的要他拿初语去换夏雨琪回来,那无异于在逼着初语走向绝路,他做不到那么绝情。
几十秒的时间里,王子晨脑海中闪过许多种办法,但又都被他一一否决,他查到凯尔的茶园防守严密,在不交出初语的情况下救出夏雨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王先生,你不用再说了,明天上午九点带着初语来我这里换人。”凯尔终于从见到初语的自责情绪中醒转,恢复一贯的冰冷神色,说完不忘提醒王子晨,“我明天十点的飞机回英国。初语没有准时回来,那我就只好带着你的女人走了。”
下午两点。
夏雨琪一觉醒来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一愣,大脑一时无法回路,动了动胳膊,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脑袋酸胀的乱成一团。
她昨晚参加完舞蹈比赛不是和小青离开比赛场地坐车去上培训课了啊,她想起来了,她们一上保姆车就被三个黑衣人带走了。
那这里就是昨晚黑衣人口口声声的老板的地方?
就在她想着的功夫,有人敲门走了进来,“夏小姐,吃饭了。”
夏雨琪闻声看过去,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儿没有什么发现,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姆阿姨。
她拉过床尾的滚轮桌,拉到身前,等着保姆把饭菜放下后,拿起了筷子。
管它究竟怎么回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简单的吃过之后,夏雨琪实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规矩地站在旁边的保姆,问道:“你们老板让人把我和我的助理带到这里来不会是为了让我来这里吃饭的吧?”
保姆笑笑不做回答,见她放下筷子半天不再拿起,走过去收拾碗筷离开。
“奇怪,这个保姆怎么不说话?”夏雨琪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本来不想着有人来回答,可没成想保姆刚出门,有人走进了房间恰好听到她的话,回应道:“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夏雨琪抬头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在她眼里,王子晨已经够帅够冷,可眼前的男人却是冷出了新高度,那双宝蓝色的眼睛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渗出若有若无骇人的寒气逼得人不敢喘气。
凯尔目不眨眼地和夏雨琪对视半响,片刻后唇角勾起笑意,“夏小姐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是吗?那在你的想象中,我该是什么样子?胆小?软弱?”夏雨琪笑着问,待看到对面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了然,还真是这样。
不过无所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了解就好,与别人无关。
夏雨琪扫了眼男人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视线重新落在男人脸上,“你绑我来就是为了跟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凯尔为她一个绑字皱了眉头,“夏小姐,你是我的客人。”眼底也为夏雨琪不惊不慌的表现闪过一丝赞赏。
“那既然是客人我自然享有客人该有的权利,不介意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吧?”夏雨琪从床上下来,穿着鞋往门口走去。
凯尔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要拦,看到凯尔默许的眼神,放下了拦在门上的手让夏雨琪过去。
接着就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两名黑衣人看着自家老板跟在这位夏小姐身后,并随时解答着夏小姐对这处庄园的好奇心,两人彼此对视,皆看到对方怪异的眼神。
他们老板从来没有这么和颜悦色过,不会是看上这个夏小姐了吧。
逛了一个多小时,夏雨琪累的坐在一处茶亭里的石凳上休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动作熟稔地做着泡茶工序的男人,终于问出了口。
“你跟初语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