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琪姐。”小青的声音快哭了。
夏雨琪扭头,见小青跟她一样,被另一个人拿刀架住了脖子。
她想侧头看清后面两个人的长相,却感觉脖子一疼,那刀子竟然割破了皮肤,她自己看不见的脖颈上已经有血珠冒出来染红刀刃。
“夏小姐,刀子可没长眼,你最好乖乖的别乱动。”仍旧是先前开口的那个男人,旁边控制小青的那个黑衣人一直低着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夏雨琪视线向前面看去,保姆车应该有司机等着,现在驾驶座却坐了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头上带着一个鸭舌帽压得极低,从她的方向只勉强看到阴影下的侧脸。
淡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开车。”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命令坐在前面的同伴开车,空着的另一只手拿过雨琪的包,找到手机直接从车窗扔了出去。
夏雨琪看着被扔到窗外的手机眼中划过失落。
她被绑架的次数多了,手机习惯常开着定位系统,相熟的朋友如果找不见她第一个就会拿手机查看她的位置
“呜呜,我晚上不回家又没给我妈打电话她一定会担心坏的。”这时小青忽然吓得哭出声来,夏雨琪瞥了眼旁边举着刀子控制小青的那人,见他的手臂颤抖了几下,显然是听着哭声不耐烦了,连忙开口安慰小青,“你先别哭,阿姨知道今天比赛,你要是回不去她以为你跟我在一起,不会太担心的。”
小青吓得不轻,根本止不住,听了她的话哭的更厉害了,“才不是,我跟我妈妈越好比赛一完成就回家的,我要是不回去又不打电话,我妈心脏不好,万一担心我出了事情可怎么办啊。”
夏雨琪眼见小青身后的男人手臂上青筋突起,握着刀子的手捏的更紧,心里一惊呵斥出声,“闭嘴!”
“呜呜嗝”小青吓得一收,哭声变成了一个响亮的嗝打出来,水洗的双眸可怜兮兮得看着夏雨琪,好像在说雨琪姐可怎么办呀。
夏雨琪见她神情心里一动,试探地求情道:“这位大哥,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带我们姐妹去哪儿,但是我旁边这个小助理又没什么用,要不你们放了她吧。”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傻放她下去报警吗?”身后黑衣人说着刀子在夏雨琪脖子上又近了几分,先前结了血痂的细痕被碰开再次渗出血来。
“啊,我不走不走,你刀子离雨琪姐远点儿。”小青忙不迭的伸手去拉夏雨琪身后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见她手伸过来,心下一急,拿着刀子的手想也不想就挥了过去,小青吓得手忘了收回来,下意识闭上眼,夏雨琪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挡。
一直不说话的黑衣人紧跟着怒斥一声,“别乱动!”
“嘶!”伴随着一声抽气声,几个人停下动作,小青感觉到手臂上温热的水意,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向手臂的方向,待一看清夏雨琪护在自己手臂前面的手一片血红,惊叫一声,在顾不得其他冲过去抓着雨琪的手,哭着问道:“雨琪姐,怎么样啊,你怎么能用手去挡”
夏雨琪自己看不见脸色一片惨白,摇了摇头,“我没事。”
几根染着鲜血的手指动了动,钻心的疼,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后面的两个黑衣人见次也有点儿慌了,老板让他们把人带过去,可没让他们伤人啊,这么大一条伤口,不赶紧处理出事了老大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要不就近找家医院给她处理一下?”夏雨琪身后这个始作俑者开口问旁边的同伴。
那人想也不想摇头,“你疯了,去医院她胡说求救怎么办,到时候那么多人把事情闹大了老板不会放过我们的。”
先前说话那位为难地看着夏雨琪不断流血得手,“那总不能让她一直流血吧,老板还指望用她换嫂子呢,要真出了事我们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前面带着鸭舌帽的司机给出了最好解决办法,“一会儿到医院你们下去一个拿些纱布上药上来好了。”
“嗯。”其中一个人点头。
夏雨琪身后的人说了一句,“那到时候我下去拿。”
小青趁着这个机会跟雨琪坐的紧贴在一起,双手托着她的手臂,“那雨琪姐你坚持一会儿。”
夏雨琪脚下已经流了一大滩血,眼神也有些恍惚地点头,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只要哪来上一缕风就随时会破裂,渐渐上下眼皮打架,头靠着小青肩膀,耷拉下眼皮来,“放心吧,会没事的。”
总会有人救她们的,可她却不知道谁会救她。
也许是鲜血蕴含了人身体里的所有精力,夏雨琪靠着小青肩膀上半睡半醒间情绪异常低落,想想自己活得挺可悲的,没有一个人亲人独自居住的她,自然不会像小青一样有个人会担心她晚上不回家,她的朋友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可能时时关注她每天做什么,是否平安
其实比赛这么久以来,她就体会到了这种孤零零一个人的感受,别的选手从海选就会有朋友和家人陪伴,她只有一次是叶子陪了她一次,还有一次是比赛完陆敬呈打电话来关心过一次比赛进度。她性格使然让她在与朋友相处中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朋友,也不会主动请求关心,内心深处,她总害怕被拒绝,害怕她的一句话打扰了朋友的生活,影响了别人的幸福。
夏雨琪曾经听过一句话,说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中心,周围围绕着亲朋好友。可此时她却是世界的偏僻一隅,深处黑暗的角落里,静默的看着朋友幸福,一个人孤苦。
夏雨琪手臂上鲜血的流失让她疲惫不堪,思绪沉浸在自欺自哀中无法自拔,也就没有注意到几个黑衣人先前说要用她换嫂子的话,因而更加对自己得救的事情没有信心,险些出了大事。
几分钟后,夏雨琪已经睡了过去,感觉车子在半道上停下来,隐隐约约听见推拉车门的声音,没一会儿感觉到手上的伤口一阵火辣的疼,就连睡梦中都皱起了眉头。
“呼呼消了毒才能抹药水,雨琪姐你忍一忍。”小青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着伤口,同时轻轻吹着气试图为她缓解酒精带来的疼痛。
夏雨琪没做声,随着小青愈加轻柔的动作紧皱的眉头渐渐松下些,睡得更沉了些。
小青帮夏雨琪包扎好伤口之后,扶着她重新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之后车子就重新开动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再次停下,后座的两个黑衣人跳下车,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喊小青,“到地方了,赶紧把她叫醒下来。”
“我姐受着伤昏睡过去,哪有那么容易醒过来。”小青边说手指指着伤了夏雨琪的那个黑衣人道:“你过来背我姐进去。”
“你”那个黑衣人开口就要骂人,被旁边同伴一拍肩膀止住了,只能乖乖走过去,“要不是我们老板在里面等着,看我不削你。”
小青扶着夏雨琪放在男人背上,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没有想象那么可怕,听他说话口音,随口问了一句,“你哪儿人啊?”
那人还没来及回答,旁边一路冷着脸的家伙冷冷开口,“不想死就闭嘴。”
“不说就算了,吓唬谁呢。”小青嘟哝一句跟在两个人后面走进大门。
这才注意到他们竟然进入了一片广袤无垠地茶园,呼吸里满是茶树叶子的清香修剪齐整的茶树一拢一拢排成排,远远望去茶叶子随风抖动形成一片绿色的海。
小青心里忍不住计算起来,这么大一个茶园占地怎么说也有上万倾,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大老板把她们绑了过来,又会是什么目的,总不可能让她跟雨琪姐留在这里给他种茶叶吧。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暗自吐了吐小舌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想法太蠢了,难怪雨琪姐和丽姐总说她傻得可以。
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四人拐歪进了一个黑色的雕花大门,周围景色渐渐变换了样式,与其说这里是个小院儿还不如称这里是一个装修别致的品茶之地来的妥帖。
小青看见前面一条横跨院落的小河,正奇怪主人怎么不建一座桥,难道要他们淌水过河?却见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背着夏雨琪径直一脚踩进水里,“诶?”
她出口的声音变成了疑问,她发现那水在黑衣人脚落下去的时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前退缩着,同时河底下的黄沙渐渐变成白色,黑衣人再走一步,水就退的更远,等他们走了几步过了河之后小青跑到跟前一看,水又原路返回聚了回去,沙子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土豪,太特么土豪了。
不对,该是old money,高雅地贵族级别的装饰啊。
太有情调了。
就在小青陶醉在这小资情调里浑然忘我之时,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抬头,入眼是棱刻如塑的脸,深邃的眼眶镶嵌宝蓝色的瞳仁,鼻翼坚挺,唇如薄削,双手插兜随意站在那里,宛若希腊神嫡气度不凡。
小青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广告语,水中贵族百岁山。
这气质太贵族,太水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