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完成制宪议会制
1774年5月10日,路易十五已到弥留之际,他的孙子王储路易·卡佩焦灼地在祖父宫门外踱步,不停祷告,希望国王龙体康复。他这一举动并不是出于孝心,而是害怕在20岁时过早登基。这是一个思想迟钝,行动笨拙,意志薄弱的王储,他只爱修锁和养犬,对政治毫不关心。然而事与愿违,很快“国王万岁”的呼声传来,路易继位,称路易十六。
秉性难改的路易十六很快有了“锁匠国王”之称,他不理朝政,国事便先由首相莫尔泊伯爵左右,继为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谋划。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奥国皇帝约瑟夫二世的妹妹,为人傲慢轻浮,嗜好赌博,挥霍浪费,被称作“赤字夫人”。
面对祖父遗留下来的困难局面,又遇到粮荒,路易十六一直尝试改革,但波旁王朝面临的最大问题——财政危机还是越来越严重了。从1774年到1789年路易十六统治的15年内,法国国债增加了三倍,每年偿付利息就要花去国家收入的半数以上。虽然,这期间的几任财政总监都曾想法进行财政改革,企图增加国家收入,减少浪费,挽救危机,但都因特权等级和王室的反对而失败。
财政危机的同时,法国又爆发了空前的商业危机。由于大批英国物美价廉货物的输入,法国的棉织品、皮革、制帽等传统工业减产,许多手工工场倒闭,大批工人失业。
尽管国家已濒临破产境地,路易十六及王后仍然挥金如土,买城堡、还赌债……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忍无可忍,各省纷纷起义暴动。法国大地上正酝酿着革命的暴风雨。
路易十六已走投无路了,他决定召开已多年没有开过的三个等级的会议,即“三级会议”来摆脱政治困境,特别是财政危机,以延续走向末路的波旁王朝的统治。
三级会议始于1602年。自1614年停开到1789年,已有175个年头。会议由教士、贵族和市民三个等级的代表组成,每一等级只有一个投票权,投票结果总是有利于特权等级。然而时过境迁,第三等级已羽翼丰满。资产阶级印发各种小册子呼吁书,广泛宣传自己的主张。出身贵族的修道院长西哀耶斯也认清时事,竟然出了一本《第三等级是什么》的小册子为他们扩大影响。从此街谈巷议中的话题便多引自书中了——“第三等级是什么?是一切。”“没有第三等级,将一事无成。没有特权等级,事事将变得更好。”“贵族就是国家的累赘。”“国民之中无处安置贵族等级。”……这些思想深入人心,使第三等级群众更加觉悟,他们团结一致,要求增加参加会议的名额,改变按等级投票的方式。
1789年5月初,三级会议准备就绪。选举产生的代表名额共1139名:教士代表291名,其中高级教士代表约占1/3;贵族代表270名;第三等级代表578名,其中律师约占一半,还包括因被本阶级排斥而由第三等级选出的2名教士和12名贵族,如西哀耶斯和米拉。第三等级代表人数众多,生气勃勃。
为了获得金融界的信任和支持,有人建议三级会议在巴黎召开,国王坚持要在凡尔赛,“因为便于打猎。”国王隆重地在办公室接见教士和贵族的代表,而第三等级代表则要分批到他的卧室去觐见;还规定教士、贵族代表穿华丽的服饰,分坐在国王宝座的两侧,而第三等级代表则穿黑色制服坐在大厅的后面。这些都引起第三等级代表的不满。
1789年5月5日,三级会议在凡尔赛开幕。路易十六致辞,强调财政困难,要各位设法充实国库。财政总监内克尔在长达三小时的报告中,竭力掩饰国库亏空严重的事实,闭口不谈改革。第三等级的代表感到极大的失望和愤怒。第二天,掌玺大臣宣布,国王希望三个等级讨论,然后按惯例投那三票。这就更引起了第三等级强烈反对。他们提出应三个等级合厅开会,以人数表决。双方为此僵持了一个多月。
全国人民密切注视着三级会议的进展。巴黎居民成群结队地来到凡尔赛,支持第三等级代表的斗争。人民的鼓舞给第三等级的代表增添了勇气,他们于6月17日毅然宣布单独组成代表全国人民的国民议会,并宣告,如果王朝要解散议会,全国就停止缴纳一切捐税。这个决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第一等级代表开始分化,低级教士的代表两天后加入国民议会。19日晚,国王以整修内部为借口封闭会议厅。20日,国民议会代表不能进入会议厅,就转到附近的网球场集合,进行了历史上著名的“网球场宣誓”,站立着开会的代表满怀神圣的责任感举臂盟誓:在没有制定出法兰西宪法之前议会决不解散。
23日,路易十六召开御前会议,宣布撤销国民议会的一切决议。他威胁说:“你们的任何草案,任何决议,倘不经我特予批准,即不能有法律效力。”第三等级的代表愤怒异常,拒不服从。米拉波大声抗议说:“我们是受命于人民才来到这里的,除非刀剑相加,我们绝不离席!”在第三等级的坚持斗争下,会议继续进行,决定维持国民议会的所有决议,并宣布议员有人身不受侵犯的权利。
随后几天,许多特权等级中的教士、贵族越来越多地投到国民议会方面,国王最后不得不同意三个等级代表共同议事。第三等级代表的斗争大获全胜,决心以此为契机,完成制定宪法的任务。于是,1789年7月9日,国民议会改为制宪议会。他们试图在制定宪法的基础上,建立资产阶级的国家制度,大革命的号角要吹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