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利刃,定然要配上一位上好的剑士,否则在庸人手里便连一把杀猪刀也不如。”来人身着青铜色长衫,脸上充满了肃杀的神情。
“唰!”
一道寒光随着他的手冒出,是那柄剑的剑光。
“好剑!”萧奇瑾不禁赞叹道。他对那些名剑深有了解,无论什么剑只要过一遍他的眼,他都能详细说出其长短材质和优缺点。
“喜欢么,赠你便是。”身着青铜色长衫的人说道。
“哈哈,先生将在下当做何人了,有些东西,不能说要就要的。”萧奇瑾对此剑实是有心,但不好明说,只能这样答。
“我还不了解你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想要这把剑,我要是不给,公定然取我性命来祭奠此剑,不错吧。”
萧奇瑾听完,皱了皱眉:“先生竟然认为在下是那样人,这剑,在下定不能白收。这样吧,我给你五百文,权当在下买了这把剑,如何?”
“先生可识此剑?”
“七星龙渊。”
青铜长衫客又看了看剑,叹道:“七星龙渊这个名字,已经不值得被人提起了。此剑便赠与先生,好剑正当配识剑者,不然也只是一块废铁。”
“若在下执意推辞,便是不懂礼了,那在下从命。”说罢,萧奇瑾双手接下剑来,“唰”的一下打开剑鞘,寒光直冲屋顶,十分锐利。
“好,这算是物有其主了,在下告辞。”
萧奇瑾正默默欣赏着这把剑,哪里顾得上留他,摆摆手示意不送。那人全看在眼里,倒一言不发的走了。
“传说七星龙渊自越王之时便经久失传,自唐时又被发现,集市上卖剑者不少,但如此之剑,实属罕见,但这剑却不像被用过的样子,需要见血,起锋开刃。”
“好久没见那个人了,待我去再会会他。”萧奇瑾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将剑置于腰间,一摆手:“诡渊,备车马,进城。”最后又想了想,“袁池,你也同去。”
一行人驾车,来到城东酒店。店小二急忙涌上来:“几位爷,准备些什么,好酒好菜,小店尽有。”萧奇瑾看了看那个小二,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小二看到那块玉佩,点了点头:“萧士这边请。”
小二将他们领到楼上,又带进最里面的阁间,又问道:“萧士,可要小的找人唤他来么?”萧奇瑾摆了摆手:“速去,还有,酒菜备好,凡事好酒尽管上来。”
不一会儿,小二带着一袭白袍的介甫走进阁间。介甫看到萧奇瑾几人,行礼道:“王某又见到诸位了,不知诸公召我前来何事?”
萧奇瑾让介甫坐在对席,而自己坐在上席,而后端起酒杯,对着介甫:“介甫公入朝诸日,可还习惯否?”
介甫也端起酒杯,回敬道:“事事亲力亲为,倒也安闲自在。”
正在此时,萧奇瑾明显看到袁池在听到“亲力亲为”几个字后表情明显有所变化,他知道其中原因,但也不好明说,所以将杯中酒饮尽,又自斟一杯,替介甫斟了一杯,而后问道:“介甫公刚说诸事亲力亲为,可萧某明显记得介甫公有个家仆,不知那个家仆怎样。”
“他么,前些日子自己跑掉了。”
“跑掉了?可曾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袁池按捺不住,连忙向介甫发问,可最终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在下至终也未见家仆元泽,想必去游历四方或是回到眉山了吧。”
“这…我要去找他。”袁池猛的站起身来,向萧奇瑾叩首:“萧公,在下告辞。”说罢就离开了。
介甫满脸茫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萧奇瑾开始了对过去的讲述。
原来,袁池和元泽二人本同姓袁,是袁家的堂兄弟。这两人年龄相仿,性格相仿,但目光却不一样。袁泽想要简简单单的平常生活,而袁池平生夙愿,便是想要像李太白一样游历四方,但所有人似乎并不支持袁池,族长甚至不止一次打压袁池,骂他“役夫”而大力夸赞袁泽。
终于,在袁家的某一次祭会上,当着全族人的面,袁池拔出了袁家先祖家传的古剑,并且带着古剑飘然离去。
看着袁家千年古剑被拔和袁池离去的背影,老族长不久便一命呜呼归天了。作为最了解袁池的袁泽,化名元泽,独自踏上了寻找袁池的道路,而袁池久而久之也听说了袁家的事情,所以也开始寻找袁泽。
不巧的是,正当袁池到达庆州时,西夏的军队却来的十分突然,突然到袁池根本没来得及离开,只能被困在城里。
看着宋军一日不如一日,袁池便毅然决然决定加入宋军,也就是陈玄御的军队。
最后的结果,宋军以少胜多,成功击退敌军。陈玄御得到朝廷奖赏,袁池只拿了些银两,便重新踏上了寻找袁泽的道路。
在走到京城时,袁池坚持不住,倒在萧奇瑾的房前。萧奇瑾最终选择收留了他。
“那之后你准备这么办?”
“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后就跟着你吧。”
后来,袁池便跟着萧奇瑾,一边为萧奇瑾做事,一边也在寻找着元泽的踪迹。
“原来是这样…难怪……”介甫听完,又饮了一杯酒。
“那么,你之前说的那个让你保护我的神秘人,实际上是他要保护元泽么?”介甫又问。
“这是两码事,即使没有袁池这码子事,那个人也要在下暗中保护好你。”萧奇瑾答道,“我们这些人,除非死,不然不敢违命,更何况他开的筹码让我无法拒绝。”
“什么筹码?”
萧奇瑾笑了笑,拔出腰间宝剑:“介甫公可识得此剑?”
“在下对剑了解不多。”
“剑,因人而异,在善剑者的手上,它可以是神兵,在杀猪者的手上,它就是把屠刀。人也如此,我可以助他成为神人,他也相信我,这就是无上的筹码了。”
“你们江湖中人,就依靠这个么?”
“剑酒平生,觥筹之间,逍遥,足矣。”
突然,远处一个飞镖朝着介甫的方向飞来,萧奇瑾眼疾手快,连忙用剑鞘挡住了这个致命飞镖。同时,他也看到了好几个黑衣人,个个只露着一双眼睛,正目不斜视地看着这边。
“糟了,那边有六个人暗中想要置介甫公于死地。近日来介甫公可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
“也许是那些旧党吧。”介甫倒显得十分淡定,似乎早预料到一样,但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慌乱。堂堂一个国公,当朝二把手和草莽共处一室,并且畅谈许久,传入朝中可是通敌之罪,那时候新政必然垮塌。
刹那间,萧奇瑾单手持七星龙渊,一步翻越阁间,另一手扶着栏杆,飞跳到地面,朝着飞镖的方向猛奔而去。
藏在对面楼上的几个人看到萧奇瑾,慌忙向西边跑去,不一会就暴露在萧奇瑾的目光之下。
萧奇瑾此次出门仓促,没有带暗器,好在有一个一直藏在身边的锦囊,以防不时之需。萧奇瑾将剑置于腰间,打开锦囊,里面是几枚沾有剧毒的飞刀和三根毒针。
毫不犹豫,萧奇瑾瞬间甩出一个飞刀,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其余五人仍然在一起奔跑。萧奇瑾看到路边有人坐马车,便飞身将马车夫挤下去,一面说着:“借用借用”,一面给马车夫撒了一把铜钱。
此时,马车里面有一个男人声音传来:“外面怎么那么热闹哟?”又一个略显娇弱的女音传来:“就不要管他那么多了,又不会把我们带跑。”
萧奇瑾不停的给马车加速,想要追上那几个人,很快又一个人被追上,萧奇瑾一手驭马,一手拔出宝剑,一刀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呵,这算是起锋了。”萧奇瑾将宝剑又放回剑鞘,继续追前面那四个人。
剩下四个人也从路边抢了一辆板车,由一个人驾车,后面三个人拔出腰间短弩,想要射杀萧奇瑾。
萧奇瑾看到事情不对,知道寡不敌众,急忙拨转马头,用马车厢挡了好几箭。此时马车厢与马分离,车厢内那个男人站出来骂骂咧咧:“这什么世道,连我堂堂御史中丞的马车也敢劫?”
萧奇瑾却全然听不见,驾马的同时又甩出一柄飞刀,虽然没有杀死人,但将他的右手划伤,他不得不松开短弩。旁边的人看到他手受伤,一脚将他踢了下去,被追上的萧奇瑾用一马蹄踏死了。
前面的马车上面少了一个人,驾马车的黑衣人可以跑的更快,这一车一骑追逐在朱雀大道上,两旁的人连躲避都来不及,好多人被带倒在地上,道路上扬起大量灰尘。
一旁一个拄拐的老人看着这一幕,叹气道:“朝廷是时候该在道路上洗尘了。”
而此时,姗姗来迟的王介甫看着道路上一片狼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禁叹了口气,同时在心里默默道:“锋芒毕露,却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
萧奇瑾仍然踏马追赶,眼看着前面到了内城,而萧奇瑾又难以进入。没奈何,他将宝剑拔出,默默祈祷道:“苍天若是助我,我扔出此剑,便正中敌人马车轮。”
瞬时,一道寒光将马车的木轮砍断,马车瞬间侧翻,车上三人也倒地,但当萧奇瑾下马时,却只看到了二人。
他只以为是另一人被马车压到底下,捡起七星龙渊,一刀一个,将二人头颅砍掉。
突然,萧奇瑾倒在二人尸体上,殷红的血液从萧奇瑾脖颈喷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