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和覃毓笙用了一天时间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考虑到覃毓笙的身体尚未康复,月桂坚持买了一架马车。在覃毓笙想要拒绝的时候,月桂抿唇,要哭不哭的样子成功阻止了覃毓笙的拒绝。
自此,公主殿下掌握了一项新技能,可喜可贺。
于是覃毓笙只能抱着白兔乖乖地呆在马车上,月桂坐在外面驾马。那个声音会告诉她最安全的道路,让她避开官兵土匪。她来时走了半个月,回去的路走了一个月。只希望还未发生什么大的变故。
守城的士兵见到她后,欣喜染上眉梢,“恭迎殿下!”
有进城的百姓听闻,顿时奔走相告,“公主殿下回来啦!”“月桂公主回来了!”
“恭迎殿下!”万民朝拜,欣喜与敬慕都发自真心。
月桂一路直往皇宫,本想着先将覃毓笙安置好再去向父皇请罪,却直接在宫门见到了人。鬓角已有白发,一脸肃穆掩不下激动,想着斥责几句胡闹的陛下却被皇后抢了话头。华贵的妆容遮不住日夜忧心的憔悴,这位尊贵的娘娘直接上前抱住了月桂,“桂儿!”
月桂喉头一咽,“母后,父皇,我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后娘娘伸手碰了碰她的脸,眼中含泪,“瘦了,瘦了。”
被晾在一边的陛下强行维持着自身的威严,“逆女,你还知道要回来?”
月桂退出母后的怀抱,就地跪下,“不孝女知罪,请父皇责罚。”见状,本想着不打扰他们家人团聚的覃毓笙也跟着跪下,“此事责任在我,月桂无罪。”
“哪来的狂妄小儿?”陛下看向覃毓笙,这便是他家女儿看上的人?“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父皇!”
“陛下?”莫说月桂的惊愕,连皇后都诧异地看向了枕边人,不是说好,只要月桂喜欢,那人品行也尚可,就允了这门亲事的吗?那个说只要女儿回来就什么都满足她的人去了哪里?
一时怒极的陛下稍微冷静了一些,不是很想收回成命。这混小子可是拐走了他的女儿的。
覃毓笙不卑不亢,“覃毓笙见过陛下,小人自知罪无可赦,但有一物想呈予陛下。”“覃?陶国丞相之子?”对于邻国之事,他也有所耳闻。
“正是。”
“你有何物想呈上?”还行,有台阶可以下了。
“月桂,把你头上的木簪给我。”他唤了一声。月桂不明所以,把木簪拿下递过去。覃毓笙接过木簪又拿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捣弄了一番,将木簪拆了,掏出一块状似树皮的小纸片,呈给了皇帝,“陶、睿两国盟约,相与攻打尧国,贵国将领皆智勇双全,若有此助阵,必能高奏凯歌。”
“我原以为,你是被你爹牵连了的。”手上的攻防图却显示出了别的信息。
覃毓笙摇头,“我并未参与父亲谋反之事,这图是我在父亲的书房偷出来的,本来是想阻拦父亲的……”后面的话近乎呢喃。
“进殿再说。”皇帝拿着图率先走在了前面。
一行人沉默着走入殿内,途中月桂扯了扯覃毓笙的衣袖,报以疑惑的目光,覃毓笙则回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皇帝让皇后退下,然后将图递给了月桂,转头对着覃毓笙开口,“你认为这就能抵消你绑架公主的罪名吗?”月桂茫然地抬头,“啊?他什么时候绑架公主了?”
陛下噎了一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月桂一眼。
月桂低头认真去看那图,忽然正了脸色,抬头,字字铿锵,“父皇,月桂自请征战陶、睿敌阵,卫我国城池,以抵月桂之罪。”
“你,犯了什么罪?”皇帝皱眉,在月桂开口之前打断了她,“你记住,你只是孤身潜入敌国打探军情,只有功,没有罪。”这傻丫头咋就不懂得变通呢?
“是。”月桂又忧心地看了一眼覃毓笙。
皇帝考虑得很快,“覃小公子是不能出现在我国的。”覃毓笙点头,“我明白。”“我不明白!”月桂仍然不明所以。
“秦将军有一小儿,出生几日被歹人劫走,不知所踪,近日才有了消息。”皇帝继续说了下去。
“秦将军什么时候有个小儿子了?”
皇帝最不遗憾月桂是个公主而不是皇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时候了,“刚有的,不行?你不满意将军小儿子的身份?”
月桂还没反应过来,覃毓笙先施了一礼,“谢陛下恩典。”顺便伸手摸了摸月桂的头。其实只是关心则乱,意识到覃毓笙没有安危之忧后,月桂很容易就懂了个中曲折,顿时喜上眉梢,“父皇?”
“哼,你呀,可别任性了。”
“月桂领命,那父皇,此次征战陶、睿两国?”
皇帝皱起眉头,“不行,此行凶险,我亲自出征,你留守国内。”“不行,正因为凶险,我才要去,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现在又在外御敌,父皇你得留在国都,以安民心。”月桂毫不犹豫地反驳。
一遇战事就口齿伶俐,真不知道这丫头的性子是随了哪个?皇帝皱眉,并不打算让步,“纵使你足智多谋,少有败仗,我也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对抗两国和起兵征伐是不同的,月桂纵然有百战不殆的能力,但让她抵御两国,还是太冒险了。
“我倒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两国盟约,并不牢固。陶国皇帝天性多疑,只要我送些东西给睿国的皇室,便可破局。”毕竟,他爹通敌叛国了,不是吗?覃毓笙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之后,就拜托陛下替我收个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