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是金陵最大的青楼,分为南北处,南非达官贵人王子皇孙不能入内,北非腰缠万贯富可敌城的富商不能入内。醉香楼里沉鱼落雁的姑娘不在少数,当今貌美的锦贵妃就是醉香楼的人,被当年皇帝还是皇子时相中带走的。
“姐姐怎么了?”薛零看向无神的妲笙,有些担忧。
妲笙摇了摇头,见差不多,叫来了店小二。
“结账。”
薛零闻言将筷子放下,掏出怀中钱袋。刚才那个伙计不知怎么就是不敢再来,于是换了一个憨态可亲的来。
店小二见两人穿着不凡,边收拾边道,“诶客官,听口音是外地人,我们这的治安最近可不好,官兵管得严,做什么都不方便。”又道,“我有朋友,十吊钱保你方便。”
“不用,诺。”薛零将钱哐一声放在桌上,冷漠疏远的样子。
“等等。”妲笙叫住悻悻然的伙计,指了指薛零,“你们这有多的衣服吗,他买。”
醉香楼向来是服务男子的,妲笙进去恐怕多有不便。长得太过绝艳的容貌打扮成男子也容易被人揭穿,于是直接穿着朴素,扮成薛零随行侍女。一前一后,也不会招人怀疑。薛零刚走进这‘北’醉香楼,就被一美貌女子用团扇拦住。
“公子随我来。”女子眼含笑意,那眼神勾人,不似妲笙位高者的媚,妲笙的媚媚而不俗,勾人却又让人不敢奢望得到。
而这儿的女子,能轻易勾起人性最深的欲望,她们明白男人,也懂得男人,如长在低处的诱人果实,能随意供人采撷。
“敢问公子何许人也,可有物作证。”一手握笔的女子,纤纤十指展开白纸,一抬头瞧见薛零相貌,面上红晕痴了又痴。
“渝州霁月坊。”妲笙怕薛零犹豫该不该说,直接替他答了,反正自己也是他的侍女。
霁月坊乃是大端第一信息库,一条信息对一人可能不值一文也可能价值千金。薛零将腰间令牌取下摆放在人面前。
女子瞧了那令牌上的纹路构造,然后一再确认才写于纸上。
“霁月坊何人?”
“霁月坊薛零。”薛零淡漠一句。
妲笙发觉薛零对人的态度好生冷漠,又想想,应该是与我亲近的原因,才不习惯这样的语气。妲笙连忙追答,‘霁月坊天上星左使’。
霁月坊分两处,一为收集信息的山间云,一为交换信息处理后续的天上星。而左使与右使分别打理两处。左使右使掌握着霁月坊的命脉,倒也称得上腰缠万贯。
而妲笙做见不得人的事就习惯性栽赃清平宫,实在不行就把脏水泼左使身上。为什么不是右使?右使是个年过七旬的老爷爷,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
“押金万两银。”
这一个青楼搞这么多名堂,怕客人是假装的身份,付不起这钱吗?
妲笙倒吸一口凉气,不停安慰自己这是押金,一会会还回来的,莫怂。
薛零瞧见妲笙肉痛却不行于色的样子,忍俊不禁,自然地掏出怀中钱袋,捻起银票递出去。
旁边一身着月牙色丝质长裙如花似玉的女子,手抱琵琶冲薛零莞尔。
“随我来。”
薛零虽然年纪不到十六,稚嫩了些,却也是长着一副百年难见精致皮囊。既有巨额家产,又长得如此动人。
可惜态度不好,前一秒对着妲笙眼里满是温柔,目光一转尽是漠然。
十五岁,其实已经不小了,天子也是这个年纪娶的妻。
薛零这生人勿近的样子恰好为他添了一抹冷傲气质,美色在前毫无波动,甚至厌恶。这样一个不染世俗的少年郎,对于这些人间富贵花来说,太过耀眼。刚一踏入二层,就惹得姑娘们频频注目。
有些放得开的,直接上来绕着薛零说笑。妲笙一下子被人群涌到一旁,撇了撇嘴也不恼,拉过其中一个蠢蠢欲动的女子,
“敢问,薰儿姑娘在这吗?”
“薰儿啊,在四楼的天字处,你上不去的。”她有些心不在焉,瞳孔里只有薛零的身影。
妲笙眼一转,喊到,“公子!”
但自己的声音立马就被女子们的欢笑声所掩盖,正打算挤入人群和他说话,他却已经拨开人群来到妲笙面前。
“怎么了?”薛零看着妲笙问。四周冷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妲笙身上。
一个相貌姣好的贴身侍女,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瞧公子对这侍女的态度,大家都心照不宣。
妲笙也懒得理会他人怎么想,柔媚地望着薛零,脸缓缓凑近,能清晰闻到一股淡淡茶香,他也定定看着妲笙,距离越靠越近,就在距离他五指距离时,妲笙转了角度贴在他耳边厮磨。
“在这等我。”
妲笙说完放开他,一笑又踮起脚尖从他怀中摸出几张银票,替他整理好衣着,就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他蹙起好看的眉,眼神注视着妲笙,直到没了她的踪影。
妲笙在这偌大的醉香楼找了半天才找到楼梯,三楼跟二楼没什么区别。妲笙刚想上四楼,却被守卫拦住。
“公子忘带银票了,我得给他送去。”
守卫纹丝不动。
妲笙话一转,“其实公子随便抵押个小物也可,不如这点银票算是公子给几位的辛苦钱,让我行个方便,我有话要带给我家公子。”
守卫依旧纹丝不动。
妲笙暗骂,油盐不进的木脑袋。忽然瞧见四楼一个熟悉的人影,眼放光,对守卫大声嚷到,“我乃清平宫侍女,我公子是清平宫程思追,清平宫出了急事,你拦我耽误了时间,我们清平宫不会放过你们的。”
守卫眉一蹙,有些动摇。妲笙想要引起那人的注意,却没曾想一声音从身后凭空炸出。
“大师兄的侍女,我怎么没见过他有什么侍女?敢问侍女姑娘,我清平宫出了什么事啊?”
妲笙暗叫不好,果然一清平宫装束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他话语中一股讽刺的意味,极其不屑地瞧着妲笙冷笑。
“我焦末看你不是什么侍女,倒是心怀不轨之徒,想借机接近我师兄……”
妲笙缄默不言,幸好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被这边的吵闹动静吸引过来,结果到也不算坏。
这刚才还咄咄逼人的男子面色一喜,恭恭敬敬冲那人一礼,喊了声大师兄。
程思追看见妲笙也是一怔,满是狐疑为什么妲笙会在这种地方。男子见师兄反应后,有些疑惑地问,“大师兄,这是你侍女?”
“非也,这乃是……”程思追还没说完,妲笙便嘤嘤地痛哭起来。
“公子,我不该说你的不是,你不要抛弃我啊。”妲笙哭喊着抱住程思追的大腿不撒手。
“……”他刚想说什么,妲笙便哭喊得更大声。
“我心悦你啊,公子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妲笙抹了抹眼泪。
焦末瞪大双眼,惊讶的地看着两人,仿佛突然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追思面色一沉怕再在这待久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程思追冲守卫一礼,将妲笙一手提起上了醉香楼四层。
“姑娘何意?”程思追蹙起眉头。
“谢程公子。”妲笙道。
“我就说,大师兄哪来的侍女!”焦末这才反应过来悻悻道。
“侍女?”妲笙傲慢地抬起头,鼻子要翘上天,“我只给王母娘娘当仙女。”
“……”程思追
“……”焦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