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课后大家纷纷下楼准备赶往另一栋教学楼上下一堂课,来到楼角木熠诚正和同学搭着话,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木熠诚掏出手机才看到屏幕显示是个全数字号码,显然这个号码并没有存储记录,熠诚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没想到对方开口就说:“猜猜我是谁?”
木熠诚第一直觉这就是个电话诈骗,最近这类案件诸见报端,学校的安全知识普及早已三令五申强调大家要引起重视。但木熠诚却没挂机,反而戏谑地问了句:“你不会是我领导吧?”
没想到对方还死脸厚皮接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洗洗睡吧,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木熠诚一句说完马上按下了挂机键,旁边同学提醒说:“这类电话最好不要接,有时候乘你接电话的功夫卡上的钱已经被人转走了!”
“这么严重?”
木熠诚明显紧张了一下,昨天才收到一千块稿费,那可是这个月的生活费,要真被转走可就悲剧了。虽然家里也打一些生活费,但妹妹读的是艺术学院,那花钱何止流水,妹妹也时常管他接济,一到节日购物网站的链接几乎霸屏。自从用餐独立后自己的开支明显入不敷出。
同学这一提醒木熠诚拔腿就冲到食堂楼下取款机开始查款,好在数目都对,可刚出来电话又响了。
没想到还是那个号码,木熠诚果断挂断后发现自己有条未读短信,打开才看到内容:“和你看玩笑呢!快接电话!”
木熠诚愣了愣把号码拨了回去:“你是哪位?”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电话里依旧是个并不上年纪的男声。
“仁兄?我没时间和你遛弯,你就直说吧你是谁,不说我挂了!”
“别啊!”对方叹了口气才说:“想想那个帮你追女朋友的同桌吧!”
木熠诚如梦初醒,马上脱口而出:“禽兽?”
“是秦绶,已经不禽兽了!”
木熠诚高二的同桌秦绶,学绩枉然,但打篮球是把好手,高三时本打算考体校,结果开煤矿的父母不同意,硬是要他跟随高考大军向前冲一把,结果死在沙滩上。
高二的时候木熠诚对季晓雪的倾慕已经到了提到名字就成红脸关公的程度,但鉴于自己和季骄阳一向交好的关系更不好意思表露心声。有一次春游喝了些啤酒秦绶就把木熠诚心里话全套了出来,两个人还对赌第二天木熠诚就给季晓雪写情书,结果情书还没送出去,秦绶已经亲自充当信使代木熠诚作了口头告白。
窗户纸捅破,本就对木熠诚有好感的季晓雪很快来到木熠诚桌旁一脸娇羞地说:“我也喜欢你!”
没想到秦绶早已经准备好了话筒,季晓雪开口的刹那他殷勤地凑上了话筒,刹那间班里就炸开了锅,好在不是学校广播,要不然真是众人皆知。所以季晓雪和木熠诚在确定关系前没有任何情书往来,为此木熠诚没少责怪秦绶自己文曲星下凡偏偏煽情的话一句也没给季晓雪留下。
这样一个同桌木熠诚又怎么会忘记,只是高中毕业后换了号码失去了联系:“你怎么想到联系我了?”
“切!小样,这个以后再说——怎么样,见一面吧?”
木熠诚权当对方在开玩笑:“你在哪里?我可是在镶城,你别吃饭的时候才叫我说你在太平洋!”
“哥们不玩虚的!我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玩的!”
“那你来我们学校吧,我还有一节课。”
“翘课行不行啊?”高中的时候秦绶没在好学生之列,每到英语老师上课他就要纠集几个人到操场明目张胆打篮球,翘课对他而言只是任性的十分之一表现。
想到上次因为送季晓雪而离开课堂遭非议,木熠诚本能地摇了摇头:“拜托是数学课,我的印象在她那里早有备案,再有翘课肯定挂科啊!”
“你们学校那可是我伤心地,我是不会去的,这样吧——下午,庆丰路46号望月酒吧,不见不散!”
电话就此挂断,木熠诚犹豫几秒接着给凌晔发了短信:“下午,我有事,你们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结果等了两分钟凌晔也没回信息,来到教室的木熠诚才给凌晔打电话。还没说话,凌晔就冷言冷语质问道:“这么快就另有新欢了?”
木熠诚气得什么也没解释,冰冷回应道:“还是个男的呢!”
没想到凌晔却语气平淡说:“祝你幸福!”说完线路就中断了。
祝你幸福?祝你幸福?木熠诚痴痴地瞅着屏幕,咬牙切齿自言自语念了好几遍,倒是惹得旁边的同学关切道:“怎么,失恋了?”
木熠诚没好气冷了对方一眼说:“改嫁了!”
“神经病!”
回到座位后木熠诚还是不放心,又给凌晔发了短信,请凌晔转告林天宇和许尚婕。没想到凌晔却回道:难道你没有我爸妈的联系方式吗?自己说很困难吗?
瞅着两个大问号,木熠诚神色茫然,这时候楼道里的电铃却响了,周五最后一堂数学课也随即开始。
课程结束后,凌晔才回了条短信:“自己注意安全,饭菜给你留一份!”
木熠诚松了口气,走出校门,在马路边拦了车赶往望月酒吧。
进入全木做旧装饰的望月酒吧木熠诚傻了眼,里面坐的几乎都是情侣,唯独没有一个单身的人。正要打电话,众多卡座中靠拐角处一身红色羽绒服戴了顶灰色毛线帽的人抬着一只熊掌使劲挥了挥:“嗨,在这儿呢!别老盯着人家美女腰看啊!”
木熠诚赶紧低下头踏上四级阶梯来到上一层,路过旁边的一对情侣,女生马上下意识将自己的紧身衣往下拉,以盖住水蛇腰,嘴里还嘀咕着:“变态!”
来到秦绶卡座对面座位坐下,木熠诚第一句话就是:“你可真是禽兽!有必要这么雷人吗!”
“习惯就好!”秦绶一张脸蜡黄枯瘦,本是二十岁的光景眼里却已是三十而不得志的抑郁沧桑,“想喝点什么?”
正在这时候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过来,木熠诚也没留意到他,那人上来就说:“兄弟,你忘了付车费吧!”
木熠诚抬头才发现是出租车司机,瞬时如梦初醒,赶紧起身道歉:“对不起,老朋友见面有点激动!把这给忘了!”
说着木熠诚就掏出钱夹付款,秦绶却一把拽住神情孱弱的司机硬要留对方喝一杯再走。
“多谢兄弟,但真不能喝!车还在外面呢!”
秦绶心里却想的是:大庭广众下驳我兄弟的面子!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木熠诚发现秦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出租司机几乎急得要哭,他才严肃地骂了句:“再留贴罚单你付啊,酒驾你去坐牢?”
秦绶这才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