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阳子!你们这么招待客人可不对!”皮衣男笑眯眯的说。
用枪顶着我的那人笑道,“三哥,你这么说有问题,咱们才是客人!”
另外那个拿枪的却呸一口,道,“大江,你这不胡说八道呢!咱三哥到哪儿不是反客为主!”
看来他就是皮衣男说的阳子了,毕竟就这两人拿着枪,其他那些都拿着砍刀,应该只是些小喽啰。
大江在我身后,始终拿枪指着我,看不到长相,这阳子长得真是个奇葩,五短身材,还长了个蛤蟆脸儿,脑门儿大的出奇,蒜头鼻,鼻孔刺棱着,鼻毛都长到外面来了,下巴肥大,一身肌肉看着很敦实。
我身后的那大江放下了枪,一把抓过舒曼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嘴里还奸笑着,“这小妞身材是真不赖,三哥,这个归我你看行不!”
皮衣男轻哼了一声,说,“你们几个随便,这些看着都是学生妹,便宜你们那鸟炮了!三哥我很中意这个小少妇,一时半会儿没打算换人!”
舒曼并没有大吵大嚷,她反倒非常镇定,这皮衣男说的话完全刺激了殷向南,殷向南冲它怒吼,“龙三儿!我杀了你!”
听他的口气,殷向南跟这皮衣男像是认识。
皮衣男走下来,一脚压在殷向南脸上,孙倩想扑上去救他老公,被皮衣男一巴掌抽飞了。
“殷向南,老同学,别来无恙啊,哈哈!”
这家伙笑的肆无忌惮,大江把我推到一边,捆在了客厅桌子腿儿上,二胡跟大力哥也被捆在我旁边。
皮衣男很享受的抽了一口雪茄,坐在殷向南旁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顶在殷向南的太阳穴上。
“殷向南啊殷向南,这些都是你的学生?哈哈,真好啊,昂?当老师!还是大学老师,有社会地位,家里有钱,找个漂亮的好老婆,你活的可真够安逸啊!你知不知道,这十年老子在“苦累房”里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说的苦累房,是我们这边的土话,他看来是从牢里出来的。
殷向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脑袋被枪口死死的按在地上,“龙三儿!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你活该!”
“敢这么跟三哥说话,草拟!”阳子一脚踢在殷向南大腿侧面,疼得他抽搐起来。
皮衣男摆了摆手,笑道,“真是我龙三儿命好,在苦累房里遇到这么一帮过命兄弟,这不,前两天地震,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带着一帮兄弟跑出来了,我是真心放不下你啊殷向南,第一时间来看你,我对你够好了吧!可你小子竟然不在家!还好,有你这个水灵的女人招待我,这两天老子也体验了一把神仙的生活!真他娘的快活啊!”
听这个叫龙三的皮衣男说话,我隐约感觉这俩人以前就有过节,这个龙三儿估计是恨透了殷向南,才趁着天灾,从监狱里跑出来报复他。
人家是私人恩怨,我们几个可太无辜了,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而且这帮家伙明显就是长着一身滚刀肉的混子,我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学生哪儿是对手。
皮衣男龙三儿一把将孙倩揽在怀里,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轻薄道,“妞儿,这两天我把你伺候的这么爽,你却连名字都没跟我说,还得让殷向南这混账小子来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这么没礼貌,看来今晚上关起门来不能轻饶了你呀!”
“姓龙的,有力气你冲着我来,你别碰她!”殷向南嗓音歇斯底里,可他趴在地上无论怎样挣扎,还是显得苍白而且无力。
“三……三哥,我们无冤无仇,况且……我上有老下有小,你……您……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后面传来这句话,我一听就知道是刘宁的声音,他说完话,一屋子的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名叫阳子的家伙狠狠的搓了一把头皮,踢了刘宁一脚,“你老巴子的,我叫三哥,你也叫三哥,这不是差了辈分了!”
刘宁颤巍巍的说,“那……您说,我该怎么叫!”
“你老巴子!”阳子蹲下身去,啪的就是一耳光,他怒哼道,“自己想!”
“三……三叔!”
啪!又是一个耳光,混子们笑作一团。
阳子怒道,“你老巴子看着文绉绉的,怎么也这么浑!我是你老子,三哥是我三哥,你说,你该叫什么!”
“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啦,三……三爷,是三大爷!”
阳子也乐了,摸了摸刘宁的小平头,就像在抚摸一条顺毛的狗,他脸上忽然变色,飞起一脚道“去你老巴子的,老实呆着!”
刘宁胆小怕事,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可他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我瞠目结舌。
阳子看上去就是个打手,没什么脑子的家伙,那大江就完全不同,大江身条也算魁梧,头发细细碎碎的蓬松着,显得很有质感,跟大伟差不多的个头,也是个一米八五左右的大个子,他走路十分稳重,腰板儿笔挺,恐怕是军人出身,这种人一旦学坏,最难对付,不仅心狠手辣,还精通各种搏杀技能,想在这样的人手底下逃脱,可真得煞费脑筋了。
大江走到龙三跟前,压低声音,说,“三哥,殷向南跟你有仇,其他人又怎么处置?”
阳子坏笑道,”依我看,娘们儿留下,带把儿的都宰了,扔到河里喂鱼!世道乱成这样,管事儿的都死绝了!咱可不用顾忌个啥!“
龙三还没说话,殷向南忽的挣扎说道,“龙三儿!你有什么手段都冲我来,他们是我的学生,跟你没仇,你要敢碰他们,你……你不怕下地狱?”
龙三眼神忽的凝聚在殷向南身上,他发了神经一样忽的蹲下身,挥拳要打,拳头几乎带着爆炸一般的力量,静静他们吓得都要缩脖子,可拳头到了一半儿,却没打下去,只听龙三咬牙切齿道,“地狱,哈哈,地狱!殷向南啊殷向南,你当初强迫丽丽跟你上床,就没想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胡作非为下地狱?”
听了这话,我估计我们心里都冒出一个疑惑,“丽丽是谁?”
我见刚挨了打的孙倩也是一脸错愕,看来龙三儿说的这个名字对她也是陌生的。
殷向南先是一愣,可眼神忽的变得柔和,像是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思维也陷入了追忆当中,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丽丽,她……是自愿的!”
啪!
这一耳光清脆而且突兀,殷向南哇的吐出一大口血,还有两颗白惨惨的牙齿。
龙三儿几乎怒不可遏,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发泄一般猛踹殷向南的后背,他神经质似的嘴里不停嘟噜“自愿,自愿……我说你老婆跟我也是自愿的,你信?”
我似乎摸清了这俩人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感情俩人还是情敌呢。
挨了一顿胖揍的殷向南却咧嘴笑了,一嘴的血污,可怜巴巴的样子与他教课时自信满满的神色完全不同,事实上,殷向南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他只是不喜欢差生而已,天底下的老师都这样,我到了大学就很少学习了,挂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我们顶多在背后埋怨他,顶多骂他两句****。
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为我们求情,这令我肃然起敬。
孙倩虚脱了似的晃晃悠悠走到殷向南面前,问他,“丽丽是谁?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
龙三儿哈哈大笑,到阁楼上抱了一个小女孩儿下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哭的简直成了泪人儿,原本白皙的脸上布满脏兮兮的泪痕,扎着马尾辫儿,也乱糟糟的,估计有好几天没洗过了。
“殷向南,十五年前的事你竟没跟你老婆孩子说过?哈哈,你安安稳稳的过你的小日子,好啊,好啊,还是苍天有眼,让我出来,揭发你的底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龙三儿越说越怒,孙倩舍命上来抢夺女儿,又被龙三儿一脚放倒。
他又一个耳光,抽在女孩儿的脸上,吼道,“别哭了,你爹娘没死呢!给我听好了,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你爹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
龙三儿的手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抚摸小女孩儿的脸蛋儿和下巴,他坐在楼梯上,把女孩放在腿上,忽而暴怒,忽而柔和,看来他完全是个变态!
之后的几分钟里,龙三儿声情并茂的给我们讲了一个陈年往事,有时冷静有时狂怒,像个荒诞剧的演员,我看到他安静而且神情的陈述,严重甚至闪过泪花,也看到他忽然跳起来,猛踩殷向南,小女孩儿的哭喊几乎没有停过,孙倩也拼了命的想要抢夺女儿,龙三儿讲到后来,完全陷入疯魔,他把女孩儿塞在大江的手中,又一把扯过孙倩,几乎每讲一句,就撕烂孙倩的一件衣服。
白色文胸飞出来,大阳跳起来用脸接住,还如饥似渴的嗅那上面的气味,我别过头去,跟二胡对视了一眼,听了这个故事,我想龙三儿一定会把我们都杀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