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爷!这把我打野,绝对秒杀对面,相信我一次!”文胖子狠狠唑了一口烟,对着显示屏信誓旦旦的跟我说。
五分钟之后,他狂暴的摔了鼠标,骂了一句,“日的!我忘了换打野符文了!”
屏幕上出现他被野怪杀死的消息。
我气的直翻白眼,手指在键盘上依然跳跃如飞,我们宿舍舍长刘力掐着文胖子的脖子可劲儿晃悠,愤恨的骂道,“文胖子你这****!坏了一锅好汤,刚才那么好的开局!要是输了,你明天别回宿舍住了!”
阿兵一脸淡定盯着屏幕,“大力哥,算了,中路抢团,能翻盘!”
阿兵一向谨慎,而且观察力过人,我们迅速中路团战,杀了对面两个主要输出位后立刻中推,对手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我们五个一路凯歌,眼看胜券在手。
画面忽然定格了,网吧里键盘鼠标的噼噼啪啪声并没有立刻断绝。
“网管!电脑怎么不动了!”
“日!这都快赢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文胖子气呼呼的站起来怒喊。
网吧网管赶紧走过来,陪着笑脸,“对不住大家,网络除了点小故障,正在排查……”
我们宿舍经常一起过来通宵,跟这个网管都是熟人了,他见文胖发飙,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玉溪,抽出一根递给文胖。
文胖伸手要接,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像是打雷,更像某种凶兽的鼾声,不过比打呼噜可大太多了,整个网吧的人都吓了一跳。
愣了五秒钟,文胖清了下嗓子,继续伸手接烟,手还没碰到过滤嘴,我眼睁睁的看着俩人中间的地面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把两人分开半米。
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地面忽然像是烧开了的开水似的沸腾起来,主机键盘摔了一地。
“操!地震了!”我喊了一声,赶紧钻到桌子下面,剧烈的横竖抖动中我根本没办法看清任何东西,慌乱中,脑袋撞在桌子腿儿上,疼得我倒抽凉气,晃动实在太剧烈了,感觉随时会被甩出去。
前后也就几秒的事儿,大地折腾了那几下子也就过去了,比特么高潮还短,我吐了口气,忍着心脏碰碰的决裂跳动,一摸自己的额头,感到一个突起的大包,恶骂了一句。
想想也是生平第一次经历地震,还真挺刺激,不过,我从桌子里爬出来,眼前的事儿却让我怎么也开不出玩笑来了。
网吧的大理石吊顶应该是没承受住刚才剧烈的晃动,从当中断开,掉在网管的脑袋上,网管只露着身子,身上被爆了一层灰,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压在下面的脑袋,比之前扁了一半……
我恶心坏了,胸口一热,也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我撑着桌子剧烈的呕吐起来。
大力顶开压在他身上的显示屏,走过来看我,“石爷!没事吧!”
弟兄们也三三两两的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除了文胖子肩膀刮破,其他人都没受伤。
网管两条腿无力的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我们五个都没说话,低着头赶紧往外面跑。
虽然还是半夜,但是街上已经挤满了人,有些人只穿着内衣,甚至裸着就跑出来了,这条街是紧靠着我们大学城的商业街,网吧酒吧都很多,那些没穿衣服的男男女女,都是从宾馆跑出来的,我们一看,舍友大宇就在人堆儿里,也是裸的一员
“石天!操,还好遇见你们了,借我件儿衣服!”
我听见有人叫我,回头看见高挑的“大宇”正光着两条麻杆儿似的腿朝我们这边跑,他身后跟着个披着浴巾的姑娘,俩人都光着脚,估计是慌乱之中也没来得及穿衣服。
这大宇也是我们宿舍的,一个宿舍六个人,都没回学校,我们五个是去网吧打游戏,这大宇从来都爱香艳,从大一到大四,哪年出来开房的姑娘都不下两位数。
这个姑娘长得不错,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人也挺丰满的,浴巾压根儿包裹不住,上面露着沟儿,下面露着大白腿,现在才三月中旬,估计她是冻坏了,小脸煞白。
我们几个全副武装,当然不觉得冷,赶紧给这两个家伙分“余粮”,我把我的皮夹克给了这个姑娘,文胖子直接把他那条肥的能装下来两个大宇的牛仔裤脱下来给他了。“妈的,刚才就是这破裤子,太紧,要不老子肩膀也不会受伤!”
冷风嗖嗖的,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平静,不过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两边有些店还开着门,不过大家都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地震后可能有余震,待在外面比屋里安全多了。
文胖子发了一圈儿烟,小青跟阿兵平时不怎么抽,今天也点上了,我们围城一个圈儿,把那姑娘围在中间,稍微暖和一些,她也抽烟,抽烟的样子还挺有女人味儿,她猛推了一把大宇,“别冲我吐烟圈儿!”
大宇咧嘴坐在地上,冲姑娘挤眉弄眼,“怎么就这么背,我还没爽呢!一会儿没事儿要不咱找个地方继续?”
姑娘啐了一口,对他翻了白眼儿,“就知道说大话,你直的起来吗?”
听她那阴阳怪气的口气,就好像大宇一晚上也没直起来似的,我们几个笑作一团,不过现在大街上的气氛很压抑,我们干笑了几声,也自觉的闭嘴。
大宇靠在我身边,悄声跟我们介绍,“这姑奶奶叫舒曼!我这回可叫她给降住了!”
我看他一脸虚脱的模样就想笑,阿兵忽然站起来,指着我身后,惊呼,“这……什么玩意儿啊!”
我被他一吓,拉着大宇赶紧站起来。
我身后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也就小拇指那么宽的裂缝,里面涌出成千上万条黑呼呼的虫子,比蚯蚓短,比蛆长,那么多在一起蠕动着,从地下钻出来,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玩意儿爬得特别快,光线不够亮,我也看不清它有没有腿,不过比蚯蚓可快了十多倍。
“这什么东西啊!”
“啊,这玩意儿真恶心!“
街上其他人也骚动起来,有几个没穿鞋的可惨了,被这虫子粘到脚面上,粘住了似的,甩也甩不掉。
文胖子猛跺了几脚,可这是徒劳的,这小虫实在太多了,更何况舒曼也没穿鞋,大宇没法子,只好把她背起来。
我跟舍长商量,”大力哥,咱回学校看看吧,这地方呆不住!“
其他人也被这些恶虫追的到处跑。
我们走出好一阵,身后忽然爆发出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惨叫声。
我看到一个中年人好像是给什么东西绊倒了,那群吸虫子海浪一般甬到这个中年人的身上,他全身上下各个地方都被占据,看样子很痛苦。
这些虫子似乎再吸血,贪婪而且无度,这道怪了,虫子刚才怎么没吸我的血?而且我发现小虫碰到我的皮肤就变得干瘪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街上的人冲上来帮他打虫子,可虫子实在是太多了,无从下手,我实在看不得别人在我眼皮底下受苦,又赶紧往回跑。
大力想拉我也没拉住,“石爷!你干嘛去!”
我不顾劝阻,一头扎进一家小宾馆里,一楼有一个被玻璃柜封起来的灭火器,我冲过去一脚把玻璃门踹开,提着着灭火器跑出来,对着那个倒在地上呻吟的中年人就是一阵猛喷。
文胖子在一旁喊着,“这玩意儿管事儿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团白烟过后,那个男人被我喷的跟个塑像似的,边上的人也被呛得咳嗽,那些虫子还就真不动了。
大宇凑过来,砸吧嘴,“可以啊你,怎么想到的?”
我扔掉灭火器,把那个男人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男人瘦的就像枯骨一样,我不知道是他本来就这么瘦,还是让这些虫子给吸的。
他剧烈的咳嗽,毕竟干粉灭火器里面的东西不好吃,我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对不住了大叔,实在想不到其他好办法。”
他忽然不动了,垂头坐着,把我吓了一跳,又白又瘦的活像个木乃伊。
我推他两下,他还是不动,旁边也有人陆陆续续的凑过来。
坏了,这人不会让我给喷死了吧。
这人嘴唇动了动,竟然莫名其妙的咀嚼,也不知道嘴里有什么东西,咕叽咕叽的,吃的还挺香。
“大叔,您没事儿吧?”我又戳了他一下,不过这回离他远了一些。
他抬起沾满干粉的惨白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面前的大宇跟舒曼,唇角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这人弹射而起,猛然冲着舒曼扑了过去,直接把舒曼扑倒在地。
我们几个都傻了,完全没想到,这家伙这是怎么了,疯了?刚得救就要当街耍流氓?
他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哇哇呀呀,舒曼撕心裂肺的呼救,从这人嘴里渗出来的鲜血滴在舒曼的脸上。
大宇搬着他的脑袋,文胖子冲过去对他后背一阵猛踹,就听见咔嚓一声,文胖子这一脚竟把这中年人给踩断了!
文胖子吓瘫了,坐在地上,大宇赶紧把这人上半身搬开,紧紧揽住舒曼。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文胖力气再大,这一脚也不可能有这种变态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