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愤怒地扼住许酌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伤害我阿娘的人,我要让他受到千百倍的惩罚。”
“相月,喂他无乐丸。”沈策的声音分不清是平静还是死寂。
“是。”相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把褐色的药丸塞进许酌的喉咙里。
无乐丸那是怎样的东西,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良药”啊。服用之后,全身都如撕裂般疼痛,却不伤外皮只损内脏。
良久之后,密室里传来了凄厉的哀嚎声。可惜,沈策她们根本听不见。
“飞鸾,来救许酌的人问出什么来路了么。”从密室出来以后,沈策沐浴更衣,之后又忙着询问飞鸾许酌幕后主使的事。
“属下无能,那些人都是死士,全都自尽身亡了。”她抓到那些人之后,那些人全都相继着吐血身亡,实在是无迹可寻。就算查出是哪里派出的死士,可是江湖人士最重的是信义,根本不会告诉她们雇佣者的信息。
“罢了,是我太心急了……”沈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天夜里,秋风瑟瑟的树林,好像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阿离,过来。”
令她战栗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萧离僵硬地走向那个人,等待着他下一步指令,等着他的宣判。
生,死,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阿离,我爱你。”
没想到那人却突然紧紧地抱住她,用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她怔忪后心里一阵苦涩,想挣脱他的禁锢却无能为力,她想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可以伤,可以杀,唯独不可以波及到她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是一种比刀剑划破皮肉更加难以忍受的疼。
“阿离,如果我再少爱你一点点,我绝不会放你走。”
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有温热的液滴在她身上划过,若岩浆般灼烧着她的肌肤。
疼,特别疼,她连呼吸都是疼的。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萧离。”她竭力把他推开,决绝地向前走去。
他缓过神来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笑得愈发妖治,像一朵朵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危险而又迷离。
你永远是我的阿离。
看着前方无尽头的黑暗,她变得茫然无措,突然听到后方一声嗤笑。
“阿离,你看,你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沈策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将军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么?”相月赶紧给沈策把脉。
“将军这是太累了才会做噩梦。”说着相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红色瓶子,取出红色药丸给沈策服下。
“相月你先退下吧。”沈策惊恐未定地对相月说。
相月抹平担忧之色,悄然退下。
沈策呆坐良久之后,披上披风,缓缓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执起毛笔。
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三个字。
萧、战、枫。
“知道么,她早已不存在了。我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这个世上。”沈策用极小的声音说,像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梦里的他说的。
那声音,三分沙哑,七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