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暖果然吵着要和向开阳一起回医院上班。向开阳反对无效后,想到小暖回去上班,他们反而可以时时见面,彼此还都安心些,便勉强同意了。“不过你工作不能逞强,更不能给自己太大压力。”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向开阳谆谆嘱咐小暖。
“大哥我只是崴了脚,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小暖倒是很轻松。
她说得倒也有道理。
“我看是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医院现在局面很麻烦吗?”小暖问道。
“医院的顾客锐减,而且网络上不利的信息还在膨胀。”向开阳说。
“唐纤羽还是没有找到吗?”
“是呀。本来那天院庆,是想借着舞会的机会把咱俩的恋情曝光呢,没想到让她抢了风头。”向开阳故作轻松。
小暖却突然想起来,这是他们恋情曝光后她的第一天上班。
小暖想起蔡泽说很多同事在议论她和向开阳的恋情,不禁双手捂住脸哀号道:“哎呀是呀,我没脸上班了!”
“哎哎,你说什么呢,我一大好青年,又没长尾巴,难道还给你丢脸了?”向开阳敲敲小暖的脑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没思想准备啊!”
“你这丑媳妇都见过公婆了,还怕什么同事呀。再说我和你一起去公司你怕什么,他们敢说闲话我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什么见公婆啊,上次是骗你爸妈的,但这回是真的啊!”小暖越想越紧张,差点就要打退堂鼓。
“你也说了,现在是真的了,当初假的你都没怕,现在真的更没啥好怕的。”
“不行,我还是别去上班了。”小暖双手捂脸。
“来不及了。”向开阳说罢,车已经停在了圣德门口的停车场上。“走吧,下车,上班。”
向开阳扶着一瘸一拐的小暖走进圣德。现在医院山雨已来风满楼,处在非常时期,大家不敢开玩笑,也不敢表示过分的关切,只是对他们施以注目礼。
向开阳刚带小暖走进电梯,正要关门,过道响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向开阳知道有人要赶电梯,便用手挡着电梯门,给人家行个方便。片刻,刘心蕊一路小跑进了电梯。
姐妹相见,都怔了一下。向开阳不明就里,笑着和刘心蕊打招呼,“刘总监。”
刘心蕊看到小暖的伤脚,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她只是对着他们微微一点头。她的办公室在一楼,却和小暖他们一样去四楼。她扬了扬手中的几个快递信封。“有几封清严,啊不,向总的信,我送去他办公室。”
向开阳早已知道刘心蕊和向清严的关系,虽然说话还很客气,但心里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刘总监,你不要担心,我正在托朋友找唐纤羽的下落,一旦找到她,就可以证明我哥的手术没有问题,他很快就会没事的。”
刘心蕊点头,“我知道。”但她的眼里分明是忧心忡忡。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四楼,向开阳扶着小暖,做了个请刘心蕊先走的手势,刘心蕊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匆匆走了。
短短几秒钟时间,小暖也是心潮起伏,但她尽量没有表现在脸上。在向开阳面前,姐姐更加不可能表现出关心她的话语,而她也无法对刘心蕊表露出一丝妹妹对姐姐的担忧。
向开阳扶着小暖出电梯,他知道她伤脚不能受力,对她的呵护几乎是无微不至的,小暖自认也对向开阳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只是,她心中藏着刘心蕊的秘密,她觉得有些愧对向开阳。
向开阳把小暖送到营销中心门口,小暖坚持自己进去,向开阳只得放开她的手。小暖一出现在营销中心,办公室里忽然响起整齐而热烈的掌声,小暖定睛一看,大家都从工位上站了起来,用掌声欢迎她的回归。蒋浚也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对她报以赞许的微笑。
院庆断电后的紧急疏散,小暖表现得临危不乱,带头引导顾客安全撤离,自己却在过程中受了伤。这几天,蒋浚不止一次地在部门会议中表扬小暖,平心而论,同事们也对她那天的表现刮目相看,所以看到小暖回来,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蔡泽在掌声中穿过办公室,来到小暖身边,扶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简短的欢迎仪式过后,大家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既然小暖回来上班,蒋浚也不客气,吩咐她以老顾客的名义写几篇相信圣德支持圣德的文章发在X市贴吧里。小暖对文案工作早已驾轻就熟,接到任务就埋头写了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小暖收到了同事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总有人跑到她的身边来,有人问候她的伤势,有人要帮她干活,有人关切地问她中午要不要定外卖的骨头汤。
小暖是营销中心的功臣,又是太子爷的女朋友,大家自然都希望和小暖搞好关系。
小暖却觉得有些困扰,她从来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现在她和向开阳的恋情公开了,她更不想成为一个出风头的人,她只想像以前一样,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蔡泽发现小暖如坐针毡,知道同事的过分热情让她不自在了,他便半开玩笑地帮她把那些露骨的关心挡了回去,他悄悄地在QQ上给小暖发了一条信息,“别担心,哥罩着你。”
小暖微微一笑,给蔡泽回了个龇着牙的笑脸。
在紧张的工作中,小暖不安的心情很快缓解了。她写了两篇文章发到论坛,又加入了搜贴大军,要找到所有对圣德有攻击的帖子,再把网址发给蒋浚,由他负责消除负面影响。
向开阳临时把营销中心隔壁的小会议室辟为自己的办公室,向清严和向万丰都不在,他作为医院里唯一坐镇的向家人,在员工眼里,他俨然已经是医院的第一负责人。前几天他只是在父亲的授意下打通媒体公关,现在却连经营报表都要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向开阳真的急了起来。
受唐纤羽事件的影响,圣德总院这几天的营业额竟吃了零蛋,天然堂和全国23家分院的营业额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滑坡。多年来,向万丰坚持不做品牌授权加盟,只开直营医院,认为这样比较容易把握品牌的发展,但现在出了问题,圣德品牌也是一损俱损,发生了连锁反应。
向开阳焦头烂额。几天前他还是个单纯的艺术家,经营的问题,他真是一筹莫展了。
向开阳看报表看得头大,索性推开那一桌的文件,拿起手机给小暖发了一条短信,“我去医院看我爸,你中午记得好好吃饭,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片刻,小暖回他,“好,路上小心。”
他们一墙之隔的工作,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交流。
午饭前,向开阳开车去医院看望向万丰。向清严自从被暂停工作,便每天在医院陪着父亲,而向开悦和苏佩缇则是在家里为向万丰准备一日三餐,表面看上去,一家人各负其责,井然有序,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不是踏实的。
尤其是向清严,他是受唐纤羽事件影响最深的医院员工,如果唐纤羽不洗脱他的清白,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进手术室了。
向清严的情绪很不好,几天来也瘦了一大圈,在父亲面前还要强颜欢笑,生怕向万丰再有个闪失。
向开阳来到病房,向万丰一见小儿子,连忙关切地问起医院的情况。向开阳怕父亲担心,不敢提营业额的事,只是故作轻快地问向清严,“哥,你是怎么抓起医院那么多工作的啊,我才看看报表头就大了。”
不料,向清严没好气地说:“经营和管理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了的,做的了的人放大假,做不了的人却被赶鸭子上架,这样下去圣德真是要完了。”
向开阳从向清严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他怕父亲生气,忙说:“爸,我和哥出去透透气。”把向清严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