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五天的禁食,三个月的禁牢日子就过去了。对比她现在和她刚到“静竹”的那段时间越显瘦弱。出了禁牢,对于在只有一点光而且还很冷的禁牢里待过三个月的妘枳汐来说,暖洋洋的阳光很刺眼。五天的禁食让她险些撑不住,再加上禁牢伙食不好。此时的妘枳汐突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最后,倒在地上,头晕沉沉的,眼皮也很沉重。在最后的意识中,她感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再后来的事她也不知道了。
一位身穿青衣的俊俏男子抱着妘枳汐,从门口走进房间,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旁边的白衣男子,将桌子上盛着水的碗端起,然后坐在她的床前,用勺子喂她水。身穿青衣的便是礼濡桤的弟弟礼重钰,而白衣就是礼濡桤。
妘枳汐现在躺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间。稍稍一会儿,她醒了。礼濡桤赶快将碗放下,问:“可好?”,妘枳汐不答,只是点点头。她好奇地问了一句:“我...是如何回来的?”,在一旁站着的礼重钰笑着说:“是我,是我把你抱回来的,我哥,奥,也就是你师父,他不太方便出去,所以就叫我去接你,谁知我去的时候,你就倒在地上了,所以,我就抱你回来了。哦!对了,我哥他做的都是清淡的,如果你想吃别的,可以到‘涧桐’找我来。”说完,一边将饭盒里的饭端出来,一边又对妘枳汐说:“这可都是好东西,一会儿你吃时,可别浪费了啊!”。礼濡桤将妘枳汐扶下床,然后扶到桌边,将旁边的凳子给她拿了过来。之后,便被礼重钰叫了出去。妘枳汐拿着筷子望着门外正在说话的两人,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便扭头去吃饭。的确都是好东西,其中的一盘清炒竹笋,是妘枳汐第一个夹的菜,她一尝,完全没有礼濡桤做的好吃。接着去吃别的菜了。门外和礼重钰交谈的礼濡桤眼睛时不时地向屋里看去。
之后,礼重钰笑着拍拍礼濡桤的右肩,转身向“静竹”外走去。礼濡桤看着礼重钰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转身向屋内走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妘枳汐都没有去泉杌堂,而是在“静竹”里休养和抄《致问论》,在礼濡桤的指导下,她的字写的越来越好。看着她的身体休养的差不多了,就在院子里用竹竿代替剑教她武学。每日卯时和戌时,都是教武时刻,这样就不和上泉杌堂的时间相冲。
一个月后,妘枳汐拿着抄完的《致问论》来到泉杌堂的大门口。前一天晚上,妘枳汐突然跟礼濡桤说:“师父,我《致问论》抄完了,也该去给苏浅师父了。还有,我,想回去”。礼濡桤淡然地说:“回去容易,但你要做好准备。”,说完,礼濡桤转身回了房间,只留妘枳汐一人站在院子里...说实在的,当妘枳汐站在泉杌堂的大门口时,她的心是很忐忑的,前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想了无数个和苏浅见面的场景,也想了无数种要和苏浅说的话,但当苏浅站在她面前时,这些话都忘光了。苏浅看她默默地低头不语,她笑着问妘枳汐:“《致问论》抄完了?”,妘枳汐点了点头,然后将手里的《致问论》交给苏浅。苏浅大致看后,连连夸妘枳汐的字好,一边夸着,一边带着妘枳汐回到教室。
当她一进去,大部分人用一种害怕和讨厌的眼神去看她。当她走到位子上时,旁边的人都做出远离的姿态,除了她旁边的带玉佩的男弟子。他总是给人一用冷冷的感觉,对于别人都是满脸都是“不要搭理我,否则,后果自负”,拒人于千里之外。
从末时到酉时的教武课开始了,所有人都很开心地出了教室门。只有妘枳汐独自在教室里,写写画画的。然后又走到门口去看看人都走光了没有,如果走光了,她便偷偷地爬上学堂外挨着教武场的树上,靠着自己非常好的视力,看着他们在教武场上的一举一动。说实在的,就是偷学。如果没有走光,她就独自在教室里写写画画之类的。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也过去了,转眼间就来到了春节这一天。春节的前一天有家的弟子回了家,没家的弟子就留在了虚缈山和苏浅一群老师一起过节日,礼濡桤便要回到虚源殿和礼重钰、礼洵周一起过节日,因为礼濡桤幼年丧母,所以礼重钰、礼洵周便是他仅有的两个亲人。而妘枳汐怕打扰到所有人的喜悦,所以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静竹”里过节日。
礼濡桤不在,她只好自己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幸好膳房里有一筐胡萝卜,这样她就不怕挨饿了。
春节的这一天的半夜时刻,虚缈山的山顶上燃放起了美丽的烟花,妘枳汐找了一个小凳子,便坐在院子里,身边放着两三根胡萝卜(这是她吃剩下的),欣赏着这美丽的烟花。然后就想起去年也是春节,妘家大院里也放过烟花,当时妘枳汐因为害怕,躲的远远的没有看这烟花,今日想来,去年的自己真是不知道和父母多待一会儿,是多么幸福。“父亲、母亲...”她小声的说着。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她的眼眶一直流到了嘴角...
这时一个黑影进入了“静竹”,走到她的身边说:“吃饭了。”,妘枳汐被这突然的一声给吓着了,她再仔细一看,啊,是师父。便赶快站了起来,说:“师父,你怎么回来了?”,礼濡桤将手中的饭盒在她眼前晃了晃,妘枳汐明白了:是师父怕她饿着,所以就回来了。之后,礼濡桤转身向膳房走去,妘枳汐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弯腰抱着那两三根胡萝卜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一盘盘地美味就摆在桌子上,就像小的时候,家里过节日一样,只是节日没变,人、物都变了。妘枳汐把怀中的胡萝卜放在了一边,同礼濡桤一起坐下吃饭。她好奇的问:“师父,你怎么没和重钰师叔还有掌门一起吃饭啊?”,礼濡桤淡淡地说了句:“吃过了,没吃饱。”......
年夜饭过后,两人收拾完了桌子,坐在门口前的台阶上,一边看着烟花,一边唠着嗑。不一会儿,妘枳汐靠着旁边的栏杆睡着了。礼濡桤扭扭头看见她睡着了,笑了笑,把她抱进了她的房间,放在了床上。他向门外走去,低头一笑,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礼濡桤来到膳房,拿起盛晚饭的饭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银制圆球小铃铛,铃铛的镂空图案为波浪,底部有一个淡蓝色的小穗。他将这个小铃铛攥在手里,打算明天作为新年礼物送给妘枳汐。
他将这个小铃铛放在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檀木盒子里,盒子上的镂空图案为莲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修饰了。他将这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静静地回到了床上,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回荡着妘枳汐的一句话:我想我母亲了。
然后他侧身一翻,两行泪珠落了下去,接着他又一些的抽动,慢慢地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他站在一片海上,天气是个不错的晴天,但四周都升起朦胧的云雾,雾很大,就好像一个人站在他的前面,他都不会知晓。接着一个柔和带给人温暖的女声喊着:“濡桤、濡桤。”,他一边走着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一边又在问着“你是谁”,他的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个是母亲,但又很快的否定了。因为母亲在他四岁、重钰两岁时便得病逝去,对于母亲的印象也不太深,而且礼洵周也不怎么跟他们说母亲的事情,所以母亲在他的心里就是个若隐若现的存在。
接着,天色阴沉,云雾散去,那个女声又喊的很急,她喊的是:“濡桤,快救母亲啊!濡桤,快救母亲啊!”,这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但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只能加快速度地寻找声音的来源......梦外的礼濡桤的脸上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直流到耳朵......
另一边的妘枳汐睡的很安稳,嘴角还时不时地微微上扬。看来,是正在做一场很美的梦啊!
月光撒满大地,欢乐过后,尽是余寂。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来到妘枳汐的窗户前,从窗户缝里偷偷地看了一眼妘枳汐。一道淡蓝色的光飞向他,因为是毫无防备,所以男子伤了左臂。可能是梦中的惊醒,礼濡桤他正想出来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遇见这一场景,便轻轻地拿起剑台上的潋樾,向黑衣人挥了一剑。接着,两人便飞出“静竹”,在竹林里开架。尽管黑衣人没有拿任何武器,但没有一刻是处于下风,也没有一刻处于上风。两人激烈地打着。旁边的竹子也倒了不少,惊得鸟儿乱窜乱飞。就在某一时刻,黑衣人找机会溜了。只留礼濡桤一人在竹林,见黑衣人逃后,礼濡桤长叹一声,便回了“静竹”。
礼濡桤看了看妘枳汐的房间,感觉她以后会有不小的事情。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潋樾放下后,躺在床上,想着刚才交战地每一个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