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自幼在孤岛长大,俞嫦青最喜爱的是游玩,见过褒姒骑马的英姿后又迷上了马匹,对书谈不上喜爱,但是能静得下心看。
先是书封,除却书名外还著出了作者王实甫,指见摩梭着书卷质感极佳,俞嫦青深吸了口气,将心沉下,翻开书。
“[外扮老夫人上开]老身姓郑,夫主姓崔,官拜前朝相国,不幸因病告殂。只生得个小女,小字莺莺,年一十九岁,针指女工,诗词书算,无不能者。”
单刀直入,约莫此书女主角就是这崔氏莺莺了。
渐渐往下看去,却是真真一头扎进去了,身子不自觉微微后靠,不知碰着什么,耳闻轻响,脚步一挪险些摔下,俞嫦青这才回身,抬头一看,跟前多了一个黑黝黝的小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这是什么?又通往何处?里头有甚奇物?
俞嫦青嗅着空气中弥散的灰尘,心头扑通扑通狂跳,这通道让她好奇。
想去。
可还有那缪氏……到底私心占了上风。
俞嫦青决然踏入那不可知之处,哄的一声,视线所及尽是黑暗。
周赟这厮下了早朝,又去皇宫见了他那俩母亲,所讲无非就是子嗣以及后宅宁静。后宅有四女官就是,他又不是妇人之流怎能整日盯着庶务没点儿眼界,而公孙及包拯二人本就是暂代管家一职,用着他的吃食住着他的宅子拿着他发的工资,难道替他分担分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心安理得的与白玉堂在长信畅谈,命人上几盘小菜,再来壶好酒,说到酣畅处还能听到白玉堂张扬的笑声。
至于子嗣?
这事儿周赟还真没放心上,首先他还未弱冠,年纪轻轻又身体健康,想要女人自然有一大把前仆后继,何愁没有孩子。再者孩子本就随缘,哪天哪个娃娃想出来见见天了再找过肚子钻进去就是,也不是他急能急来的。(鸽鸽甩锅甩得如此自然,凑不要脸)
“说来五郎的棋道如何了?”
说起棋道,戳到了白玉堂的痛脚,眼神带恼横了周赟一眼。
“殿下想笑话玉堂直言就是,何必拐弯抹角的刺人。”
周赟哈哈一笑,伸手揽上白玉堂的窄腰。
“早说了让孤教你下棋,你偏不听,花陆两位先生可来寻孤好几次了。”
言外之意白玉堂又不是傻,陆小凤和花满楼本就是东宫公认的一对,情感甚笃,平日里蜜里调油能不分开绝不分开,来找周赟何事?自然是怪他打搅了那对儿相处二人世界的时间了。
“可二位先生一整日的时光待在一起,一年了也不怕腻。十二个时辰匀出半时辰给玉堂又怎么了。”
白玉堂也很委屈,他就想学个棋怎么就招人嫌了,还特地挑了时间就怕打搅了那二人的好事呢!
周赟一时语噎,那哪儿是嫌弃他碍着相处,分明是……可周赟也说不出打击白玉堂的话,谁让他家的小白模样是男儿中的楚翘。
“额……两位先生也有各自的事情,府中诸多事宜还要依靠二位先生操劳,你莫去给他们捣乱。”思来想去还是这个借口比较稳妥,又不打击人又能开脱。
“可府中除了他们,无人能教玉堂。”白玉堂这个人傲气的很,毕竟是个文武双全的还有周赟在身后捧着,难免养出点儿小公举脾气,“殿下为了政务劳心费神,玉堂可舍不得拿这点儿小事让殿下分神。”
虽说惯的脾性大了,但是白玉堂还记得自个儿身份,明着是个伴读,实际上还是周赟的谋士,不能替殿下分忧还要殿下为自个儿操劳,那算哪门子谋士,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孤的玉堂自然是极好的。”头俩字周赟是贴着白玉堂耳朵说的,低醇又柔软的声线让白玉堂突然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耳根子开始冒红,但还是强撑着场子昂首‘哼’了一声。
“需要孤只管说就是,陪玉堂下两盘棋的时间还是有的。”周赟极其满意的蹂躏一把小白的头发,“来来来,饮酒。”
日头渐斜,慢慢的再也看不见,沉浸在书海中的缪瑾温终于回过神,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眼睛,神色却是餍足,原着棋道里竟还有如此神妙的门道。
“子琼姐姐?”
意识到俞嫦青不在,连忙出声呼喊,又顾及藏书阁静地,也不好太大声。
没人应声,隐隐感到不对,连忙唤来小娥一同寻找,最后好歹在一处偏僻地点寻到。
“子琼姐姐!”
缪瑾温惊惧,不过看会儿书怎么就倒地不省人事了,若是……若是上头追究下来,她是否要担一份责?
此时,她已经有些后悔为何要临时起意跟着俞嫦青来,早知道是个说晕就晕的,才不上去轻易招惹,真真出事了到底算谁的,她缪瑾温还是俞嫦青,亦或者是这一屋子宫娥,可是谁也承担不起,方才她都听婢子说了,俞氏乃皇后的人。
俞嫦青能听见有人在喊她,她想睁眼但是眼皮子很重,睁不开。用尽全力才勉强见到亮光,跟前的脸糊了小会儿才渐渐清晰。
“晏陈妹妹莫慌,我无碍。”俞嫦青宽慰着惊慌的人儿,这人神情担忧不似作假,让她心头一暖。
“可是怎得就晕了?还是喊医女来瞧瞧才稳妥。”
至此,缪瑾温也镇定下来。
“我也不知……许是近来没歇息好吧。”
俞嫦青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她好像是进了一个密道,之后呢?为何毫无记忆?恍恍惚惚总觉着做了一场大梦,梦境内容半点儿不记得。
“姐姐神色不佳,方才回廊都能睡着定是累极,晏陈若能早些发觉就好了。”缪瑾温细观俞嫦青的脸色,不复先前阳光下的血色一片惨白,额头还有薄汗,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俞嫦青眼里同样迷茫,所言不像是假。
“我有些乏了,先回了,晏陈自行安排就是。”搭上川雾的手勉力起身,起来时还感到背后一阵疼痛,心下愈发惊疑,密道之中定然出事了。
缪瑾温送俞嫦青至门口,见人走远了这才招来一个宫娥。
“下午可有人进出过?”
宫娥摇头。
“除了奴几个,并无他人。”
“可有异响?”
缪瑾温再问。
“如往常一般安静。”
蹙眉,看来宫人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随手打发了去。
“他在里面?”西施来的时候见到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这场景似曾相识。
褒姒颔首,她一直侯在殿外,听不到二人具体讲的什么,但是那朗朗大笑只要不是聋子都入耳了,也只有白玉堂这厮能让殿下开怀了,莫名的有些嫉妒了,明明他们几个近前伺候的长相都不来,尤其是西施,万里无一,殿下独独宠爱白玉堂甚。
“褒姒,你还有我呢。”展昭眯眯笑凑上去,“殿下陪着白玉堂,我陪着你。”
褒姒冷漠,好像没听见没看见。
“你来这儿可有事?”今日西施休沐,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
“你做事我一贯放心,就是有些人……”西施目光在展昭上顿一顿,又挪向内殿,说的是谁门清门清,这不,一抓一个正着,长信殿是什么地方,白玉堂竟然由着殿下饮酒作乐。
“殿下的决定,我等无权干涉。”对于西施的看法,褒姒认同,尤其是看的第一人。
西施叹了口气,也不知白玉堂的到来到底是好是坏,原先的殿下是凶残些,可起码是个正常男儿不是,怎么自从白玉堂出现后事情的发展愈发的不对劲,殿下这般根正苗红的男子莫不是要歪了吧。
展昭有气,西施的意思他也懂,想反驳,可是褒姒在,一记眼神杀他就怂了,这婆娘凶巴巴的,可谁让他就是喜欢呢,自个儿看上的跪着也得给宠起来不是,虽然人家现在压根儿不认他,但是不要紧,迟早的事情。
“难得你有一日歇息,回去吧,这儿还有我。”
褒姒对西施语气软和,眼神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那点儿藏着的温柔的。可是展昭时刻注意着他未来媳妇儿,心里直冒酸泡泡,这模样可不曾对过他。
“褒姒,你就不能对我也好点儿?”展昭委屈巴巴的跟着褒姒好似她的小尾巴。
褒姒理也不理,摸了灯出来点上。
“你对西施、若曦,对谁谁都比对我好,可是我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
展昭脸皮厚,不停的追问,惹得褒姒神色不耐。
“西施只说该说的话,若曦安静。”顿了顿,看向展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嫌弃,“而你,太聒噪。”
“……”展昭一时无言以对,想说什么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褒姒终于舒了口气,琢磨着下次若再和展昭排班到一块儿去了该和谁换,换不了那就称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