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害你。”
秦琪双手合十,自知局面已定的聪明女人作忏悔状。眼角湿润,晶莹液体浸湿夸张眼线,在粉面上留下两行黑渍。
姜茶依旧抽着烟,她不敢望向戏台之上。戏子无情,真真假假,不过是演尽人生百态。她也知,哪怕一眼就会心软。
“你是故意的。”她答得冷漠,并且极其肯定。
“我没想到夺魂术会让你丢魂,还害你从鬼门关走了遭。”秦琪已泣不成声,哽咽不安的情绪在戏台上弥漫开来。
“所以说你是故意的,”姜茶有心挑开最后一块遮羞布,狠吸了最后一口香烟,“如果不是我活过来,你现在不是故意伤人,而是故意伤人致死。”
说来也是,她接触过的每个凶手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就因为或这或那得原因,被害人乃至他的家庭余生就会被彻底改写。
“你原谅我父亲,”秦琪见她毫不动容,哭得愈发歇斯底里,最后直接跪坐在绒布上。她宽大的素白戏服摊散开来,眸子里真实流露出乞怜,“都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女人喋喋不休地解释,大概意思与姜茶猜测的大致相同。截至目前,她是姜家的长女,用邪术杀人绝对是个聪明方法,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
姜家继承人暴毙,培养下一任继承人可谓难上加难。当然他的叔姨们,啧……仍无一人有子嗣,特别是年纪最长濒临不惑之年的家主姜二白连女朋友都无。
“这可由不得你。”姜茶从木椅里起身,走到长廊处,院落里那株参天银杏被秋风吹得摇晃,又变天了……
“求你,求你,不要伤害我父亲。”秦琪穿透力的嗓音像只飞鸟般不断飞荡过来,可没有庇护的宠物鸟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只小鸟,再也动摇不了局面。
姜茶不语,只是裹紧身上薄毛衣。她实在不喜欢这幢四处通风,镶有湿滑青石板的房子。她本应该住在人情味十足,狭小但温馨的一居室内温暖地吃泡面度过周末。
芝麻站在长廊最西侧,双手被冻得通红,见她出现嘴角裂开一抹单纯笑容。
姜茶报以微笑,准确说实在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她孤单惯了,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夜自己都是踽踽独行在凛冽风中。
“小娘子,”芝麻一如既往亲切的唤着,眼神往二楼跳台转,“二爷和九爷在等你。”
姜茶循着视线去望,凭栏处,素衣男子纤手扶雕花栏杆,光洁白皙的面庞,英眉上扬,桃花眸泛着光彩,无一不在张扬着慵懒。
两人视线相撞,男人嘴角逐渐弥散开一抹笑意,甜窝荡漾其中,像盛满了馥郁佳酿,“过来。”
“你过来!”姜茶有意破坏这般温情场面,或许是感情认知薄弱,鸡皮疙瘩早掉一地。
九笙咋舌,又颠倒个来回,“你过来!”
“你过来呀!”姜茶嘴角一抽,她稍稍昂头,秋风拂起遮面的发丝,怎么看他们两都像是活现了沈腾老师《羞羞的铁拳》里的场景。
“哈哈哈…”芝麻被逗的前仰后合,爽朗笑声再也抑不住。
不得不感慨,笑容的感染力是足够强大的。姜茶泛红的脸上也飞出抹真诚笑意,茶色瞳孔里呈现出一团温柔的光团。
九笙亦然,嘴角弧度从他的小漩涡里溢了出来,又漾及开来,像是清泉的光团。
“快进来。”
正当深处异地的三人笑作一团时,雕花窗内眉头紧皱的男子霍然出声,神情冷漠。
“这才是个小开端。”一瓢冷水浇灭所有人的热情。
姜二白执起祖先姜堰之彻底断裂的牌位,表情又严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