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白深呼一口气,心里不断念叨道,绝对不能对大病初愈的患者发脾气。
“二叔,你帮我瞧瞧。”姜茶在芝麻搀扶下倒是表现的乖巧,她二叔虽算不上有名的伏妖师,但在疑难杂症方面可谓是专家。
两人视线交会,姜二白便上前执起她纤细手腕,柔弱白嫩如葱根。不过她实在太过瘦弱,他的手掌估摸着能包裹住左右两个手腕。
“你也多吃点。”下巴微昂,又是心疼又是责备。
“我真没少吃。”姜茶嘟嘴解释,芝麻点头附和。
“在你来之前,她已经三碗米饭下肚。”九笙头转向一片狼藉的餐桌,秦琪方才可是准备了三个人的饭量。
姜二白听得直摇头,眉头舒展,神色静默,说:“养你,我都替食物感到不值。”
相比较之前九笙发来的照片,姜茶腕间的黑色絮状物现已经在皮肤上整整扩大了一圈。他身子半蹲,右手熟练戴起乳胶手套,轻抚这不明物质。
“二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九笙也模仿着他的模样半蹲在姜茶周遭。鼻子兀自往前凑,“有股浓郁檀香气味。”
“我也不是很确定,”他语气沉闷,“就像是玩具表层的毛绒,只是它现在紧紧附在人肉表面。”
“那有办法去除吗?”姜茶慢吞吞地询问,不痛不痒,应该是不碍事。
“你还不当回事。”姜二白眉头紧蹙,指尖狠狠点在她额头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它正在沿着你的动脉逐步扩散,你没发现吗?”
“可是我没有感觉,或许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佛系少女轻甩被抓痛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抹没心没肺的浅笑。
话音刚落,九笙也起身重拍向她的额头,严肃道:“你还笑?”
姜茶满脸委屈,伸手去抚渐红的地方,鼻子一努。
“我不笑,难道我哭。”她小声嘀咕,怎么都喜欢打脑袋。
“还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况吗?”姜二白收回手,褪去手套按在太阳穴处。几日失眠,大脑正处于罢工状态。
不过,他想要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九笙是作为旁观者去阐述,而当事人或许知道的更全面。
犹记得昨晚临近傍晚,夕阳染红了整片綦江山,半腰处的竹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他半倚在藤椅上,任由落红飘洒在起居服上。分家精心豢养过得金丝雀叽叽喳喳个不停,似是正在举办黄昏演奏会。
“二爷,有电话。”芝麻沉重地步子打断小家伙们婉转动听的啼叫。
他沉吟不语,下意识的去抚藤椅边缘,指尖猛然一痛。
“二爷,九爷的电话。”芝麻又催促了一次。
他低头凝视右手食指,一根细尖木刺已然深扎入皮肉内。微愣几秒后,殷红色血液便顺着创口缓缓滴落。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二哥,阿茶她没了呼吸。”九笙略带哭腔。
“老九,你说什么?”他愤怒高吼,院落里的金丝雀均被吓得四处飞舞,“你再说一遍。”
“阿茶…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