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伤感之时,本不想将感情赋予脸上,不料眼泪无情,不由自主地以落下。
眼泪从眼角像露珠般划过洁白的脸颊,苏婉用芊芊细手将滚烫滚落的泪珠擦拭,道:“没想到我还真的落泪啦。”
萧遥伸手将脸庞残留的泪痕,全都擦拭掉,说道:“是不是有一种知己相别的感觉?”
苏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现在她自己也说不准是什么感觉,这少年对于她来说算不上重要的人,甚至说是知己也不恰当,正是找不到定位,这才使的苏婉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情。
她只是在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经历不同,但是那份孤独却能够产生共鸣。
萧遥说道:“昨夜见你俩的交谈挺开心的,而且看的出你挺喜欢那小子的。临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认他做弟弟……”
苏婉还是一如既往的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总是感觉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心中不觉地生出可惜的感觉。”
萧遥安慰道:“有什么可害怕的,等过几天咱们事情做完,咱们就可以随便去了。”
等到事情了结,两人做过很多打算,之前两人曾励志要游历大好河山,看遍江湖百态,现在两人又忽然想过些平淡生活,也许是已经累了,想歇息一番。
无论怎么样要先完成眼前的事情,只有将这剑交给剑九故人的手中,才算是没有辜负师傅。苏婉现在一直没有做好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是假装不认识,还是含泪相认。
现如今,又走了三天的路程,这才走到了单州的境界,刚到单州境界就大雨滂沱,这雨丝毫就没有秋天的意思,反倒有夏天的气势。
过了两天,才发觉这雨的确像是秋天的雨,一下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雨挺好的啊。”苏婉站在窗台,看着外面噼啪飞舞的雨滴,像乱箭般坠入地上,激起一阵浪花。
趁着这两天的雨,苏婉好好的休息一番,整天没事的就在趴在窗前发呆,看着昏暗的天空,看着磅礴大雨。
秋天的风、秋天的雨都是被视为悲伤之物,被历代文人墨客所悲唱,现在到了苏婉口中反倒变成了“挺好”。
挺好,这二字幸好没有被外面大厅的人听到。现在客栈前面的大厅中已经是哀声一片,有药商哭自己中药被雨水浸泡,有盐商哭自己盐已发潮,甚至还有买伞的苦于这雨太大没人打伞出行,总之各式各样的人都在哭诉这自己的苦,好像这些哭都是这雨给他们的。
坐在角落一中年男子也在连胜叹息,闷头可酒,坐在一旁的少年看着中年男子喝酒,在一旁不敢说话。
“小二再来壶酒,要大壶的!”中年男子摇了摇酒壶,竟发现壶中一滴酒水也没了。
不一会小二端来一大壶酒,笑着说道:“大人为何在这里闷闷不乐啊。”
话说事总是两面的,看着客栈里面每个人脸上闷闷不乐,自己反倒在背地偷乐,这月底自己的工资可能会比平时多些,现在消费的人太多了,他还希望这雨能够多下几天才好那。
男子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壶,倒了慢慢一大碗酒,碗中酒水喝个干净后才说道:“为天下而哭,为这单州的百姓所哭。”
男子说的声音很大,瞬间正个客栈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男子。
这男子身着深蓝色的绸缎长袍,参杂着白发的头顶上金色的发上扎这乳白色玉簪,一看端正的坐姿,以及脸上磨去不掉的严肃的神情就知道这不是简单人物。
店小二心想,这是一定是喝醉了,竟醉到不知道心里的苦在何处,干脆哭泣起天下,这天下大事且是你能管的了得。
这话店小二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但这是在江湖上,江湖之中最不缺乏就是快言快语的人,只听到有人说:“阁下是不是太过于矫情般,若今国安民乐,海晏河清,天下又有何苦虽苦,倘若自己有何不如意,只管说出,不必含糊以天下盖之。”
中年男子听到,哭声说道:“今年单州春分干旱,收成定不佳,如今又逢次暴雨,单州苦矣。”
之前的声音又问道:“何苦之有?”
只听到中年男子连声叹气,说道:“秋日本丰收,不料大雨滂沱,地中庄稼恐怕不多,收到家中的粮食,却因接连潮湿恐有发芽之险啊。农若伤,国气必动也,其他三民必受其牵连。”
说到这时忽然有一个老者跪了下来,说道:“没想到还有人关心百姓所苦啊。”
坐在一旁的少年迅速起来,跑过去将跪在地上的老者扶起,老者说到:“这几天就是为这事所苦恼,今年收成不好,加上这场雨,再加上他日缴税,今年苦啊。”
之前还有人在嘲讽那中年男子无痛呻吟,这些人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目光短浅,没有看到大局,只顾自己眼前蝇头小利。
少年在一旁安抚老者道:“放心,大人不会放任天下苍生不管的。”
众人听到少年的话猜出来这人定是个官场之人,这时周围开始骚动起来,他们主要的是没有得到要换地方官员的消息,至于大官员更是比天上的流星还要罕见。
不一会这里的人越围越多,俗话说人多嘴杂,一时间大厅间叽叽喳喳的吵得中年男子没了喝酒的雅兴。
他挺好奇为什么这些人对当官的这么好奇,同样是人为什么还要好奇来看一眼。
中年男子在临行的时候听见小女孩说话,声音很清脆,听的很清楚,她说道:“这人不是当官的吗,他和之前爷爷说的样子不一样。”
中年男子在人群中找到那个小女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中年男子蹲下,细声问道:“那你说我该说什么样子啊?”
站在小女孩身旁的妇女手中的剑已经放到胸前拔出一半,小女孩现在反倒有些高兴,这个男人竟然走进了,让小女孩更加清楚的看到。
小女孩语出很快说道:“爷爷说当官的都是硕鼠,大老鼠,我讨厌大老鼠,但我却不讨厌你,你脸通红倒像个大猴子。”
“哈哈!”
中年男子喝了三四坛酒,早就已经醉意浓浓,脸颊也殷红。
听到小女孩的比喻竟生动无比,他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脸有多红。
旁边的年轻人脸色很难看,阴沉到了极点。可是中年人很开心,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
他竟然对小女孩重重地行了一礼,然后对后边的少年喊道:“清山我们该走了。”
没错,跟从的少年就是云清山,而那个中年男子就是隐贤王。
隐贤王得知痴戒得到了《不齐心经》,就从曹州追到了这里,结果遇到了暴雨在这里耽误两天。
云清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人群中挤出,打开一个大黑伞,就伞的一大部分都给隐贤王撑着,雨水全都打在了云清山另一侧衣服上。
坐在大厅喝酒的没有一个认识隐贤王,这是一个基本上成为历史的人物,却是一个无人不知的历史,隐贤王带着江湖义士拥护当今皇上平定内乱,以至于又后来的平定北狄虞国,要不是隐贤王极力维护江湖利息恐怕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了。
本来微醉的隐贤王在雨中行走,受了些凉风,虽说脑袋有些痛,但清醒不少。
“清山,你可知他们为什么对我好奇嘛?”
云清山说道:“大人,我不知。”
“你会不会认为,他们都在看大猴子吗?”
云清山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