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送站离车站不远,三人踩代步车来到厂区门口,腕表扫描付费后代步车自动回站。子雾扫了腕表,带苏点和博士进入了厂区。
“我们就这么进来了?管理真松懈。要是每个地方都这样就好了。”苏点说着。
“这里是配送站,当然谁都可以进来啊,要不然怎么接配送任务?”子雾奇怪苏点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你刚才门口刷腕表做什么?”苏点问。
“因为我申请在这里做长期配送,所以每天到的时候要刷卡。这样公司就知道我今天来了,给我预留的配送工作也会开始准备。不过离开的时候就不用在这边刷,在腕表上操作下班就好了。”子雾回答。
“小苏,你的卡一直都是我在刷,每次让你记得去做,你都不肯。”博士对苏点说。
“有你在,我干嘛要做那个,再说腕表好难看,不喜欢。”苏点撒娇道。
“如果我不在了,你要能照顾好自己才行。”博士感叹。
苏点认真的看着博士说:“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博士微笑回应。
调度室的门开着,一个女生倚在门口。
“栾飞?你在这里做什么?”子雾近前问。
女生回头:“小雾?你也在这上班?小文被人打了,我是送他回来的。”
子雾急切的跑进监控室,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电脑椅上,肘和膝盖处都有大面积的擦伤,血沿着手臂和腿,向下流了很长。
一个略有白发的五十多岁的老伯,蹲在男孩前,给他涂着药水。男孩忍着疼,嘴里丝丝作响。
“小文,伤到哪了?”子雾仔细的检查这小文,除了脸上的淤青和手腿的擦伤,没有什么其他的伤痕。
“是刘恒他们吗?”子雾问,小文默不作声的低头。
“应该是吧,不过还好,只是一点擦伤。东西被抢了。”老伯边说边涂着药水。
“这些混蛋,就知道欺负弱小。”子雾恨恨的说着。
“你要是碰上也躲着点,你打不过他们,毕竟他们比你大。”老伯劝着。
“要不要我帮忙呀,教育下这些小鬼。”栾飞淡淡的说着。
“不用了,小孩子打架,又不是没见过,你就别添乱了。”老伯阻止道。
“可是他们总是这样,小文要赚不到钱的,今天又要白干了。”子雾说。
“配送站被抢,可以报警署抓他们,有指证录像就行。”博士说。
“19区的警署因为抓了几个混混头,之前被混混们砸了,城里的通知是,撤销对19区的智能设备投入,并对审核通过的人群进行回收,准许入城安置,并提出,如果再有智能设备蓄意破坏的,一经查证,将停止设备运作,并加以回收。所以混混们约定不会去砸抢自动配送车,所以配送员就成了他们攻击的主要对象。好在他们不回连续攻击小文,因为小文如果被连续攻击,丢失配送商品,将被视为是同伙而被从此开除。可他们这么打人也太过分了。”子雾解释说。
“好吃懒做,无药可救!”苏点说。
“机器把所有的工作都取代了,他们找不到生路,又不想按照机器圈定的生活方式来活着,所以才会活成这样。”子雾回答。
“是觉得,照着机器说的去做,像圈起来的动物是吗?幼稚。”栾飞不屑。
“难道不是吗,和动物园里的猴子有什么区别。”子雾瞪着栾飞反驳。
“难道他们这样就不像猴子?”孤单的个体在庞大的机器中显得那么脆弱,栾飞无奈的审视着眼前的少年,审视着自己,不知如何言表。
“别吵了,机器也没什么坏处,至少他不用你们再去辛苦的劳作,周而复始,像我们这样在配送站里挣扎的可怜虫,也不过是做着没有机器的时候,一个普通人该做的事情,与他们相比我们已经轻松了很多。你们不懂,只是你们没有经历过。”老伯包扎好小文的伤,站起来撑着腰,有些疲惫。
“人类的欲望,不会因为外界环境的改善而减弱,所有的欲望都因比较而生,却不会因为平等而消亡。”博士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屋子里陷入了沉默。苏点抱着博士,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下午别往了去中心体检。”栾飞觉得无趣,嘱咐了一句要走。
“你的伤还要紧吗?”子雾追问。
“死不了。”栾飞已经出门去了。
“她怎么了?”苏点有些好奇。
“她前段时间外出打猎,被熊攻击。幸好她没蠢到不戴腕表,等应急中心把她拖回来时,她早就没直觉了,治疗鉴定,脊椎受损,她可能要下身瘫痪。后来虽然有所好转,腿脚有了只觉,但她依然要靠双拐行走,腿使不上力气。她个性倔强,查过很多如何康复的方式,每天强化自己的体能训练,后来得知强化计划可以促进机体恢复加速,她便报了名。记得她来的时候走路都吃力,30天后便可以不靠双拐走路了。看她现在这样,真让人安心。”子雾望着早已没有人影的门口说着。
“看来强化试剂还是有用处的。”苏点眨着大眼睛说着。
“小文的伤不知道应不影响下周的注射。”老伯担心的说。
“应该不会吧,有老爹照顾,小文下周的体检应该没问题。”子雾安慰道。
“老爹,你身体怎么样,看你最近好像又咳了。”子雾问。
“人上年纪了,恢复没有年轻人那么快,不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和正常人一样,咳嗽嘛,小毛病,不碍事。”老爹回答,看他气色也是很好的,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
“你们不会都因为有病才参加强化计划吧。”苏点跳起来问道。
“你才有病。”子雾虽然没生气,但是也没好气的随口说回去。
“有病这个词不能乱用,会惹人不快的。”博士对苏点说着。
“我就是着急说顺嘴了,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嘛。”苏点辩驳。
“我和小文不是因为生病,最近申请入城的名额如果是参与了强化计划会优先处理,所以我们是因为这个。”子雾回答。
“可你们不怕有什么问题吗?”苏点反问。
“既然没有被阻止,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果有问题,那其他规定岂不是也可能有问题?”子雾问。
“相信体制是好事,可以少走弯路。”博士说。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是不是弯路,天知道那些成长计划是依据什么来制定的。”苏点不满的说着。
“未知会给人带来恐慌,信任才会使人专注,机器和人类之间存在着天然的鸿沟,很难建立信任。”博士说着。
“我不是说你。”苏点抱着博士解释道。
“她是机器人?”小文问
“她是博士,我的教导官。”苏点摸着小文的头说着。
“你是从城里来的?”老爹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陌生女孩。房间里的气氛怪怪的,如同在围观怪物一样。
苏点环顾周围的人,赶忙解释:“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跟你们一样啊,别这么看着我嘛。”
“是没什么区别,城里人出来也很常见,但通常不会和我们有什么来往,更不会像你这样漫无目的的跟着我,所以你是有目的的?”子雾看着苏点和博士,希望从她们身上得到答案。
“没有目的,苏点因为闹情绪,没有办法继续功课,所以我陪她出来巡游,缓解她的压力,碰到你只是偶然,但可以了解大家的生活,和大家成为朋友,对苏点的成长是有好处的。”博士解释道。
理由很充分,气氛也有所缓解。苏点偷瞄着博士,好像在说“你撒谎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博士看了一下苏点,微笑中如同在回答“我说的是事实。”
“好呀,我要去送奶了,下午我们都要去体检中心,你们要跟着吗?”子雾问。
“可以吗?”苏点环顾,希望能得到许可的回答。
“要不你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下午我带你们去体检中心。”老爹解围道。
“好呀,我们也可以在这里走走看看的。”博士应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