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阳光投过白色的窗帘映衬进来,大概是9到10点钟的样子,Rock不知睡了多久,被明亮的阳光照醒,下意识的抬手去这当阳光,但除了左臂的撕裂感,应有的手臂并没有出现在预想的位置。
Rock一下被惊醒,血涌上大脑,他仔细的看向自己的左手,没了左臂,身体被纱布紧紧地包裹,右腿,膝盖下方的部分也不见了踪影,Rock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的仔细的感知着自己失去的肢体,想到蔡彩,如何面对蔡彩,如何面对以后的周遭人,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挽回,绝望,冷汗,心悸,接踵而来,直到疲惫掩盖了意识,又沉睡过去。
“Rock!Rock!……”栾飞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黄昏里,栾飞关切的俯身在Rock的床前,一脸的疲惫仿佛在说着数个难眠的日夜。
注射机器车在一旁更换好吊针袋,头顶的探头开始扫描,一旁的体征检测仪记录着Rock指尖传来的脉动、体温信息。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7天了……”栾飞呜咽的哭着。
“是你救我回来的?让你担心了。”Rock用手抚摸着栾飞泪痕遍布的脸颊,隔着呼气器模糊的说着。
“你醒过来就好,医生说你调养几个月才能恢复,你的手……”栾飞不知道该怎么对Rock说明。
“让你害怕啦,对不起。”Rock握着栾飞冰冷的手,看着她微微点头,泪花打转的双眼,“我说好要照顾好你的,我要食言了,你爸妈离婚后,妈妈进了机械城,爸爸不知去向了,他们的信息资料我存在云盘“小飞”文件夹里,云盘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栾飞忍不住双眼泪流直下,下意识的握紧Rock的手说:“你会好起来的,你说过要帮我找到他们的,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就像你把我从隔壁的空屋子里捡回来一样,你说过有你在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个世界,我们可以过的很好……”
“对,我们可以过的很好,小飞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答应我,要坚强,我以后可能要拖累你呢,不要嫌弃我呀。”Rock撤下呼吸器,挣扎着笑着对栾飞说。
栾飞抹去脸上的泪痕,哭笑着说;“都嫌弃你这么久了,还能更嫌弃吗?老板也很担心你呢,我过会儿取告诉他你没事了,顺便给你拿一下换洗的衣服。”
“不用了,医院换洗的衣服就很好。”Rock拉住栾飞要离开的手。
“那我给你拿几件衣服,你之前的衣服被弄坏了,我再给你买点好吃的,对了,还有蔡彩,你不在她一定着急死了……”栾飞还想说下去,被Rock一把抓住。
“不要告诉她!”Rock很紧张而坚定的说,“先不要告诉她,就说我没事,打猎时擦伤了,我去找费嘉利有些事情,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你为什么要去找费嘉利,你这样让蔡彩姐怎么想?”栾飞疑惑着追问。
“不然我能去哪里,她一定会来找我,把我的腕表关掉,我现在谁都不想见,我需要静一下。”Rock如同自言自语般无力的说着。
栾飞沉默,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理由,便答应了一声,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后来,费嘉利来过一次,被回医院送东西的栾飞撞见,栾飞不知道费嘉利和Rock说了些什么,直到有一天。
“小飞,帮我个忙好吗?”Rock将身体撑起,从枕头下摸出一封纸质的信件,“把这封信给蔡彩,就说我和费嘉利走了,让她照顾好自己。”
“你决定不再见她了?”栾飞迟疑的接过信,翻看着简洁的信封,咬着嘴唇,抬眼看Rock。
“我想了很久,都过去了,其实,也许我们不见是对她最好的。”Rock望着窗外,如释重负的说着。
“你真的要去找费嘉利?”栾飞问。
“她说可以帮我,我想去试试,你帮我照顾下蔡彩好吗,我怕她出事。”Rock看向栾飞。
“嗯!”栾飞默默的应着,风吹动白色的窗帘,把阳光送了近来。
栾飞将Rock的信交给蔡彩,信里这样写道——
“蔡彩,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我最近有点不好,遇上点麻烦,可能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其实很高兴遇到你,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流浪就是我的宿命,我享受游走在乡村小镇间的日夜,时而与偶遇的伙伴拼酒吹牛,时而躺在树下草地看郎朗星空,我以为我的一生就是这样,一直向前,去看不一样的人事物,去说别人的故事,说我的故事,直到有一天看到窗口孤寂喝酒的你,阳光下,焦虑的你无心的望着窗外,充满故事的忧郁眼神把我深深吸引,我好像看到了失散已久的伙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一刻有个声音告诉我,要靠近你。
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你的歌声让我感受到了别样的活力,一种我寻找了很久但不曾抓住的东西。听到澜星可以签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兴奋,因为你要成为更耀眼的自己,你要把你对歌的意志宣扬给更多人听,那时候的期待、心喜充斥着我,也许我比你还开心听到那个消息,虽然你可能因此要离开我。
而后便是费嘉利。她的故事也许你不会相信,但这个世界真的是这样,有些人就是那么渴望一个家却从未有过,她是,我也是,我想,曾经我眼中的她便是自己,希望照顾她便是希望自己得到安慰,在这个无尽奋斗的世界里,在看不到希望的前行路上,我们总是希望自己不是那么孤寂的,希望有个能在寒夜里一起哆嗦前行的旅伴,就好像那样的聊天就不会感到寒冷。彼此纠缠便是那全部的世界。
我想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但她还没有走出来,我应该去了结这件事。
我房间的钥匙让小飞转交给你了,希望曾经在那里的回忆是你希望留下的,在那里有我们第一首曲子,有一起听过的唱盘,有你的笑声和熟悉的味道。
祝好,我不知道我要走多久,但真心希望你幸福,去找你想要的生活吧。”
“等我把信给你,回到医院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我去找过费嘉利,她只是告诉我Rock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了,我不信,但也再没有Rock的消息。”栾飞安慰着哭泣的蔡彩,说完了曾经的过往。
“我当时只是气他在骗我,他说费嘉利是猫养大的,怎么可能,可没想到他……”蔡彩呜咽着。
“没有骗你,我就是被猫养大的。”子雾的答案让蔡彩如雷灌顶,听到答案的霎那,收紧的心将眼泪无休止的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