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
“聂姑娘可要常来阿,老奴很久没见到太后吃这么多了。”康嬷嬷笑着对聂寻欢道。
聂寻欢笑嘻嘻,作为一个吃货最基本的修养,那就是吃啥啥都香,让人不馋都不行。
如同昨日一般,太后乐此不疲地教聂寻欢刺绣。
“这个凤凰脖颈得拉长一点......”
“太后娘娘,苏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太后正专注地看着聂寻欢手中的绣帕,连头也没抬,时不时伸手指点一下。
苏媚儿一进慈宁宫就看到这么和谐的景象,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默默掐了水仙一脸。
“疼吗?”
水仙捂住有些发红的脸,哭丧道,“疼...”
不是做梦?真是见了鬼了!
苏媚儿恢复了以往大家闺秀姿态,轻挪莲步款款走到太后身边,“太后万福。”
太后从鼻腔里哼出“嗯”字,还是没有抬头。
苏媚儿:“.......”
苏媚儿凑近低头看向聂寻欢手中的绣帕,柔声道,“聂姑娘这绣的是什么?是飞鸟吗?”
“.......是凤凰。”不待聂寻欢回话,太后不耐吐出三字,“苏丫头,你这眼神可比以前差劲。”
苏媚儿干笑几声,“太后,这比您绣得要差远了,我瞧着聂姑娘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一只绣工一般的凤凰,只不过就想让聂寻欢出出糗而已。
好一个拍马屁膈应人一箭双雕,聂寻欢知道苏媚儿心里的小九九,也不跟她计较,恶人自有天收。
太后见聂寻欢默不作声低头专心绣她的像个受委屈的孩子,突然有些心疼。
“苏丫头,你说话怎么这么磕碜人呢?这聂丫头是哀家手把手教的,你这是变相说哀家教的不好?”
聂寻欢闻言嘴角翘起一丝令人察觉不到了弧度又立刻敛了下去。
苏媚儿震惊不已,太后可是从不轻易教人女红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苏丫头,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要打扰哀家教聂丫头刺绣了。”
苏媚儿不甘心地咬紧下唇,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让聂寻欢得了便宜。
聂寻欢在宫里过得滋润,在慈宁宫用膳后,太后又给了她一盘说是南海进贡的荔枝带回去吃。
太后人真好。
聂寻欢抱着这个想法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养心殿。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晋明帝放下手中卷宗,看向来人。
“回皇上,扶尧是殷平王十年前在落霞山上从一土匪手里救下的。”跪在地上的男人如实禀报。“臣特意跑到落霞山找到那土匪,得知他身边还有个小姑娘,还有个装衣裳食物的包袱,就是不知道什么长命锁。”
“.......”
楚郁见晋明帝脸色阴沉忙不迭又多嘴说了一句,“陛下要不滴血认亲来的直接些?”
“.......”
郁凤溟俯在门栏后面偷听到二人的对话,额角青筋一跳。
扶尧是我哥?
不行,他得去瞅瞅。
**
聂寻欢在窗前美滋滋剥着太后赏赐的荔枝,今日让苏媚儿吃了瘪那叫一个爽,咬着莹白的荔枝肉春风满面,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啊!!!!!!”
叫声如同杀猪般响彻云霄。
扶尧躺在床上,听到叫声一骨碌爬下床连鞋也没来得及穿推开聂寻欢的房门。
只见少女一个劲地吐着舌头,就差用手将舌头捋直了。
荔枝被残忍地丢在桌上,隐约可见白色肉虫半个身躯在里头挪动。
这倒的什么霉阿!刚吃一口就中奖!
“你怎么了?”见少女见了鬼一般,扶尧的心一沉。
“有虫...”聂寻欢声音有些打颤,一想到那个还在另一半荔枝里头蠕动的半个虫身的另外一半说不定被自己瞎几把乱嚼就忍不住反胃。
“一条虫子你吓成这样?”
亏他还以为她出什么大事了。
“........”
你走!
敢情是跑过来幸灾乐祸的。
“这不是都吐出来了吗?”扶尧皱着剑眉余光瞥到桌上那团白色湿漉漉团状物。
“吐出来怎么了!主要是有心理阴影!你看,还在动呢!”聂寻欢作死又看了一眼,接着猛地闭上眼睛,不行她得去漱漱口。
聂寻欢翻下床忙不迭到桌上拿起茶壶,掂量了一下重量,打开茶壶盖,暗骂了声。
“草!”
老天爷都跟她做对。
聂寻欢瞥向扶尧,“你房里有水吗?”
扶尧点点头。
聂寻欢忙不迭直接跑进了他屋子,留下扶尧黑脸黑线。
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一听到叫声就控制不住赶紧过来了,满脑子就想着她有没有出事。
聂寻欢拿起桌上茶壶往茶盏里倒了水,“咕噜”几口将水吐到铜皿中,忽然瞥见扶尧在低头穿靴子。
“你刚刚没穿鞋?”
“.......嗯”
“那我拿南海进贡的荔枝给你赔罪?”聂寻欢冷不丁冒了这句,既然扶尧好像不是很怕虫子,应该也不介意多些蛋白质。
扶尧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你这是恩将仇报!”
“你不是不怕虫子吗?”
“不怕就代表我爱吃?”
聂寻欢一愣,觉得此话有理。
“那这样,等我把凤凰绣好了我给你当谢礼?....不行,我还得带回去给我娘看呢。”聂寻欢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
扶尧此时已经穿好靴子坐在她身旁,想到昨日傻姑娘傻乐炫耀她绣的凤凰头,“这个倒是可以。”
“不行不行,我得带回去给我娘看。”
“那给她看了再给我?”
聂寻欢很认真地想了想,“那好吧。”
太子殿下此时已经一只脚跨入门槛,准备另一只脚也踏进去的时候,抬眼见到聂寻欢就想走。
然而此时屋内的两个人已经注意到了来人,齐刷刷地似乎要将将郁凤溟的背影看穿。
郁凤溟干笑两声,转过头。
聂寻欢:“.......”
这人长得好眼熟。
“太子殿下,怎么不进来?”
“咳!”郁凤溟吹角抽搐。
盯了太子半晌,聂寻欢终于在脑海犄角旮旯地找到了那么一丝记忆。
“是你阿?”
“你们认识?”
“见过一面。”聂寻欢轻嗤一笑,很识趣地郁凤溟留了面子没有戳穿他那个自恋狂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