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以前夏云的人生是一帆风顺,虽然偶有波澜,但是,稳稳地如一艘大船。
高考结束后,夏云在家闷闷不乐,夏建义猜是不是小云考砸了。又不敢正面问询,于是,他旁敲侧击,说:“考也考完了,我有公休几天,我们去旅游?看一下外面的大城市,对填报志愿有好处。”这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还带着关心,但是,还没完全成年的夏云却听的有些刺耳,她心里很难过,不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而是3年高中的苦熬过了,自己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她炸雷了,咆哮起来,“我没心情去旅游,我的分数考不上好学校。我就上武汉工程大学,花钱也可以,看你愿不愿意交钱……”夏建义嘀咕了一下,分数都没有出来,他为何如此不自信。自己是有几万,但是,夏云这没有来头的“生气”,让他很苦闷。他走开了。
夏建义走开了,夏云更苦了,她考试没有发挥好,语文是她最有把握的科目,但是,作文是草草结尾的;数学不是强项,对答案的时候,错了她心里想的几个送分题;英语太简单了,其他人都可以考的好;理科综合,自己引以为傲的生物和物理都没有写完答案,思路都是乱的。她不敢再想了,担心自己上不了二本。要她读三本是奇耻大辱,读二本花费少,她考试之前就盘算读本市最好的二本学校,选一个热门专业。最不济是读专科。但是,她不敢想自己苦读12年只能报考专科。越想就越逃不出来,父母问一句关于考试的话题,她就想的负面的,这样就造成夏建义和她沟通不畅,甚至乱发脾气。
情绪是会传染的,好像瞌睡会传染。
夏建义最近每天和同事聊天,都闭口不谈自己的女儿,他是一个爱跨天的人。但是,有些天是躲不掉的,旧同事无意碰见了,聊一下子女。老万还是从夏建义口里问了几句,女儿的考试情况,夏建义,想说一些别的,敷衍两句后,问小万的情况。老万吹起牛来。表示,小万的汽车已经再看,等他成绩出来,奖励一台车子,现在小万在考虑学车子,末了,又来了一句客套话,“还是生女儿好,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这样的语言还是刺激了夏建义的神经。他想“自己如果有一个儿子,自己做牛做马也会买一个好一些的房子,开枝散叶。现在,小云用钱都没有地方用……”夏建义眼中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但是,怎么让孩子自己在社会独立,他想明白了,又说不明白。他有一些羡慕电视剧里的美国。《成长的烦恼》里18岁孩子就不用父母管了。他只知道表象,却不知道深层的原因。西方发达社会,父母体面地工作着,孩子自己玩自己的,一个家庭3、4个孩子,还是很幸福。父母没有什么烦恼。而此时自己除了生计,还要操心孩子的前程。心里有一些苦楚。
分数线出来了,这一年的全国分数线很低,一本线理科是545,文科是546。夏云并不想知道自己的成绩,接到同学小周的电话,她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接起电话,小周说,“查分电话不太好打通,占线厉害,你查了分没有?今年网络也可以查分,但是,网吧里网好一些,家里的可能也查着慢,要抢线。你家是电信宽带还是网通宽带?”听到同学的话,夏云还有点心安了,系统有时就是不稳定,她嘴上安慰同学晚上查询,心里想的,又可以“高枕无忧”一天了。小周说,“我们互相查一下,如果谁先打进去了,帮忙查一下。”夏云,“嗯”了一声。但是,这个事情没有放进她心里。他们互相说,都不愿当第一个知道自己成绩的人,却又互相鼓励。电话挂断了。讲了十几分钟。是夏云接电话讲的最久的一次。这两个“孩子”之间从来没有这样亲密无间。
第二天早上,电话铃声又响起,夏云接起电话,一看是小周的:“喂。”小周:“喂、喂!我昨晚查了分,我现在可以网上查,你把准考证号报给我,早上网畅通一些。你查了没?”夏云说:“试了一下,电话查分,打不进去。你考的怎么样,我宽带停了。”小周:“快快快,报一下你身份证,我帮你在网上试一下。”夏云如实报了身份证和准考证。听到一声惊叹。“吓我额,”“怎么了?”“考的好高啊!”“548”,“云妹,你可以上一本了。”夏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小周考了486分。刚够二本线。他报考了武汉工程大学土木系。
夏云头上的愁云散去,开始度过了一生最快乐的暑假。一起吃火锅,一起去毕业旅行。他们去了庐山。
庐山上她和同学玩起麻将,宣告终结了自己的小时候,开始成人生活。经过考试的洗礼,他们有点烦,但是,有点痛快。他们开始各奔前程。小云以为自己不会融入集体生活,但是,这一次旅行,让她觉得自己的自理能力还可以,不依赖父母还是可以活的“很好”。男男女女,三三俩俩,没有隔阂,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庐山之行有一个小插曲。三叠泉途中,有一处小溪,水流湍急,栏杆上还挂着,“游人请勿攀爬”的字眼。带头的孩子,提议戏水,在夏天这个水流正适合漂流。一个一个帮忙下翻过护栏。女孩子看着男孩子都玩起来了,胆子大的也跟着下去。谈朋友的更是“秀恩爱”的好机会。夏云恐水,不会游泳,她开始就是拒绝的。这样不玩的人只剩2个了。她有点慌。如果有勇气,她宁愿是前面下水的人,还有人帮忙护一下安全。她没有脱皮凉鞋,说不玩了。这样她在岸上看着同学们戏水。又怕同学看着她,让她尴尬,她在岸边来回移动。夏天她的耳膜是有点闷的,感觉在山里,自己说话的声音变的很大。男孩丰浪也没有下水。他是唯一的男孩。
两个人在岸上,四目对着山水和玩水的人,害怕空气安静,你一句我一句一来一往地聊天。“你报考哪里?你好像考了600多分。”丰浪说,“华科。”“专业还没选好”“你呢?”夏云若有所思地答道:“我的分数只能读湖北大学,我还没有考虑好。要结合一下专业,再选。”“嗯,”丰浪眼里含着热气凌成的水,显得双眸泛着泪光。夏云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观察一个人的脸。她觉得他是要走向成功的。心里有一丝不是滋味。“你为什么不下水玩?”“我恐高。”“嗯,我也是!呵呵”。
本章完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