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尽可能的不去使用心眼,但是看着这个被命运唾弃的可怜人,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看看这个勇敢又怯懦的男人的灵魂是什么样子。
远处几团缠绕着丝线的各色光团漂浮在空气中,近处格义古勒的光团几乎与他们没什么区别。
吴浪的灵魂很特殊,清亮的白色光团里只有一条细细的黄线,那道黄线头尾相连,缠绕着吴浪的灵魂。
看向摇摇晃晃的邓解放,他红色的身体轮廓里只有密密麻麻的丝线,那些丝线在他身体里肆意地扩张着,而承载那些丝线的我所称谓的“灵魂”却不知去向。
“我们不能这样看着他被抓走。”格义古勒把他的长弓捏的吱吱作响,“他是与我一类的人,只是他比我承受的更多。”
“来不及了,恐怕他的心底早已绝望,我们劝不回他,更何况我们自身难保。”我叹了口气,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在我身体里蔓延。
我们就这样看着邓解放被那三个黑制服控制,其中一个粗暴地拧过了他的手腕,拿出了一副手铐。
邓解放痛苦地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不忍心再看,扭过头去。“吴浪,我们真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吴浪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波动,“除了保持现状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格义古勒不知什么时候把弓拉满,锐利的箭头遥遥指向了那些粗暴的黑制服。
我把他紧绷的双臂压下,低声说道:“你不是要无论如何都要维持你心中的正义吗?他们可都是普通人!”
格义古勒脸庞狰狞,他低吼道:“究竟何为正义!邓解放又犯了什么错!”还没等我安抚格义古勒,异变陡生,远处控制邓解放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邓解放挣脱了手铐,状若疯狂地一口咬向身旁的黑制服,黑制服躲闪不及,被硬生生撕掉一块血肉。猝不及防下他刚要拔出手枪击毙邓解放,可不料打在了水泥地上,随后被一把夺走。
“为什么我一定要承受这种...痛苦?”邓解放的声音很奇怪,凶狠中夹杂着凄厉,“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你们全都该死,我要把你们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反常态的邓解放,“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刚刚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
吴浪凝望着远处一片混乱的人群说道:“我们之前看到的应该是他的另一个人格,因为感觉灵敏的加倍,他的身体处于保护机制在很早以前就激发出了第二个人格,刚刚因为疼痛所以第二个人格才显现出来。”
吴浪摇了摇头,“如此看来,他的那些罪名恐怕都是真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为了研究他的身体才逮捕他的。疼痛激发极端人格的实例在心理学上很常见,他的另一个人格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格做过什么。他现在的人格只有破坏和毁灭,任何想要伤害他或他讨厌的东西都会遭到他无差别的攻击。”
?
说话的功夫,四五辆增援的车辆把邓解放围的水泄不通,他举着手枪敏捷地一个翻滚,躲在了一面墙后,熟练地拉出枪栓,检查弹匣。
不远处的指挥迅速地下达了“击毙”命令,一波弹雨便朝他袭来。嘴上喊着惧怕疼痛的他面不改色地走出掩体,向那些黑制服射击。
即使子弹一颗颗地钻进邓解放的身体,他持枪的手也不会颤抖一下,随后接连地连发数枪,远处的黑制服们的头盔上爆出了一团团血花。
一声声杂乱的枪声过后,他的不远处躺倒了七八名黑制服,即使有些人躲在车后,也会被一颗刁钻的子弹撕碎大脑,吞噬生命。
作为代价,他的身体被开了像蜂巢一般的血洞。他似乎打光了子弹,疯狂地朝着那些黑制服们冲去。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指挥依旧冷静,“麻醉弹!”
三个字刚刚出口,邓解放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一名黑制服从腿上抽出匕首,向他的肚子捅去。
但满身枪眼的邓解放似乎早有预料,侧过身去拧住了黑制服的手腕,劈下了他手中的匕首。
此时麻醉弹也装填好了,一轮麻醉弹向他的手臂射去,意图麻醉的同时射掉他手中的刀子,救出无力反抗的黑制服。这种口径及小的麻醉弹没有普通子弹那么高的穿透力,但麻醉效果显著。
邓解放挨了一轮子弹,明显身形已经摇摇欲坠,但也恶狠狠地把自己受伤的手臂搭在黑制服身上,把自己被麻醉的右臂与黑制服的胸膛齐齐切断。可是下一轮的麻醉弹却射进了他的身躯。
“结束了吗?”我都看傻了,本以为懦弱无比的邓解放战斗起来竟如此疯狂凶悍。“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度很高,远远不会这样结束,这恐怕就是他在战场上的本事。”吴浪下出了定论。
处于在重度麻醉下的他瘫软的跪倒在地,眼看着即将要昏迷过去,几位黑制服正在慢慢地向他靠近。
邓解放把别在后腰的手枪一把拿出,吓的那两名黑制服急忙躲避。“他已经没有子弹了,趁现在!”指挥依旧很冷静。
邓解放狞笑一声,吐出了一颗带血的子弹,上面的指挥看到情况不对,失声喊道“动作快,这个人还没那么简单!”可惜已经晚了,邓解放以一种眼花缭乱地速度装填上膛,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顿时场面一片寂静,只有我们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很快,邓解放残破的“尸体”冒出了一阵紫色的烟雾,他的伤口在以一种骇人的速度愈合,不出几秒,连被切断的手臂都长了出来。
他慢慢的直起身,眼里透露出一阵迷茫,“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他死过一次就会变回原来的人格吗?”
正当我庆幸的时候,我却看到一名黑制服的手慢慢扣动了扳机。
“不要!”我的话还没出口,一颗子弹已经穿透了邓解放的肩膀,他缓缓站起身,发出来一声愤怒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