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雍之让太医一日给厉止戈试三次脉,直到五月中旬才放下心。
厉止戈硬生生又长了点肉,反倒是他看起来瘦了几分。
福平他们总觉得两人之间不对劲,那日用晚膳时厉止戈忽然按住宋雍之,去抢他的鱼肉。
她大大方方和他亲昵,眼看就要走火,却抬了抬下巴,“再夹块笋,味道不错。”
宋雍之被她闹得呼吸急促,将她按了按,夹了笋喂她,“合胃口?”
“嗯。”
“明日还吃吗?”
“看你了。”
宋雍之笑了笑,“那你可能吃不上了……”
“你行?”厉止戈眉微挑。
“吃饱了没?”
“再来块。”
“有这么好吃吗?”宋雍之跟着尝了块。
“心情好。”
“我心情也好。”
“幼稚。”
宋雍之撑着头点了点她鼻尖,“你不也是?”
厉止戈似笑非笑瞧着他,懒懒地撩着他,看着他若无其事忍耐的模样,弯了眉眼,“饱了。”
宋雍之“噌”地站起来,带人去了纱幔里,留了一声:“出去。”
几人连忙出去了,候在院子外,里头要做什么他们清楚,可不敢听。
宋雍之指尖带着颤,“想死我了。”
厉止戈落落大方地回应,“你不是能忍一辈子?”
“你舍得?”
“怎么舍不得。”
“那你还这么勾我?”
“我想要了,不行?”厉止戈睥睨道。
“……”
“嫌我太不矜持了?”
“怎么会,我喜欢得很。”
“没吃饱?”
“慢慢来……一上来就那么刺激,我扛不住。”宋雍之无奈地求饶。
“我用你忍耐了?”
“嘶!祖宗别闹……”
“快点。”
“太久没碰,会伤了你,乖啊。”
厉止戈嗤了声,“你什么时候成君子了?”
“谁让你是我祖宗呢,还行?”
“轻点。”
“就这样还要我莽撞呢。”
厉止戈拧了他一下,“你快点。”
“这就害羞了?”宋雍之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耐心,他应该迫不及待才是。
“要不要轻点?”宋雍之口齿不清地坏笑。
厉止戈踹了他一下,顿时变了调。
“还有力气踹我呢。”
“你能耐这么差,怎么会没力气。”厉止戈一句话拖了几个呼吸,调调转了几个弯,尾音化成了雾气,惹得人心颤。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宋雍之气哼哼地威胁她。
“你敢?”
厉止戈折出脆弱的弧度,眸子里漾着水汽,水汽里融着灼灼的喜欢和笑意,容颜染了颜色也掩不住她的骄傲和飒爽。
宋雍之呼吸发窒,千般言语都说在这里头。
许久之后,宋雍之轻佻地道:“换个花样。”
“什么花样?”
“换个位置。”
“嘁——玩过了。”
“试试。”宋雍之笑得不怀好意,“要不要?”
“来呗。”厉止戈无所谓地道。
“扛不住了跟我说,别逞强。”
“你煞不煞风景?”
宋雍之但笑不语,一顿折腾,“没玩过吧?你自己来?”
“滚!”
“明天滚给你看。”
“快点……”
“遵命。”
纱幔的浮动逐渐停歇,宋雍之满足地笑着,“还要不要了?”
厉止戈缓了好一会,“要。”
话音刚落,宋雍之就不客气了,“这次换个舒服的花样。”
“嗯。”
“困了?”
“你玩你的,我喜欢。”
“祖宗你是要迷死我。”
厉止戈浑身透着慵懒和潇洒,眼角轻挑,“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这事而已,伤不了我,我当你的妻子,不代表那个厉止戈就死了。”
“我知道。”
“我身子什么样,你我都清楚,你敢碰我,我敢陪你胡闹,那就不是事,我的男人,强势点才好。”
“我们祖宗这么放得开,一腔情意,我畏首畏尾的,哪里对得起你。”
“嗯哼。”
“止戈,我很喜欢你这样。”
“我以后都是这样,认定你了就不会后悔。”
“我从前很想知道,卸下一切的你是什么样子的,果然啊,是极好的样子,世间万千风华不及你一分。”
厉止戈弯了唇角,扛不住睡过去,第二日醒来身上清爽,被他环着。
“没去上朝?”
她嗓子哑得还带着颜色,宋雍之轻易起了火气,和她亲昵了会。
“去了,太阳快落了。”
“太医来过了?”
“嗯,没事,只是说不能过度。”
“怎么算是过度?”
“祖宗……”
“我都没羞,你羞什么?”厉止戈斜了他一眼。
“替你羞……”
厉止戈轻笑,“起来,饿了。”
宋雍之轻手轻脚给她换好衣裳,将她一头青丝束在翡翠凤冠里。
“热得难受?”
“你别靠这么近就不热了。”
“你那里酸,我知道。”宋雍之无辜地撩了回去。
“……”
“喏,笋。”
“凉的?”
“怕你吃不下热的,药喝不喝?”
“嗯。”
福平闻言连忙让人去熬药,将军这态度……皇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将军是原谅皇上了?”杏蕊欢喜地问道。
“算是。”
杏蕊愣了下,“哎?”
“皇后从未怪过朕,从何原谅?”
“奴婢不懂,反正将军和皇上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就你嘴甜。”
“奴婢说的是实话。”
“朕不在的时候陪皇后热闹热闹。”宋雍之捏了捏厉止戈脸颊,笑道:“别吓她们了,你一冷脸我都怕你。”
“你还有怕的时候?脸皮比天厚。”
“我就为你怕过,也就在你这脸皮厚。”
厉止戈啄了他一下,“奖励。”
“就这样?”
厉止戈歪了歪头,对着他的柔软印了上去,“这样。”
宋雍之在她无辜的眼神下连灌了几杯茶,“你这是奖励还是惩罚?”
“耐性真差”
“嗯,很差,你再撩我就哭给你看。”
厉止戈昳丽的眉眼完全舒展,轻佻地抬起他下颌,“哭吧。”
“……”
杏蕊她们闷笑起来,有眼力见地关门出去了。
宋雍之眨巴着眼睛,像是真要眨出泪,过了会笑眯眯地啄上她指尖,“哭不出来,你在这我只会笑。”
“我不在了也要笑。”
“还早呢,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也是,你不需要我担心。”
“嗯。”
“折子批完了?”
“还有点,陪我批?”
“去外头批,在里头你心思不知道飘哪去了。”
宋雍之轻咳,“在外头也一样飘。”
“算了,飘就飘吧,我在这。”
“祖宗你这么宠我,我会恃宠而骄的。”
“你是我男人,有恃宠而骄的资格,怎么都可以,我惯着。”
“当真?”宋雍之眸里熠熠生光。
“当真。”
“我记着了,过几日在宫里走走吧,我带你随便看看。”
厉止戈点头应了,“夫君说了算。”
宋雍之傻笑,“端午出宫去看龙舟。”
“我还没见过。”
“那我也去赛一赛,赢了你亲我一口。”
“你玩过?”
“玩过几次,纨绔嘛,但凡有点乐子的,都玩过。”
厉止戈闻言沉默了会,道:“别人我管不着,在我这,你永远都是初遇的模样,我陪你,你不要长大了好不好?”
“好。”
“我那时候虽然看不起你,实则很羡慕,你活出了我想活出的模样,你可是背负着两个人的念想。”
宋雍之挑了挑眉,“哦——羡慕我啊?那还对我那么凶。”
“不凶你能抱得美人归?”
“我喜欢死你了。”
“喜欢我现在还是以前?”
“都喜欢,现在和以前都是你,我很高兴祖宗能为了我卸下一切。”
“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想这样活着,以前太累了,何况厉家负重前行这么多年,是该有个人享享福了,也是给厉家画个结局。”
“你就不能骗骗我啊。”
厉止戈瞥了他一眼,“没有你,我已经死了,活着也到死带着面具,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她在宋雍之含笑的眸子下,继续道:“真正的我是为你活着的。”
地上散落了一地折子,衣饰从外间零落到龙床,纱幔无风飘动,里头的人影若隐若现,声响直到深夜才融进夜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