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雍之看了厉止戈一夜,在她睁眼的时候把脸凑过去,露了个大大的笑脸,“新年好。”
厉止戈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顺从心意。
宋雍之享受地和她争夺主动,渐渐轻缓起来,他只想要个吻,足矣。
厉止戈缓了会,无意识地蜷了蜷指头。
宋雍之无辜地带她去洗漱,“我很高兴,总担心你不喜欢我,担心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担心你厌烦我,祖宗一时的情迷意乱,给了我一大颗定心丸。”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非但不想翻篇,反而得意地什么都能扯上这回事。
厉止戈忍无可忍捏开他手腕,坐在他对面。
宋雍之用手掩面,闷笑得浑身发颤,“我就是太高兴了。”
他可怜兮兮地拽了拽她衣袖,捞起她,“别和我一般见识,乖。”
喝完药厉止戈出了一身汗,被他放在榻上,裹成个茧,“我去给母后请安,你先睡,我很快就回来。”
走了两步折回来,捏了捏她脸颊,“被子不许踢,伤寒了有你受的。”
不放心地让杏蕊她们进来守着她,急匆匆去了。
桃蕊看着厉止戈一额头的汗,取了毛巾给她擦拭,被她忽然睁开的眼睛吓地跪倒在地,那双眼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厉止戈闭了眼,“出去。”
“奴婢遵旨。”桃蕊刚出门,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我还以为要死了……”
“将军再如何也是镇国将军,阎罗爷转世不是吹出来的,是杀出来的,但是将军外冷内热,处久了就知道了。”
宋雍之被宋曦以萩太后身体不适为由关在殿外,他也不恼,宋曦的胆子不敢晾他太久。
果然盏茶的时间门就开了,宋雍之给萩太后行了礼,看了眼做贼心虚的宋曦,掏出个镯子扔给她。
“没事出宫看看,让人跟着就可。皇后愿意见你就去陪皇后说说话,在宫里住够了,朕给你建座公主府。”
“谢皇兄……”
“母后用膳了?儿臣陪母后用了膳再走。”
“尚未,昨夜和曦儿说了说心里话,今早起晚了。”
“母后想出宫尽可出去,在宫里也不必小心翼翼,如今儿臣说了算,后宫无人,母后大可放肆些。”
“后宫无人……皇后不算是后宫之人?”
“不算,皇后是儿臣明媒正娶的妻。儿臣和母后之间,就不提皇后了吧,三国和西域议和,送了诸多珍宝,母后有时间去挑挑。”
“皇上不打仗了?”
“打。”不灭了他们,他哪有颜面要她。
宋雍之走时宋曦跟在他身后,纠结了半路,“皇兄,曦……臣妹想去看看厉将军。”
“改日,她睡了。”
“皇兄……”
“朕会对她好,不会纳妃,只有她一个,放心。”
宋雍之回去后,爬进去拥着厉止戈,试了一手黏腻的汗,把她额上的汗蹭到手心,搂紧了她。
“他们都不信我爱你,宋曦那么怕我,还敢跟我说要对你好,你说,他们怎么才会信?”
“要不开朝我带你去金銮殿走一遭?当着众人的面亲你,昭告天下?”
他啰里啰嗦说着胡话,手不安分起来。
他费尽心思一力承担了后果,怎会说他们是两情相悦,世人都是不讲理的墙头草,她再多功绩,敌不过流言。
“你自己试试,是不是不粗糙了?连疤都不硌手了。”
宋雍之喟叹了声,眸子里裹上了颜色,将锦被拉到头顶上。
即使知道身旁的人是毒药,也奋不顾身,以毒攻毒。
渐渐地,宋雍之面容艳丽,透着雍容,桃花眼里盈满了光彩,化成了落满桃瓣的情海。
厉止戈鬓角被汗水湿透,昳丽的面容娇丽起来,眼里挂着几分嫣然的雾气。
宋雍之轻轻挑起她下颌,指尖被清浅的气息拂过,看着她渐渐清明,抓住那点最后的颜色,逐渐染深。
厉止戈无力地任由他放肆,不给她半分清明。
她眼里凝了泪,指尖留下痕迹,终于忍无可忍,一身能耐都使了出来。
宋雍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又在预料之中,愉悦是极端的,苦楚也是极端的。
他狼狈地认输,眼里猩红,“好了好了,不闹了……”
厉止戈咬破了唇,发狠印了印子,使不出力气。
“宋雍之!”她音里裹着浓郁的颜色,不似平日的清冷,有几分哭腔,还有几分爱意和娇弱。
宋雍之甩了自己一巴掌,他想,但一旦要了,他停不下来。
但是他怎么走得开?一点一点地,青筋暴起,他想和她互不认输地……
“我混蛋,就一次,多了你把我踹下去。”他太久没动她了,为她发了疯。
宋雍之骨头里都镌刻着愉悦,等厉止戈回神,不过片刻就凑上,却忽然被掀开。
厉止戈只这点动作都难受,偏了偏头,在他面上点了下,满意地听着他的轻嘶。
“皇上金口玉言,自己解决。”她刻意放开了嗓子,嘶哑的声音让宋雍之一窒。
一想到她的嗓子是怎么哑的,就扛不住,毛躁地捞起她,和她斜躺在池子里,握住她的手,“祖宗……”
厉止戈在池子里昏睡过去,斑驳的颜色无声地诉说着刚刚。
宋雍之搓了搓脸,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披着里衣去叫了杏蕊她们,“收拾收拾,宣太医。”
四人看着殿里的狼藉,闻着未散去的味道,就明了了。
宋雍之试了试厉止戈额头,稍稍放下心。
几个太医急匆匆过来,轮流试了脉,钱太医犹豫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宜……尤其是太……”
“臣等再开几服药,调养些日子便无大碍,如果皇上想娘娘早日好些,这三五年还请勿行……”
后宫就皇后一个,皇上看样子没有纳妃的打算,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宋雍之松了口气,“当真无事?”
“娘娘前边养得好,此次也未受伤,只要不受寒,并无大碍。”
“下去吧。”
宋雍之规规矩矩地扶起厉止戈,“醒了就先别睡了,吃点东西再睡。”
杏蕊见状连忙去端了膳食和药。
“是我没轻没重,别生气啊,我高估了自己,以后我老老实实的。”他舀了勺粥,“喝几口就好。”
“臣妾可以给皇上纳妃。”
“我就喜欢你,平日少撩我,给我吃口豆腐就行,再提这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你?”
“就我,你敢再提,我就跪在这不起了!”
“……”
“再喝一口,药先不吃了,我给你上点药。”他点了点她的痕迹,“看得我想动手……”
几人捂着嘴退下了,宋雍之指上沾了药膏,却没敢下手,眼神飘忽,“要不然你自己涂?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他僵了会,涂了一手心药膏,胡乱地抹了几下,安分地揽着她,“睡吧。”
厉止戈迷迷糊糊中似乎听他说了声“对不起”,她知道他本是无心的,她也是存了坏心思,否则不会做到最后。
他们连这事都是掺着算计的,彼此心知肚明,谁也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