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蕊还未靠近房门厉止戈就醒了,慢慢放松了身体,头被宋雍之揉了揉,“再睡会。”
宋雍之按着她亲了会才下去,对杏蕊道:“以后动作轻点。”
“是。”
宋雍之换了件潋滟的红衣,看着手里的红衣笑了笑,拿给厉止戈,“喏,今日去请安,穿得喜庆点。”
厉止戈抬了抬眼皮,当做没看见。宋雍之耸了耸肩,挑了件白色的竹纹锦衣给她。
杏蕊默默布好膳食出去,很快宋雍之就牵着厉止戈出来了,两人一红一白,煞是养眼。
杏蕊看愣了,耳边响起宋雍之的调笑才回神,“怎么,太子妃比本宫好看?”
杏蕊还未回答,就听他自说自话:“再好看也不许看。”
厉止戈拽了拽他的手,不想搭理他。宋雍之没脸没皮地揽着她,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太子妃男女通吃,让本宫如何是好?”
泰和帝和萩妃已经在养心殿等他们了,萩妃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变了脸色。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厉止戈也跟着跪下,“臣参见皇上,萩妃娘娘。”
“该改口了,叫父皇,母妃。”
“雍儿!”
“母妃息怒,儿臣和止戈给您和父皇奉茶。”
“不必了,本宫不喝。”
宋雍之端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厉止戈,示意她给泰和帝敬茶,他自己则给萩妃敬茶。
“成何体统!哪有太子代为敬茶的?”萩妃绷不住脸色。
“母妃是承认止戈了?母妃这样脸面挂不住的是儿臣。”
泰和帝也没有接茶,对厉止戈道:“跟朕来,朕有话和你说。”
厉止戈跟着泰和帝去了后殿,站得笔直。
“雍儿被朕宠坏了,委屈你了。”
“臣不委屈。”
“你父亲……”
“为青桑战死。”
“雍儿会是个明君,朕望你好好辅佐他,不要让他走入歧路,哪怕你死了,也不能成千古罪人。”
“臣明白。皇上一生无过。”
皇上早年挑不出过错,现在虽糊涂,也挑不出大错,后世议论起来只会说他从激进变成保守。
况且皇上为青桑选了个最好的继承者,青桑会在宋雍之手里前无古人的强盛,至于那点瑕疵,父亲不会介意。
父亲毕生所求是生时守青桑安定,死为青桑而死,父亲想让她看的盛世她见过,厉夫人也见过,足够了。
两人出来后,泰和帝接了厉止戈奉的茶,“爱妃也别晾着止戈了,有火气朝这个逆子发。”
“臣妾……”萩妃不情不愿地喝了口茶,“以后请安雍儿一个人来就够了,厉将军煞气太重,惊扰了本宫。”
“臣遵旨。”
宋雍之揉了揉厉止戈的头,“正巧儿臣舍不得止戈早起,您和父皇先忙,儿臣带止戈在宫里转转。”
他牵着厉止戈出了养心殿,“母妃的话你别在意。”
“不会。”
“本宫知道你刀枪不入,言语伤不了你,你装装样子也好,给本宫点机会?”
“我们没有以后。”她还是要一个人披荆斩棘前行的,现在就溃不成军了,拿什么面对边境的血雨腥风。
“有没有本宫说了算。”
厉止戈懒得反驳他,被他牵着去了遥华殿。遥华殿网罗了天下珍奇玩意,看起来不像是个皇子住的宫殿。
“瞧瞧有没有喜欢的,搬去东宫。”
“不必。”
“那就都搬去吧,累不累?昨夜本宫折腾过了。”
宋雍之拽着她倒在床上,“睡一觉,困了。”
厉止戈想提醒他,她没有那么娇气,还是厉止戈,忽然想起来他是明白的。
有只手力度正好地给她揉捏,她身上有伤,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骤然舒服了倒让她浑身不对劲。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毫无防备。宋雍之看着她笑起来,就这么相信他?
他轻轻放开她,翻了个小小的玉盒出来,这是他在沿海买到的,据说是从海外运来的,能让皮肤细腻娇嫩,他本想给宋曦玩,总是忘了。
厉止戈迷迷糊糊感觉到有只手在游走,带着让她心安的温度,顺着心意往他身上靠了靠。
她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宋雍之不知道去哪了,她穿戴整齐出了遥华殿,恰好撞上宋雍洺和宋曦。
两人鬼鬼祟祟地在遥华殿外,看到她出来,宋曦立马拽了拽宋雍洺。
宋雍洺装作若无其事,清了清嗓子,“你是谁,本殿怎么没在宫里见过你?”
宋曦踢了踢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厉将军。”
“参见公主,六皇子。”
“你认识本殿?”
“猜测。”
“哦,宋曦你认识他?”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厉止戈,厉将军。”
宋雍洺傻了眼,像兔子一样蹿到宋曦身后,“本殿是当朝六皇子!你不能杀本殿!”
“臣不敢。”
宋雍洺悄悄扯了扯宋曦,“他真是厉止戈?厉止戈不是声如虎啸,五大三粗,像恶鬼一样……”他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在屁股上,跌跌撞撞朝前摔去。
宋雍之不知何时回来了,沉着脸,“活腻歪了?”
宋雍洺的火气顿时灭了,“皇兄……”
“没事来我这干什么?”
“来看看嫂子……”
“不怕你嫂子给你一剑?”
宋雍洺悄悄看了看厉止戈,躲在宋雍之身后,“没想到会真见到……”
宋雍之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握住厉止戈的手哈了口气,脱了披风给她披上,“再穿这么点以后不用下床了。”
厉止戈眸子动了动,没有说话。宋雍之想了想两人的武力,心虚地亲了她一下,“不用理他们,回去吧。”
宋雍洺目瞪口呆,迟钝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小声地对宋曦道:“你真的没认错人?”
宋曦心里早有准备,“没有……”
宋雍洺风中凌乱,不死心地叫了声:“厉将军?”
“嗯。”
“皇……皇嫂?”
“嗯。”厉止戈取出把小巧的匕首递给他。
宋雍洺受宠若惊,颤颤巍巍接过,“给本殿的?”
“这把匕首跟了本将八年,锋利如初,削铁如泥,还望小心。”
“谢皇嫂!皇弟必定小心保管。”宋雍洺抽出匕首看了看,银白的刀身清晰地映出他半张脸,爱不释手地揣在怀里。
“嫂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宋曦摊开手,笑盈盈地道。
厉止戈正要取出见面礼,就被宋雍之拽到怀里。宋雍之不轻不重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下,“不许给!等着!”
十余米的距离他是飞着去的,宋曦还没来得及抱怨,他就回来了,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宋曦,“你嫂子给你的见面礼。”
宋曦眨眨眼,“这分明是皇兄给的。”
“我给的就是你嫂子给的。”
“皇兄你无理取闹。”
宋雍之嗤笑,“你嫂子能有什么好东西,这是东海的粉珠,回头让玉匠坊给你做成镯子。”
“皇兄本来就是要给我的。”
“不就是匕首吗,赶明我给你送一箱过来。”
宋雍之拉着厉止戈就走,许是嫌慢了,走着走着抱起她飞回了王府。
一进屋宋雍之就甩上房门,把她堵在门上,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炽热和欢喜。
“你什么时候外头能和心里一样软?他们都有见面礼,本宫的呢?本宫的定情信物在哪?止戈,我要。”
厉止戈错开视线,“没有。”
“那本宫就自己找了。”宋雍之一边吻一边翻扯,到床上时两人已经肌肤相触了,他手里把玩着一块上好的玉料。
“在哪捡的?”
“北境。”
“瞧你穷的,本宫就勉为其难收下了,至于还礼,本宫一时想不起,先欠着。”
俗物配不上她,他可以把天下的奇珍异宝都送到她眼前,哪一样都不足以是定情之物。
厉止戈醒的时候宋雍之正倚在床上把玩着她昨日送出的匕首,见她醒了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老六怕伤到人,送回来了。”
“……”
“这刀不错,本宫恰好缺防身之物,就送本宫了,今日出去看看还是睡觉?”
“太子爷很闲?”
“本宫新婚燕尔,有五日闲暇。”
“本将不闲。”厉止戈越过他下了床,片刻就洗漱完,换了身墨黑的衣裳。
宋雍之没有骨头地靠在她背上,“去哪?”
“军营。”
“本宫也去瞧瞧。”
杏蕊进来就见他按着厉止戈纠缠,活脱脱像个地痞流氓。
宋雍之在厉止戈的纤长上留了几个显眼的痕迹才满意地放开她,“本宫不介意止戈给本宫也留上印记。”
厉止戈拽着他领子咬了下,见血了才松开他。
杏蕊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太子爷好端端的,怎么就……
可是看着太子爷和厉将军走在一起,无论哪里都般配,厉将军虽然冷,极少说话,却不阴沉,坦坦荡荡。
京城的军营和边境相差甚远,凡是去过边境的,一眼就能看出差别。边境的士兵浑身透着血性,随时都能和敌人同归于尽。
而京城的守军,懒散没有戾气,如果厉止戈想造反,她带回来的百人都足以杀进杀出一轮了。
两人身上明晃晃的痕迹让很多人不敢多看,厉止戈从回京就没有安稳过,军务堆积。
宋雍之见她没有动武的打算就不知去向了,厉止戈一个人在营帐里处理了一天军务,竟有些冷清。
宋雍之傍晚才回来,还是风流倜傥的模样,旁人看不出来,厉止戈一眼就知道他受伤了。
“太子爷轻功独步天下,练武就不必了。”
宋雍之轻咳,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身体却更快一步倒在她身上,“止戈保证以后不跟本宫动手,本宫就不学了。”
“太子是需要学点防身之术。”
“本宫疼……”
厉止戈挑眉按了按他肩膀,“还疼?”
宋雍之疼出了冷汗,使劲抱住她,“疼。”
他懒得学武,因为预见了学武的惨烈,像他这样只能享乐的人,何需吃那些苦。
她因这一身武功受了多少苦难,他数不清楚,是比常人多很多的苦难,多到他无情无心,都为她成了绕指柔。
厉止戈看着桌上堆积的杂务,抿了抿唇,“回去吧。”
“回去止戈给我上药?”
“小伤,不足上心。”
宋雍之甩了甩胳膊,“本宫看也是小伤,不影响本宫抱你。”
厉止戈没有拆穿他,听着他强劲的心跳,淡淡地“嗯”了声。
夜里宋雍之给她揉了半宿纤细,看着她的睡颜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纤长的睫毛,他真想快点捂化她,化去坚壳的她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