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跟在她后边儿探头探脑看了半天,大概也看出这些剑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就是一堆好看的摆设,扯着她的衣袖要往上走。
“二师兄的宝贝肯定都在楼上,我们快上去吧!”
言妜却因为实在愧疚,不敢再让季沉继续吃里扒外下去了:“算了吧,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我就是连着玩儿的!”
她要是再不韬光养晦明哲保身,怕是很快就要下去见祖宗了。
季沉很坚决:“不行!这几层都没什么好东西,一定是都被二师兄藏在上面了!反正二师兄已经有他的宝贝剑了,我们就偷一把没有那么厉害的,他不会发现的!”
言妜拒绝:“不行!你不是说都是你二师兄的宝贝吗,宝贝少了怎么不会发现!”
季沉倒嫌弃她磨磨唧唧,拉着她就走:“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二师兄眼里肯定只有最厉害的那一把,你信我啊!”
如果可以言妜真的很想对他说一句“别爱我,没结果”——这孩子现在是被他自己蒙蔽了双眼,盲目至极。
拉扯间,言妜愣是被他拖上了五楼。
第五层的画风最是清奇。
整一层没有任何摆设和装饰,显得及其空旷。言妜一开始当真以为这一层只是个巨大的,没有窗户却很亮堂的空屋子而已——直到他们抬起头,看到那一把把高悬在他们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的利剑。
“无主之剑,无鞘之剑······”言妜仰着脖子看着一把把剑自己浮在空中,偶尔也会跟串门子似的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雪亮的剑身在明亮的室内闪着冷光。
“这些剑······”季沉也盯着空中,满脸震惊,“怕是都已经有剑灵了。”
“二师兄说过,只有剑鞘能收住剑的锋利,让它变得柔软······”他似乎是被浮动在空中的群剑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就像人一样,因为没有遇到那个不想伤害地人,所以才不愿意被收进鞘中——”
“这就是,剑灵吗?”
言妜转身才发现季沉已经走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位于群剑之下,抬头仰望着。她有些害怕季沉再闯祸,赶紧过去想把人拉回来,却在就要抓到他的时候,被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剑挡在那里,无法迈出一步。
“季沉!”她赶紧叫道。
季沉听见她的呼唤声,猛地转过身,见言妜被一把剑拦在一臂之外,神色焦急的看着他,忙道:“我马上过来!”说着伸手想把那把拦路剑拨开。
谁知季沉的手指刚碰到剑柄,剑就自己把剑柄整个儿送到了他手中。季沉一惊,忙张开五指,剑却依旧死命把剑柄往他手心里贴,吓得季沉哇哇大叫:“不是我啊!是它!是它!真的不是我啊!”
言妜也有些吃惊,却是被剑的不要脸给惊到了。虽说剑灵择主,早有说法,但是这么不要脸倒贴的,相信不只是她第一次见,其他人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古一剑”。
季沉还在想方设法摆脱那把“粘人的小妖精”,可不管他怎么甩手,剑柄就像是长在了他的手上,怎么都甩不掉,只是不停上下挥舞着,好几次还差点儿削了言妜的衣摆子。其余剑也纷纷避让,生怕被不小心给削了。
“救命啊!救命啊!”季沉可怜巴巴的看着言妜,“你快来救救我呀!”
言妜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净说些风凉话:“阿沉啊,你要不就把人家带回去吧!你看人家多中意你!”
话音未落,只听“叮”的一声,季沉呆愣愣地将举高的手放了下来,看着头顶那柄不小心被打到了的,通体猩红的长剑:“我刚,不,它!它刚才削到了别的剑······就这把看起来······”
猩红长剑突然“嗡”的一声颤动起来,然后其余的剑也一把接一把地震动起来,连成一片“嗡嗡”声,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非常的不好惹。
季沉:“好凶的······”
原先死贴着他手心的“粘豆包剑”见此状况,吓得直往季沉身后躲,连个角都不敢露出来。
季沉气道:“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很中意我吗?刚才的本事哪儿去了!站出来啊!保护我啊!”
粘豆包呜咽一声,继续躲在季沉背后瑟瑟发抖。
季沉:“真胆小!真没用!”
看看被众剑簇拥仿佛群龙之首的猩红长剑,再看看死死贴在季沉后背就差哭出声来的小可怜粘豆包,言妜面无表情地“哇”了一声。
“季沉,你地小粘豆包把它们地老大惹急了,你们完了。”
季沉强调:“是我们!”
言妜摇头:“我啥都没干,连接近它们中心圈层的机会都没有——是‘你们’。”
原本言妜觉得,季沉既然如此盲目,就该像话本里的痴情小生一样推开她,然后大喊:“别管我!你快走!”
之间季沉伸出手,然后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就差没把头埋进她胸口“嘤嘤嘤”了。
言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季沉:“同生共死,不叫喜欢吗?”
看着一屋子逐渐向他们靠近的利剑——
言妜:“我——路过——”
季沉:“不是我削的!是粘豆包!老大冤有头债有主啊啊啊啊!!!!”
言妜:“啊啊啊你别掐我!!!”
粘豆包:“······”瑟瑟发抖。
就在他二人的叫喊声将要掀翻屋顶之际,只听得一声悠扬剑吟,群剑嗡鸣声一顿,尔后一柄长剑撞破屋顶直冲而下,以一种保护之姿立在了季沉他们面前。
群剑又是一愣,退后了些许。
这柄剑周身泛着一层蓝色得流光,剑柄似玉,剑身稍长,中等宽度,上头镂空雕出得青龙栩栩如生,乘风欲飞。
“九华玉,刃如霜!”季沉看清这柄英雄救美的长剑之后,一扫方才的惨淡愁云,也不再埋怨粘豆包胆小如鼠,说话都有底气了很多,“孟章剑!是孟章!二师兄来就我们了!”
似乎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孟章剑忽地腾空而起,周身蓝光大盛,涌出无数剑气,冲群剑而去,将它们逼到了墙角,瑟瑟发抖。做完这些之后,孟章剑又是一声清越长吟,在空中打了个滚,飞回到季沉身边,似是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