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把开学时间定在3月5号是为了让大家过完元宵节再回来,可是,大部分人基本在3月4号就全部回来了。这说明大部分人更愿意在这过元宵节,因此学校的好心就此被当成了驴肝肺了。
阿泰一回来就开始发癫,激动地说:
"来来来,我讲个笑话先。你们知道为什么卫生巾的广告要用蓝色的液体吗?"
安阳和尚佩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为什么呀?"
阿泰笑眯眯地说:
"其实呢,很早之前是用红色的,但是后来被日本告了,所以就改用蓝色的了。"
"哈哈!你真会吹。"安阳笑道。
"无聊。"我和尚佩同时说。
"好了,我说正经的。"阿泰继续道。
"你什么时候有正经过?"安阳说。
阿泰扯了扯嗓子,说:
"你们听着,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决定要追琳达,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
我简直哭笑不得。
接着尚佩拿着手机走到阿泰面前晃了晃,说:
"我刚才录了下来,明天拿去学校的广播放。"
阿泰马上由昂首挺胸变成缩头乌龟,拉着尚佩的衣角说:
"尚佩哥,别这样,我一向很低调的,千万别啊,尚佩哥......"
我把阿泰拉到面前,说:
"别傻了,哪有录啊。说真的,需要我们扮演歹徒的话,我们一定两肋插刀。"
"真的吗?要不明天晚上?"
我们三个同时转过头对着阿泰异口同声地说:"切。"
今天是元宵节,对我来说是约会的大好时机,我当然不会错过。我约了苏静晚饭后去白鹭洲玩,所以跟他们三个吃完饭后,趁他们不注意就悄悄地闪了。为什么不约一起吃饭呢?首先是因为我不能见色忘友,该跟朋友一起的还是要和朋友一起。第二呢,就是不知道苏静会不会答应。所以,就约饭后。
站在站牌边东张西望的我,可以深深地感受到节日的气氛。有几对学校里的情侣手拉手地从站牌后面走过,当我回头正好看到的时候,这种伸手可触的甜蜜似乎也传递到了我心里。然后我会看着苏静,想象着或许未来我们也可以成为他们。
等了将近十分钟,几乎每辆去白鹭洲的公交车里面横竖都塞满了人。于是,我和苏静决定干脆走路去,虽然我们都不是很确定白鹭洲的位置。
很多书上都说跟女生走路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跟苏静走在一起我总是害怕路途太短。我一路上都把手放在口袋里,这样就不会因为手没有事情做而显得紧张。我的右手在口袋里玩着手机,然后手机突然就响了,吓了我一跳。
我拿出来一看,是阿泰。本来打算直接拒接的,但想想还是接了。我故意看着苏静严肃地用中英文双语说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苏静被我一逗,忍不住就笑了。
"别逗了你,跟我来这套。你在哪?"
"在街上。"
"在街上干嘛?"
"走路。"
"不会是在约会吧?"
"是的。"
"Diemonkeyboy(猴死囝仔)。"
"我先挂了,很忙。"
"喂......"
我挂了电话,苏静就转过头问道:
"是谁呀?"
"阿泰,不用管他。"
我接着说:
"你毕业会留在厦门吗?"
"会啊,当然会。你呢?"
"哈哈,真好,我也想留在这里。"
"呵呵,到时候我介绍我哥给你认识。"
本来我还沉醉在刚才的喜悦之中,突然感觉好像脚下裂开一个大洞,然后我直接掉进去了一样。我还真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虚伪地挤出一丝笑意,然后说:
"呵,好啊。"
"我有这么好的朋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高兴?应该不可能。我心想,三人行,必有人伤焉。你这傻丫头真是单纯,搞不好到时候我跟他就拿着机关枪PK了。可能苏静只是单纯地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也可能是在提醒我。而我不想让苏静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移道:
"等下是往左还是往右?"
"左边。"
"你确定吗?迷路了你要负责。"
"相信我啦,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我又不值钱。"
"按斤卖,一斤卖五块钱。你多少斤啊?"
"不是吧?猪肉都比我值钱,我怎么也应该跟牛肉一个价吧。"
"呵呵。"
边走与苏静聊着天,感觉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到白鹭洲了。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继续聊天。我想,这就是最朴实的约会。不用花钱,也可以很开心。
"经理小姐,篮球社的活动你好像都还没有参加过哦!除了开了一次会。"
"呵呵,是哦!怎么办呀?社长不会是要开除我吧?"
我的态度突然由开玩笑变成认真,说:
"没有啦,我只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看到你在我身边,这样我会很开心。"
"呵,我就只能尽量啦!"苏静笑道。
听到"尽量"我不免有些失望,这大概就是好朋友的最大值。不过也不必太难过,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苏静做到尽量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多。就好像如果能在NBA打替补也不用太失落,毕竟能进NBA的全世界只有几百个人。
与苏静并肩坐在一起,感觉很好。我能够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的香味,胜过公交车上经常闻到的那种刺鼻地香水味千千万万倍。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我们不是情人。
我突然感伤起来。离毕业就只剩下一年不到了,大三下学期就得自己找工作去了。就剩下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不知道我们会走到哪一步。虽然我下定了决心,但是我一向是那么地悲观。
我假装可怜地感叹道:
"再过一年就毕业了,也许我们就只剩下这一年的时间了。"
"为什么呢?"很难想象女生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难道,真的所有的女生都这么单纯?
"因为再过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么悠闲了。"我真的不想说出我心中真实的顾虑来给苏静压力。
"那有什么关系呢?等工作稳定了,我们就又可以很悠闲啦!"
"也对噢!你很会做菜吗?我想吃。"根据我的了解,苏静在家都是家务全包的,这样的好女孩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还好啦,到时候你住我家隔壁,天天都可以吃哈!"
关于"家"的含义,我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说:
"好啊。要不我干脆住你家?"
"啊?"
这时我才明白,刚才所谓的"家"是她和他的家。
"哦,对了,你这么不常回家你爸妈都没有说你什么吗?"
"不会啊,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妈很早就跟我说希望我嫁远一点。"
我一听,坏心思马上出现了,说:
"哎哟!晋江蛮远的噢!"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大概是鹿鼎记看多了。
苏静苦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害羞地看着地板。
"我说真的哦!晋江离三明真的挺远的,可以考虑。"我像是突然被韦小宝附身了,很无赖。
"死小鬼,不要乱说啦!"
也许我比苏静小就是我最大的致命伤。虽然,也不过小几个月而已。
我故意把头抬高,然后晃来晃去,假装没听到。那首蔡依林的歌怎么唱的?对了,我不听,我不听。
我们就这样坐着,一直聊到了九点多。
来之前,听人说晚上会有花灯展览。于是我和苏静就到处找,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怪我方向感差,走来走去,都好像是在绕圈子,我们只好回学校。
公交车依然人满为患,车车爆满,的士也一样。要是今天晚上公交车突然涨价到每人五块钱,估计也没有人有意见。由于白鹭洲离学校比较近,我们再次选择了走路回去,坐自己的"11路"车。
回到学校已经是十点多,一进宿舍我就看到阿泰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旁边还带了个陪审团--尚佩和安阳。我哼了一声说:
"你们这演哪一出啊?"
"发展得挺快嘛,难怪见色忘友!"阿泰说。
我朝安阳看了一眼,然后说:
"安阳,阿泰说你呢。"
阿泰完全不理会我的打岔,说:
"别装了你。"
"你们继续折腾,我睡觉。"尚佩爬到床上说。
"我也睡觉。"安阳也马上爬到床上。
阿泰急了,冲他们两个喊道:
"喂!你们......刚才不是说好的吗?"
"我就知道只有你这么无聊,看来还真需要有个人管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整天没事干,专门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好啊好啊,你看要不要帮我出出主意?"
"烟。"
阿泰马上掏出烟,递给我。
"火。"
阿泰接着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上。
直到我把整根烟抽完,阿泰还在等着我点说什么。于是我只好说:
"好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