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京中贵女们最趋之若鹜的宴会便属长公主的曲水宴,而这三年以来,魏绮年仿若从不曾被记起过,除了每日来沈府习课,与沈尧一起外出,再或者去丞相府看望长公主,便再无任何与京中贵人们的交集。
六月初二这日,曲水宴如期举行,所谓曲水宴,只是将宴席设在了大魏最大的河流曲水的一个小分支周旁,因而得名曲水宴,京中受到邀请的贵女,公子皆可参加,而今年魏绮年也收到了邀请函,且是由长公主亲笔所写。
因了长公主知绮年素来不喜参与这样的宴会,故此往年从未曾出口相邀,而今年却是有所不同,绮年即将及卉,若是再不出来交际,怕是回头婚事上艰难,故而吩咐了前来送信的小厮定要亲口得到绮年答应。
沈府书房,这已经是今日绮年第三次走神,沈尧终是出声提醒,“绮年,绮年,我刚刚讲到哪里你有没有听”?
“啊……呃,师父,实话告诉你吧,我受了皇姐的邀请明日便要前去曲水宴,只这么多年我都未曾参加过,十之八九的人又都不认识,哎,真是无趣,但如果不去便是佛了皇姐的心意,我现在真是头疼啊”。
魏绮年放下书走到窗边,当年沈尧入住时栽下的竹子已长成茂密的竹林,坚韧挺拔,劲不可摧,便如眼前的沈尧一般,经过近几年的悉心照顾,精养,已隐约见不到当年初初到来时的单薄,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了。如果可以永远与师父在一起……
魏绮年试探的问道,“师父,绮年即将及卉,这次参加曲水宴便是皇姐要为绮年相看京中贵公子,如果有相看上的便会向皇后娘娘禀报,请皇后娘年赐婚”。说罢看向沈尧。
四目相对,沈尧目光并没有任何波澜,哪怕一丝涟漪都未曾出现,魏绮年明白了,师父根本不喜欢自己。
只有沈尧知道自己在极力隐忍,背在身后的双拳紧握,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原来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到了相看夫婿的年纪了,只是自己这副身子却是自己最清楚,若是寻不到那最后一味药,今生也只是如同废人般活着,不可以,不可以,派出去的暗卫消失了一批又一批,总也没有那最后一味药的下落,看来是不能坐以待毙了,因为,他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一朵倾世的牡丹,他,等不及了。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魏绮年以为沈尧不会再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沈尧道,“世上的好男儿何其多,只若是绮年喜欢的,却是要师父第一个同意才好”。
魏绮年的内心顿时便卸了气,没错,师父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他那么优秀的人只堪配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才是。勉强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轻松,魏绮年僵硬说到,“好,知道了,师父”。
十四岁的魏绮年或许内心对于男女情爱是朦胧的,她只知道每每见到沈尧便心生欢喜,见不到便失落连连,她曾经听皇姐说,喜欢一个人便是想要时时刻刻呆在这个人身边,他喜你喜,他悲你悲,魏绮年对沈尧便是这样的感情,她想,这就是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