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妙不可言,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擦肩而过,有些人注定会再相见,并纠缠一生。
入了秋之后,天气逐渐转凉,沈府的卧房里更是早早的便加上了地龙,辰时刚过,魏绮年便来了沈府,只是人刚到大门口确是被沈毅拦在了门外。
看到魏绮年步履轻快朝这边来,沈毅忙上前行礼,道:“公主,今日主子恐怕要告假一天了,今日晨起,主子身子不适,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恐过了病气给公主,命沈毅在此等候告知公主”。
魏绮年听了却是一怔,师父身子虽薄弱,但自从收了自己为徒还从未如此严重过,竟是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思虑一瞬,魏绮年绕过沈毅,边走边说,“你速去丞相府告知长公主便说我身子不适,请她要太医过府为我诊治”。
沈毅哪敢耽搁,忙得信翻身上马朝丞相府去。如今山原老人不知游历何处,虽已传信出去,但远水解不了近火,沈尧的身子耽误不得。
未至沈尧卧房门口,便听到了几声剧烈的咳嗽声,看来这次的确病的不轻,魏绮年不敢停顿,忙开门进到室内。
沈尧面朝里侧卧在床上,已盖上了一床薄被,墨发轻垂,看起来仿佛更瘦了,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沈毅进来了,开口道“给老头子传了信儿了吧”?
魏绮年双目微红,忙至塌前,握上沈尧的右手,触手冰凉,“师父,怎的病的如此严重呢”?
听到魏绮年的声音,沈尧缓缓转过身子,轻笑一声说道,“你这丫头,说了不让你过来偏不听,咳咳咳咳……无妨”。说罢也不抽出自己的手,反握着魏绮年双手,的确很暖和,像是有些累了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魏绮年看着沈尧苍白的脸色,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也不管沈尧听不听得到,只趴在沈尧身边浅浅啜泣,“师父,绮年好喜欢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绮年还有好多学问要跟你请教,还要和师父一起游山玩水,还要去师父的家乡看师父看过的风景,吃师父吃过的美味”。
沈尧在魏绮年的心中,是师,是兄,是友,更是如一盏启明灯,随着沈尧的出现,魏绮年灰暗了十一年的生命仿似有了生命力,他笑她也笑,他生病她也难受,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牵挂。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来是沈毅领着太医回来了,“大人,请您再快点儿,这边”。
来的是太医院的院首欧阳大人,看到床上的沈尧似是有些意外,的确病的不轻,“公主,微臣要为王子把脉看诊,您这……”此时,魏绮年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沈尧的右手没放。
片刻后,只听太医说道,“哎,想来王子顽疾已有数十年之久了,待臣即刻为王子开方子,只是王子比此症时日已久,只能暂时缓解”。
沈毅随了太医去取药,房内只余了沈尧与绮年,只见沈尧悠悠转醒,额上冒了冷汗,似是大梦初醒的模样,看到明显哭过的魏绮年,安慰道,“绮年,我又挺过来了,呵呵,不碍事,这样的事情我早已习以为常,我命大的很,死不了”。
听了沈尧说这样的话,魏绮年更觉心疼,这数十年以来,师父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顽疾使师父折磨至此。
沈毅熬了药端过来,魏绮年执意要亲自喂沈尧吃药,刚端了过来,便听沈尧说到,“好了,端过来吧,再苦的药都不知吃了多少,这样苦的定要一口喝完,像你这样一勺一勺喂反而更苦,给我吧”。
果然如沈尧所说,一碗汤碗仰头一口喝下,干干净净,又听沈尧轻声说到,“即便喝再多的药,也只是续命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魏绮年每日都会过来沈府,陪着沈尧吃药,即使什么话也不说,绮年也是快乐的。山原老人并没有寻到,只是他的徒弟带来了新研制出的解药,解了沈尧的燃眉之急。
过年的前一日下了第一场雪,沈尧的身子总算恢复了,沈府的一师一生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