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思绪,定下心了,按原路返回事发地点——废弃的船坞。我心中想着要早点回去打探消息,因此于来时一般匆忙,不多时便已快要到达了。
待我来到对岸,因为河边树丛遮掩的缘故,看不太真切,但确实没有没有人行动嘈杂的声音了。
我心中忧虑,看来他们都已经散走,并未在此等候,白惊风被追上的概率便大增,而且如今四下无人,我怎么能跟他们搭上线,打探消息呢?莫不然,只能回盐帮再行打算了。
我纵身过河,到了才发现,此时的屋里屋外的尸体已然不见,唯留有淡淡血迹和打斗痕迹依然如故。我心道,白惊风还是多虑了,要是事有猫腻,此时就应该掩人耳目,如今只是草草收尸,想来应该没什么古怪。
“古少侠,您终于回来了?”
突然,一阵声音从我身侧出现。吓我一跳,我急忙戒备,才发现是我“认识”的盐帮中人。
我初动时,他正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招呼,见我动起架势,满脸惊慌,急忙点头哈腰,告饶道:“唉哟,少侠没动手,是我呀,是我呀。可不要误伤好人啊。”
我见是他,虽然惊惧渐消,仍有些疑虑,但也不再戒备,疑惑道:“是你啊?你这么不声不响地的待在此处?”话说,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并未察觉有人,应该没有人才对呀。
“他们不是都回去报信了吗?我想着万一少侠回返,找不到我们,我便留了个心眼,待在此地等着您啊。”接着,他低着头,偷偷打量着我,婉转说到,“我也没有藏匿呀。许是少侠心思不在此处,故而没有发现我。说来惭愧,刚刚我正在此地休息,少侠来时倒把我吓了一跳。哎呀,少侠的功夫,真实俊呀。”说着,还竖起拇指,讨好道。
我闻言了然,“他们都回去了?”
“是呀,我们见少侠久去不回,想来定是遇到扎手的货色了。我们这些人本领低微,只能回去找救兵了。”
我点了点头,“你们心思倒是细密。但是那人武功一般,但是轻功上佳,因为我能看见人影,可最后发现始终追不上,只得返回。却也因此浪费了不少时间,唉,我应该早点回来与你们汇合的。都怪我太想为建设盐帮做出贡献了,立功心切,才错过了最佳时间。”反正,我是脸不红,心不跳。
“少侠,莫要自责,莫要自责啊。”
“对了,你们回去,是报给谁知啊?”我像突然想起一般,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个,”他看了看我,向天拱了拱手,大义凛然地说到,“我们乃是天子治下,发生这等凶事,我们作为一个大明朝的守法公民,作为一个有担当的江湖人士,应该主动向朝廷上报。”
这话说的我一愣一愣的。
“当然了,不管这些弟兄做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我们盐帮的兄弟,都是家事。哪怕有错,也得由朝廷和我们帮主来管,怎么能让一个不明身份的外来人士无缘无故的逞凶杀人呢?这个,自然也是要让我们帮主知道了。”接着,他又低眉臊眼的小声笑道。
我寻思着你们真是大明朝的好子民呢,那样就好办了。
故此,我也不再多谈,和他一道回了盐帮总坛。
回到这里,我发现总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调度,没有加强戒备,也不见当时与我同知此事的人,连众人提起讨论的也是一些平时常言的小事,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我心下忐忑,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到都到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跟他一起进去直接就见到了杨娇,我还未开口。他便已经和颜悦色道:“此事,我已知晓了。真是多谢你劳心劳力了,想你初入我帮,便已经如此尽心尽力,真是难得啊。”
我摸不准他的意思,但是听着看着他好似不怎么生气,就连情绪的波动也不大有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件事有古怪,有心想退,但想着我跟白惊风的交情,暗自咬牙:得,我就送佛算到西吧。
于是,我正色道:“帮主谬赞了,为盐帮出力是我们每一个盐帮人的梦想。因此我希望组织上还是可以信任我,将捉拿此人的重任交付与我,我还一雪前耻啊,”我咬牙切齿地说,“对了,其实他武功一般。要是不用我的话,找个一般的帮中高手就可以了,没必要浪费资源,得不偿失嘛。”我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要是派我去,我就出去乱晃几天,然后回来,痛哭流涕地说我对不起盐帮,辜负了组织对我的信任。
要是不派我去,但是听我的,派了个武功一般的人追查此事,我就说贼人奸诈,故意隐藏实力,混淆视听,不是我情报不给力,而是敌人太狡猾啊。
要是一点都不听的话,那我只能盼着白惊风吉人自有天相了。唉,也就是想想,真要是到了拔刀相向的时候,也免不得拼一次就是了。
不料杨娇却说,“那就不劳少侠费心了。此事,我已经上报给了衙门,我们就不要再管了。”
啊?我靠,难不成盐帮还真是个一群乖宝宝。
说到此处,我看杨娇也无意再谈,便就此告退。
就这样古井无波的过了两三日,一切照旧。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趁着阴雨暂歇的时光在卫所的院子里晒着太阳,也想趁此驱散心中的阴霾。
这几日,我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开始我想着没有什么动静,心里还挺高兴,看来没什么大事。但是日子一长,就回过味来了,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虽然出了命案还牵扯到了人口走私,但我心里依旧觉得江湖之上风雨诡谲,此事也算什么,但是也绝对不该如此平静无波。
我之前所见的人都已不见,杨娇总是不见其人,盐帮运转如常,若说我不是盐帮核心,不知道暗流涌动,暂且说得通。但是我身在官场,我连衙门里的风吹草动都没见到那可就怪了!
但是我也不可能去衙门或找多吉打听,毕竟我还是站在犯人那边的嘛。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我也没有什么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便只得心中忐忑,暗自发愁了。
正当我想着啥也不想,小睡一会儿忘却烦恼的时候。段沧生突然出现,挡住了我阳光。
“你干嘛呢?”我迷迷糊糊不耐烦地说道。
“找你有事,刚刚得到线报,马帮在城外找到一对陌生男女,疑似之前盐帮报案的嫌疑人。统领知道你曾见过他们,便要我来找你,一同前往。”
“什么?马帮?”
梦中忽闻惊坐起,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