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身为家里其中一个孩子,因为被爹娘夸奖一句,能乐上一整晚,因为被爹娘忽视一次,就伤心好几天。
那什么……只是打个比方,他跟燕璘怎么也不会是老爹和儿子的关系。
只是依旧觉得心口滞得慌,有些喘不上来气儿。
他一直隐约知道,燕璘心里有着对一个故人的复杂情感,那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天下有几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心里没个白月光啊。只是他不明白,他又不是那故人,燕璘为何总是将这份复杂情感转移到他的身上。
就比如方才,透过燕璘那双眼睛传递出来的薄怒,他能登时感觉出,那故人也许也遇见过如此境遇,甚至比他的处境还要糟糕。
他上次问燕璘,为何会有这般高深的功夫,燕璘怎么说来着……(记不住的去前面找吧hhh)
燕璘的训斥,说是对他的,其实也是对记忆里的人的吧?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然叶凉夜也明白,他并没有询问的资格。
叶凉夜不说话,燕璘也突然沉默了,他的眸光出现短暂的闪躲,然后叹了声气,微微提起袍子一步一步走过去。
“……凉夜,我……”
“主子确是为我好。”叶凉夜随即打断了话,抬起头笑道,“凉夜刚刚是受宠若惊才愣住了,有主子在这里撑腰,我还怕什么?这就去打,这就去——确实不该客气。”
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这个时候的叶凉夜都有些略显急切,以至于燕璘还没有完全靠近,他已经迅速走到了店小二的跟前,“啪啪”两巴掌打了下去。
这力气有些重,叶凉夜觉得整个手掌都在疼,疼得要抽搐。
燕璘的步子已经停下了,他抿着唇,一瞬间滋味难辨,刚才那番话确实带了些他自己都没有控制得住的情感,也许真的将叶凉夜当成那个人了,也许并没有。
他看得出叶凉夜的敏感,只是有些无措。
“吃饭吧。”燕璘酝酿了半天,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率先坐下,给叶凉夜装了一碗饭。
堂堂王爷,给一个戏子盛饭,按理应该是莫大的荣幸。
叶凉夜微微怔了怔,随后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吃饭,主子也吃。”
所有的困惑与寂寥已封于心底。
一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加上边上还有个肿了脸的店小二,气氛更加诡异。
直到吃得差不多,燕璘对叶凉夜道:“我出去一趟,你早些睡,天亮应该就能返程了。”
“好。”
答应得这么干脆?
燕璘没忍住,歪头看了叶凉夜一眼,叶凉夜也在看他,神色如常,甚至带着惯常的笑意,燕璘倒是迷糊了。
“别多想,我很快回来。”
丢了话便出了客栈,庆安城新发的水并不严重,燕璘照旧去了白槐戏楼,提着一盏不知道从何处顺走的灯笼。
月色还是有些亮的,照着高耸的红豆杉,红豆杉下,有两个人僵硬而木讷地跪着。
燕璘右手一抬,有黑色的粉末漫天飘下,跪着的燕珂和宋仁投慢慢清醒过来。
碑前有一个石墩,燕璘悠悠地走过去坐了,他穿得简单,但脸上戴的面具不简单,清醒过来的燕珂一看便想到:他在对付燕珩的时候,冠玉来了。
这号人物来做什么?
他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很开阔,但是却给人强烈的压抑感,更别提面前还有一座碑。
碑?
他这刚产生疑问,身边的宋仁投便惊呼出声:“王爷,这是燕璘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