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为什么要分开回来,但他听话呀。
到了客栈也已经是深夜了,他让小二备了一些饭菜,估摸着燕璘也快回来了。
他自是相信燕璘的实力的。
果然,他这刚洗完澡,燕璘已经坐在桌前了。
“主子回来也没个声音,吓我一跳。”叶凉夜走过去,又四周望了望,“咦,人呢?已经处理掉了吗?”
“没有。”燕璘刚刚估计是在运功调理,现在停了,人还有些疲色,“客栈里不好处理,我另外安排了,这个你别操心了,我回来一趟,只是跟你吃个饭。”
毕竟待久了,叶凉夜很多习惯他都是知道的。
就比如,一日三餐,他若不在,他就不吃。
三令五申要改也没改掉。
叶凉夜笑起来:“主子这般惦念,凉夜倒有些不自在了。”
燕璘轻笑了一声,催促着传饭,这个点是睡觉的点,店小二被折腾着一直看着庖厨,也没能睡觉,现在端菜过来也没什么好脸色。
见叶凉夜瘦瘦弱弱娘里娘气的,忍不住碎嘴骂道:“你们这些个下九流的戏子,自己玩乐到这时辰,还带着我们受苦,可有心吗?”
叶凉夜多年唱戏,一静一动都有些戏台上的影子,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店小二见得多了,也能猜出些个。
叶凉夜懒得跟他争辩,这是走道上,说话难免惹了别人酣睡,他是戏子不假,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懂的。
店小二走在前头,一路走到叶凉夜指的厢房,他一抬头,一个气质绝佳的男人站在门口。
这就是……那戏子伺候的主儿?
瞧着倒像是个有地位的。
店小二瞪了瞪惺忪的眼,谄媚笑道:“爷久等了,饭菜给您送来了。”
燕璘没有应声,只是微微侧了身子放店小二进去,随后看向杵在几步远地方的叶凉夜。
“进来。”燕璘语气沉沉,目光迎接着叶凉夜一步步挪到自己跟前,又目送着他进了门,然后才“啪”地将门一关,转身已经带上几分嗜血的笑意。
“叶凉夜,掌嘴去。”
啊?
走到一半的叶凉夜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身板轻轻一抖,然后对着燕璘张了张嘴,传递了一个不甚理解的目光。
“谁骂你,就别对他的嘴巴客气。”
浅淡的语气,偏偏狂得厉害。
“哎!爷……您这是什么……什么意思?!这是闹哪样?有什么话……不能…不能好好说?”
店小二刚放下菜,这一听立马又急又气,瞌睡虫也跑了,双臂环着抱紧自己,又戒备又慌张。
他想往门的方向走,燕璘则在那儿守着,衣袖一扬,隔空就点了店小二的穴,又冷声斥道:“好好说?我看你这下九流的嘴巴,八辈子也学不会好好说。”
店小二这下真慌了,他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了,而燕璘依旧在“怂恿”叶凉夜。
“今日他啐你一口,你躲了,来日千千万万人都可以跑来用唾沫淹死你,我在还好,我若不在呢?那时你可能护得住你自己?叶凉夜,永不为人辱,永不为人欺,无论何时何地,你完全可以冲动,又不是没有人替你收拾残局。”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燕璘第一次以如此严肃的口吻与他说话。
这字字句句,看似为他撑腰,许他承诺,可他透过那双眼睛,却捕捉到一丝遥远的悲愤。
酸涩与欢欣,从没有何时如现在,可以如此契合地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