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长叹一声，一侧头，看见连朝早上采的并蒂莲可怜巴巴地被扔在桌子上。
这小东西也太残忍了吧？
燕珩摇了摇头，又拍拍袍子起身，将朱闰叫了进来。
“去给朕找个水缸，搬来无极殿。”
于是这个晚上，无极殿的太监宫女兼猴子铜钱，就这么看着燕珩忙前忙后，移栽了那一株并蒂莲，然后痴痴地看了许久。
后山。
有愿山还连着几座叫不出名字的小山，温泉池便修在其中一座山中。
当初是凿了山腰一块地方，腾空修的一片池子，又砌了青石路方便上去，加上竹林茂盛，树木葱葱，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山下有侍卫守着，朱闰派的小太监传了口谕，将人带到便回去了。
燕璘在前，叶凉夜在后，还未到半山腰便有一股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那山洞也是别有意境，最深处是温泉池，旁边是两条软榻，洞壁上被凿了数十个窟窿用来置夜明珠，贴着洞壁的还有一套桌椅，一座地屏。
妙的是，池旁还有琴瑟琵琶，箫笛鼓埙。
“倒是个仙境。”燕璘轻轻笑叹了一声，然后踱步到屏风前，抬手解了自己的外袍。
“主子伤口还未好，这温泉能泡吗？”叶凉夜自觉地上前服侍，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帮着燕璘解开里衣。
额。
伤口呢？！疤痕呢？！
那心口处，细腻光滑，Q弹水润，完全不见任何受了伤的样子。
叶凉夜惊了。
惊了，所以愣是抓着燕璘的衣襟半天没有松手，他心里粗粗一算，这也才过了半个多月啊，这什么神仙恢复能力啊。
“可看够了？”直到燕璘低笑一声，指尖擦过叶凉夜的手，自己扯了里衣，叶凉夜的魂才回来。
入目便是这个美艳的男人美艳的上半身，叶凉夜觉得这是神体不能亵渎，于是慌乱地抬头，却对上燕璘笑意盈盈的眼睛。
一眼万年。
叶凉夜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燕璘的时候，是在庆安城的白槐戏楼。
那时他还不出彩，总受欺负，扮的是丑角儿，相遇的那天燕璘就坐在观众席的中间，四周都清了客。
那天他穿着白色的丧服，黑发略有些蓬乱地垂在肩上，皮骨完美的脸上一片清淡，就如他整个人，月华似的淡雅冷冽。
然而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蕴着鲜红的血丝，仿佛是他所有的生动，你与他对视的时候，竟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疼。
“瞧见那位公子了没有？穿得好，长得好，包场，说明有钱，丑叶子，你不如去跟了他吧？哈哈！”
当时戏班里风头正盛的小生这般笑话他，他觉得这话带有侮辱的性质，于是赤着脸演完了一整场《长相思》。
“丑叶子，那公子一直在瞧你！”
“丑叶子，那公子要走了，你不去追追吗？”
他被一群人逼在妆台前面，懦弱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便听见一阵唏嘘，是燕璘折身回来，一把折扇开了路，款步走近。
走到他的面前。
“怎么赎身？”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叶凉夜，脱衣服。”
燕璘略微不悦的声音乍然响起，叶凉夜一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
他一抬眼，燕璘已经脱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进池子了。
额，有点像浪里白条。。。
“主子，我就不进去了吧？主仆有别，别脏了您的水。”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然后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咦？
“既是主仆有别，本王说的话又为何不听？”燕璘靠在池壁上，淡淡地看着叶凉夜。
好像……有些无从反驳。
而且，这人的眼神，好有杀伤力啊……
叶凉夜认命，挪到屏风后面慢慢脱了衣服，又沿着池壁慢慢沉下去。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