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这界域的城,伟大,又不失平静,其中一些屋舍,已不知经历多少风霜岁月,见证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它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不会开口说话,却已经道尽千言万语,由岁月编绘而成的这一曲史诗一般的乐曲,离早就已经痴了。
偶尔会和琉短暂分别,离的内心,向往着极致的宁静,却绝对不是寂静,寂静,会让人发疯,远处的嘈杂声,近处的虫鸣声,脚下的踢踏声,这些,就已经能让人心宁气和,不去想,也不去看,只是安静的沉思,不必太过急切,脚步放缓,不必过于压抑脚步声,轻轻走过,一切,就已经是最完美的时刻,独自一人的离,最喜这样行走,钢铁洪流般的城市之中,看不太远,不如只是关心脚下十余尺土地,不至于掉进深沟,惹来尴尬,这样最好。
偶尔,停下来看看周围的路,或许会有很多分叉,和修行道路一样的情景,区分清楚,再看一眼来时的路,确认方位,然后继续行走,不与其他人交流,认不得路,并无大碍,走到哪里,就是迷路,顶多休息片刻,等到琴带着琉过来寻找,再回去就是。
转遍了整个城,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其间岁月的味道属实吸引人,这或许就是一座古老城池的魅力所在。
其中,琉听到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界域之中的神游之人讲诉的,神游之人,游历为其修行,看到越多,学问越大,结果是境界更高,是界域之中独特的一群人,与世无争,只是做一个发现者,发现界域一些有趣的东西,某些地方和离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记录世间,一个是发现趣事。
离又开始弹琴,琴中的味道又多出一种,出奇的,琉竟然听不出来这多出来的味道是什么,只是很轻很淡,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只是又有几分苦楚,似在感叹时间的变迁。
琉要修行了,早晨洗漱过后,便是一天的修炼,琉一直有这个习惯,习惯不大,却也不小,离很喜欢琉的讲究,捎带着,原本不怎么在乎仪表的离竟也开始洗漱,虽然只是象征性收拾一下仪表,早在下界的时候,身体周围就不再有灰尘,护体的那些东西自会将灰尘散去,至于头发,很久都没有再长,齐着腰,披散着头发,如同他之前在某个世界看到的女子一般,只是现在,早已经用束带束起来,编成一马尾辫,确实感觉舒服许多。
一个地方还是待不长久,虽说这飞升者比在这界域土生土长的后来人更吃香,只是不暴露身份,也能够免去诸多的叨扰,再加上离不想过多招惹是非,待得时间久了,腿脚也就开始退化,日后行走起来,不免多出一些麻烦,此地记录一番,再去另外一个地方,有的时候,挺好的。
走进这城的时候,踩的是那云雾台阶,离开的时候,方才发现那水柱也是另有乾坤,明明只是普通水柱,下方还有人在修炼,但是他们竟然可以用这水柱做为离开这座城的道路,途中,会有莫名波动,将进入水柱中的人传送到离城不远的一个平台,那平台表面,光滑如镜,虽照不出人影,却也算得上是精心打磨过的,只是有些坑道口,想来是许久之前有人于此处大战,只是何等不爱惜这些既有物品的人才会做出如此蠢事,白白耗费修建者心思。
琉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罢了,说到底,纵是景观,她不过匆匆一过客,或者过客也称不上,只是途中留下的一串随时可以消散的脚印,多愁善感,并不好,一些其他的事,不需要多费心思,路并不是那条路,插足总是不对。
又是朝着未知的方向走,说起来,这界域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的方向感,明明是往东走,不知何时,就会变为向西走,天上的太阳,其实并不真实,它不如下界的太阳月亮,那是由这界域之中的古神以大伟力创造的,而这界域的太阳月亮,纯粹只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强者呼吸之间泄露出来的一丝丝灵力,不过片刻就会消失,再过不多长时间,另外一个地方又会出现一轮太阳,当然的,虽说一轮,更多的,或许只是看不太清,许是距离远了,被这距离最近的遮盖了,或者,这个解释也并不够好,谁也说不清,这界域的天到底是怎么样的,传言之中没人能够触及到,但也只是传言,真实的,有谁能知道。
琉又在缠着离弹琴,那琴不再自己弹了,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离厌倦了这琴一直响个不停,修心是好想法,只是烦闷之处,不管多悦耳的声音,都只是火上浇油的噪音。
又恢复了在凡界的样子,但又不是那个时候的样子,琉不曾见到过的那个离的样子,也是他行走时习惯的那个他,一只瞳孔,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漠然,另一只瞳孔,则是心怀天下的温柔,只是琴音不再,他似乎不再记录界域之中发生的事,或许这界域的种种他都已经在下界看到过,三千年,对所有修炼者都不算长,但假若无时无刻的行走,加之记忆之间的分离融合以及诸世界的各族各样,已是远远超越所谓山上人。
琉不再打扰离,琴音不入耳,却入心,心中的琴音又出现,或许是离对她的最后一点保留着的情绪,她很聪明,不然不会被冠以天才名号,更不会历经四世而不崩溃,也不会去走一条同样孤独的路。
流云也知游子意,却无游子心,只是身为无根浮萍,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虚浮,脚印越来越浅,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轻,这或许就是离的心情,那所谓的猜测,或许是真的。
不去记录一些东西,真的很无趣,这路,或许快要断了,只是真要去记录,又有什么能去记录呢,见过太多的天资聪颖者,更多的天资愚钝者,见到过太多的人的成长,各种各样的成长,挥之不去,或许,还有一些……
离拍拍自己的脸,似乎要清醒一些,脑子突然有些糊涂,本不应该,只是需要忘记的东西实在太多,难以筛选,好在身边还有一人,不至于太过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