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等待区又过来了两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一个碎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很随意的露趾凉鞋,面容姣好却略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害怕,
跟着她的男的像是个律师,中等的个子没有什么攻击性,脸上的表情却很凌厉,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看起来读书很费眼神。
“我说啊,你觉得你能占到便宜?呵呵,明明是自己想傍大款爬上来的,却恶人先告状,还想要让我进去?真是做梦!瞧见没有,这位张律师,是你随随便便找的这种小律师能比的吗?不自量力!”娄春林又开始放恶臭言论。
林寒霜有些不自在,不过张建没有制止,她也只好静观其变。
法庭的门被打开,“王晓艳状告娄春林qj案,涉案人员和律师入场,禁止喧哗。”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男人说道。
原来是qj案!
林寒霜心内的鄙视更加强烈,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暗示,作为律师,是要为自己当事人负责的,先不要有偏见才好。
几个人同时起身,拿出相关证件入内,林寒霜是张建证明带进去的,进去后,张建一行人坐在被告席,对方两人则是原告。
等了两分钟,法官审判长书记员等一干人等也进来,起立,开庭。
先是核实双方的身份信息,完毕后,原告开始读诉状。
这个当然是她的那位代理律师来代理的,那位律师自始至终没表露过任何情绪化的表情出来,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声音干脆不带任何拖沓,诉状简明扼要,娄春林利用工作之便,带着王晓艳出差,在住宿的酒店对其实施了qj行为,为此,王晓艳起诉,娄春林按qj罪判罚,并赔偿各种损失100万元。
读到这里,娄春林大声咳嗽了一声,“哼!一百万?真敢要,一百万能买下你全家了!”
“肃静!”法官显然已经对娄春林厌恶了,在场的人没有对他有好印象的恐怕。
娄春林吓得闭了嘴,看了眼自己的律师张建,对方再次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法官问张建:“被告律师,开始你的答辩。”
张建向法官点了头,起立,声音不大却极具信服力。
“我方认为,我当事人被告qj罪名不成立:1,我当事人与原告出差途中,办理入住时便是一间房间,原告无异议,2,我当事人与原告一同进入房间,原告应该就已发现房间有且仅有一张床,原告无异议;3,我当事人与原告当天确有发生过x关系,但我当事人表示对方是自愿,4,原告也并没有出具任何因此次行为而受伤的医疗证明,5,原告在事后第一时间并未报警,是在与我当事人索要钱财时价格没谈妥后又报警,以上,证明我当事人qj罪名不成立。谢谢。”
法官是一个浓眉阔鼻的男子,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厚嘴唇,这嘴唇给这个人带上了一股很正义的感觉。
林寒霜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法官,但看年纪他是一位老法官了,这位老法官点点头,“被告证据递上来。”
张建把证据列表和相关证据交上去又返回座位,法官逐个看了下,然后点点头。
“原告对被告呈现的这些证据有何异议?无异议双方开始辩论。”
“无异议。”原告律师回答。
“那好,原告方先开始。”法官道。
“我方认为被告虽然拿出来了一些看似有理的证据,但始终无法证明我当时人当晚在酒店里就是自愿的,根据我当事人的说法,被告在我当事人入职后就百般骚扰,我当事人都一一化解,但跟着老板出差却是她无法拒绝的,我当事人由于性格懦弱,对于老板的安排她却是不敢反对的,所以她对老板安排的房间不敢有异议也是正常,到了房间,被告就对我当事人实时qj,我当事人一介女流,再加上胆小怕事,心中不愿可也无可奈何,这不是qj是什么?”那个年轻律师说完就坐下。
法官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林寒霜也在心里点赞,这小子倒是个会辩论的,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倒也说的头头是道。
“你也说了,你的当事人胆小怕事,那我来问你,她是如何找到的这样一份工作的?她为什么明知道老板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还继续留在他身边工作?据我所知,她还有个姐姐,而且姐姐也在我当事人公司打过工,是这样吧?”
娄春林猛地看向张建,张建并不理他,想来这个内幕连娄春林都不知道,可见张建还是有些本事的。
“你怎么知道?”对面原告席上的年轻女子突然眼睛里淬了毒似得抬头,是了,她的眼睛里写满了仇恨。
林寒霜看了过去,在对方律师眼中,同样看到了惊讶,说明这事儿还真的是个秘密。
“你姐姐之前和我当事人保持过一段时间的不正当关系,不是么?”张建冷漠的问道。
“是这个畜/生逼/她的,她不想,是他仗势欺人,我姐姐的死,就是这个禽兽害的,我要你不得好死!”王晓燕已经抓狂,泪如雨下,
法官不得不出面。
“原告肃静,不然就休庭,”
等王晓燕终于不哭了的时候,法官继续问张建:“所以,你的观点是什么?”
“很简单,原告因为姐姐的死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故意来我当事人公司任职,期间不发蓄意勾引,事发后再伺机治他一个qj罪,要的不过是给所谓姐姐的死报仇,其实她姐姐是因为我当事人薄情想不开自杀,与他人无关,原告的这一行为,现在可以说很清楚的了,”张建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机器人,毫无感情可言,在说道某某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林寒霜第一次见识张建出庭,一股冷寒之气升腾起来,围绕在她和张建的周身,久久不散。
但法官好似习以为常,并未觉得张建的对答有何异议,他点点头,再次看向原告的方向。
原告已经崩溃,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刀子一样看着被告席上的三个人,连同林寒霜她也一起恨上了吧。
原告律师也只好摇摇头,现在的场面对他们来说已经败了。
败就败在他事先不了解实情,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很被动,更何况他还没想好如何说,只有先这样,等判决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继续申诉,
“好,那就这样,等判决吧。”法官一锤定音。
林寒霜心里了然,这案子就算是结束了。
出来的时候,娄春林照例还是一副趾高气扬小人得志的样子,而原告女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来吃他的肉的样子,林寒霜生出了一些同情,那女子被自己的律师抓着,到底没上来,半拖着哭嚎着走了。
林寒霜有些替她不值,年纪轻轻的,虽然学历可能不高,不管姐姐和这个混蛋有什么瓜葛,她都不至于把自己给搭上。摇摇头,林寒霜和张健走出法院,在大门口,张健和娄春林说了句:“好自为之。这是最后一次。”
“好好好好,张律师,哈哈,那个什么,走吧,我做东,你和这位美女律师一起,咱们吃个饭,聊表心意!”娄春林还学着电视剧里双手拱着,不过这动作在他身上,只是平添了更多了猥琐而已。
“行了,饭就不吃了,走了。”张健压根没理他,直接示意林寒霜跟上,走了两级台阶的时候,突然站住,回头。
“这位美女律师,不是你能肖想的,你最好记住我这句话,不然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警告的看了眼娄春林,张健转身继续向下走去。
林寒霜默默的跟在身后,由于好奇回头看了眼娄春林,对方在看到她回头的时候,居然弯了腰,一副谄媚的样子,
呵呵,看来这位娄先生和张健可能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要说多近也不一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远亲。
“想问什么?”张健发现林寒霜在笑的时候已经上了车了,副驾驶的林寒霜一直在偷笑。
“他是你什么亲戚?”
“我二爷爷孙媳妇的弟弟。”张健看了眼林寒霜自己系好的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两个人往公司开。
“哦,”林寒霜陷入沉思,庭上的张建,就像个机器人,冷血无情,她也要变成那样吗?想想有些可怕,江宁宇?也是这样?
“你没事吧?”
“没事,在想刚才那个女孩儿,”
“同情她?”
“嗯。”
“虽然值得同情,但法律就是法律,这也是我们作为律师需要做的,个人情感在法律面前分毫不值,呵呵。”
“也许吧。”
对于这一观点,林寒霜目前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回忆自己做律师的那几年,倒也没有太多这种情感相关的案子,大部分基本是经济案相关,看来,未来律师的道路还是任重道远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接受这样的挑战了,林寒霜暗暗又给自己打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