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身在锦营。这原主身份不俗,行事也方便。
一套营救计划已然在脑海成型。
地利,人和,等夜深,救韩淮。
百里昭看没人注意到她,晃晃悠悠的出了伤兵营。
奈何这具身体也委实太弱,之前一手刀就被人夺了性命,便宜了百里昭这新魂。现在虽说也躺了良久,可走起路来还晕晕乎乎的。
百里昭走在锦国军营之中,看着来往巡逻的锦国士兵。也不敢随意打听,只能凭感觉走走逛逛。
而底下的大头兵们并不知道百里昭的身份,只觉得她衣着华贵,又没有被上头下令监管,定是大人。也不拦她。百里昭暗自窃喜,这正好方便了她救人。
百里昭行军多年,凭借她做主将的经验判断。演推韩淮关在主帐附近。不会太远,也不会很近。那里应当是兵力充足之地,有人劫俘也有兵应对。
而景行那军帐,定是主帐。百里昭先摸过去,总是没错的。
她是被抬去伤兵营的,面朝黄土。只依稀用余光看到一些有标志性的地方。
百里昭习惯性的用手玩绕着她垂在脸颊盼的青丝,慢慢回忆着路线。
竟也被百里昭找回去了。她站在百步之外望着景行的军帐。
天色暗了。帐内点了烛灯。
景行仍是坐在小几前。应是在处理军务吧。悠悠烛光映了景行修长的身影在帐上。
百里昭默默的想,这影子还怪好看的。
百里昭嘴角咧了咧,又摇摇头,赶走了脑中这痴想。
她又在附近寻了寻,看见一处军帐,重兵把守。想来,那便是关押战俘的帐子了。
百里昭提了提气,假模假势地走过去。
“这里头可是关押的牧国战俘?”百里昭拿出作为公主的气势问门口看守的大头兵。
小兵看百里昭一身华服,又不知道她的身份。估摸着她身份不俗,不敢得罪,只得毕恭毕敬的答:“回大人,里面关押的是牧国战俘韩淮。”
“是他呀,那我得进去审问审问他。”百里昭说着,想往帐内闯。
“大人留步,将军吩咐过。没有他的令,任何人不得跟战俘接触,您请回吧。”小兵说着,抱了抱拳,拦住了百里昭。
百里昭看着这五步一岗的架势,只能悻悻而归,再另做打算。
百里昭无处可去,只能先回伤兵营。
按照来时的线路往回走,百里昭又路过了景行的军帐。她停下了脚步,准备再欣赏一下好看的影子,顺道想想办法。
天黑了,万里无星。
百里昭刚走近军帐,一行穿黑衣的人也悄然靠近了营帐。领头的几手刀就砍晕了帐前守门的大头兵,然后进帐了。
百里昭看着形势不对,悄悄靠近,一声厉呵从营帐内传出。
“你们是何人?!”
“杀神将军啊,几日不见,您就忘了咱们几个了?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亡国之人,何劳本将记。”
“景行,你欺人太甚,你灭我鬼方!还如此狂妄,今日,我们定要取你命,以慰我们圣上在天之灵!”
百里昭在帐外一听,乐了。
真是瞌睡有人给送枕头。
百里昭的新身子太弱了,不能行武。她没法动手杀景行夺他的翎佩以便假传他的令。
可巧,正好来了这群人,助她一臂之力。
百里昭只要等他们开打,两败俱伤两败俱伤之时再进去浑水摸鱼,拿了景行翎佩。带着韩淮回牧国,嗯,很完美的计策。
百里昭看到胜利的仙女仿佛就在不远方向她招手。
帐内打斗声渐起,百里昭略感奇怪。如此声响竟没有锦兵来救景行。
帐内景行渐渐占了下风。
而帐外的百里昭有些等不及,怕锦兵来了不好动手,只能先静悄悄的摸入帐内。
油烛早已在打斗的时候被扑灭了,帐内一片漆黑。
失了武功的百里昭,没有任何夜视能力,听力也差了很多。百里昭只能摸黑慢慢挪过去。
她明明是朝没有声响的地方挪着,却绊倒了人。
百里昭连带那人摔了个满怀。
她想坐起,用手撑地。入手不是地面的坚硬的触感,而横竖交错的纹路,这是软甲的纹路。帐内穿软甲的只有那一人!
百里昭心中一喜,她这是压住景行了。
她立马上下其手,开始摸。企图在黑暗中摸到景行的翎佩。身下的人不知道为何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任由百里昭吃他的硬豆腐。
恰在此时,百里昭又听到了长剑划空而过的声音。
听的如此清晰,必然不是百里昭武功恢复了,只能因为长剑就在头顶!
身下是百里昭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只要一侧身,这长剑就能把地上这人开膛破肚。
百里昭顿时觉得真好,这也算她送他一程。
说时迟,那时快,百里昭自信的一侧身。然后……
百里昭太高估自己的判断了。她不再是那个多年征战沙场,武功卓越的百里昭了。现在的她只是个柔柔弱弱,轻轻戳一戳就能被戳倒在地的娇娇女儿郎啊。
这一侧身,失误了,直接撞在剑口上。
那锋利的长剑就直接破空而来砍在了百里昭的肩膀上。
百里昭控制不住的一声尖叫,“啊!”声音之大。震的那黑衣人都连退三步。景行趁机提了最后一把力,揽着百里昭在黑暗中转移了位置。
哇,原来不同的身子,感觉到的痛都是一样的。百里昭在又一次昏过去之前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