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这时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个男子的出现使得我一脑袋的头发竖立了起来。
“让你震惊了吧?”豆腐老板说,“站在这里的不是手拿笨弓笨箭的老头子,是我,你的主人!”豆腐老板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是一股阴狠的劲儿。
我卑怯、不安,我抖抖索索往后退。
“退吧,退吧,我看你还能退往哪里。你这个东西,刚刚差一点要了老子的命,等会儿有你好看。给我回去。”豆腐老板说着就走了过来伸手抓我。
我精心设计的逃跑计划失败了。我绝望了,我都不知道再反抗了。
“住手。”小女孩突然喝到,她冲了过来,横在我和豆腐老板之间,手里举着一只恐怖的蜘蛛,在豆腐老板面前晃动。严厉地警告说,“往后退!你这个坏蛋,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坏蛋。快往后退。”
“什么?什么?你要干什么?”豆腐老板吓得跳了起来,连连往后退。
小姑娘说:“这个蜘蛛是有剧毒的。我要是弄破它,把血弄到你的身上,马上就会要了你的命的。不管弄到哪里,只要沾到你的皮肤就能要了你的命。”
豆腐老板对小姑娘狠得牙牙叫,眼看就要抓住我这小畜生了,却节外生枝,小姑娘要横插一杆。
豆腐老板缓了一下神。一会儿他反应过来,自己多狼狈呀,被一个小女孩吓成这样,他挺了挺身子。
他咳嗽了两声,一股阴狠的劲说:“别想拿这个来唬我,丫头。毒蜘蛛我看得太多了,从没有像你说的如此夸张。”
“我可没有唬你。蜘蛛是不吸血的,这些吸血的蜘蛛是巫术派的人改造过的,所以毒性很大。不信你试试看。”小女孩举着蜘蛛还没有把蜘蛛向他扔过去,豆腐老板就“呼啦啦”直退到房门口,连连叫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见小女孩没有赶过去他才没有退出房间,他的右手把持着锁挂,做好随时逃脱的准备。
“你自己被吸了血怎么就没事呢?”一会儿后他再一次疑问。
“老头子给我吃了解药。之前就吃了。”小女孩说。“我是被他骗过来的。他们骗我过来,抓住我,就是要我来喂他们的毒蜘蛛,想卖一个好价钱。”她神情谈定。接着她又高声问,“你们把老头子他们怎么啦?老头子他们人呢?”
“他们,他们是我的手下败将。”豆腐老板不屑地说。
“你们把他们杀了?”
“杀这两个老不死的?”豆腐老板冷冷一笑,说,“杀这两个老不死的,还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我们来杀他们岂不是弄脏了我们的手。把这两个老家伙直接交给官府,就能一干二净了事。他们加害在你身上的这种行为会定为死罪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一楼。像两条猪一样被捆绑起来了。”豆腐老板很不情愿回答眼前这个小屁孩。
“捆帮起来了?”小女孩暗自高兴。“你过来,你到房间里来。”小姑娘突然喝令豆腐老板走进到房间里来。
“你想干什么?”豆腐老板疑惑地问。
“钥匙还在老头子身上,我要他下到一楼去,把钥匙拿过来。”小姑娘想叫我到一楼去。
豆腐老板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把钥匙弄到手了,我的事不就完了。”一会儿后他脸上掠过一个隐秘的微笑,说,“好吧,臭丫头,我让在一边,我怕你了。”他说着走进房间里几步,让在了一边。
“我护着你,你去看一看好吗?锁住我的钥匙在老头子身上,帮我搜搜,拿上来。可以吗?”小姑娘对我说。
我乐意回报她,立马说:“嗯。”但是,“你叫他再进去一点。”我担心豆腐老板乘机一个往前冲,一把就能逮住我。
“你再让开,让大一点,到房间里面去。”小女孩喝令豆腐老板,手里的蜘蛛晃动着。
“好,好,谁叫我手里没有那玩意儿呢。”豆腐老板应了小女孩的要求,立马让大空间。
“去,你下一楼去,帮我向老头子要钥匙。”
“嗯。我这就去。”我在小女孩的护住下高兴地冲出了房间。豆腐老板被小女孩拦在了里面。
“抓住他!女人!抓住他!抓住这只畜生……”豆腐老板撕开喉咙,高声呼叫。
我和小女孩这时才反应过来,我们刚才忽略了母老虎,我们中计了。
母老虎刚刚在一楼审问老头子夫妇,问他们家里有多少银子,都放在了哪里,如果不说就把他们活埋在山谷里,可是无论她怎么逼问,老头子就是说没有,最终她放弃了这个念头,狠踢了两个老家伙各一脚,骂了一句穷鬼,爬上到二楼来。
此时她正好爬到二楼楼梯口,房间里传来她男人对她的呼喊声。
我正好跑到了楼梯口,来不及收住脚步。
母老虎一把扣住了我的胸襟,她爬上二楼,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我提到半空中摔在墙壁上。高声吼叫:“逃!逃!逃!看你往哪儿逃!小杂种。”
我从墙壁上跌落到地面上,在地面上打了个几滚。
我的胸侧因为撞击墙壁,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我的嘴角因为碰触到墙壁上的一支挂东西的木楔子,流出了鲜血。
母老虎又大踏步向我走来,我想爬起来,但是来不及了,我只得一个屁股沿着地面往后退。
我退到了一堆碎玻璃杂上,屁股下发出喳喳的细微声。
我不清楚这片玻璃杂是怎么来的。
经过这片玻璃杂后我的后背在一件东西上撞了一下。
我回头瞧看,这是一口特别高大的摆钟,摆钟紧贴墙壁摆放,摆钟的玻璃外盖已经破碎,一把利箭正插在摆钟的圆盘里。分针早已经不见了,时针还在轴上挂着摇摇欲坠。
难怪地面上一片玻璃渣,这片碎玻璃杂就是来自摆钟的外盖。
想必是老头子在我退进房间里后,老头子又向豆腐老板发射了一箭,利剑没有射中豆腐老板,射中了玻璃,一箭破碎,碎玻璃洒落成了一地。
我现在无法再后退了,我可怜兮兮望着母老虎,心下想,又要挨母老虎的一顿毒打了,或许这次她会要我的命的。
母老虎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微笑。“起来。”母老虎喝令我。
我不敢违抗,我畏畏缩缩要站起来。却不小心后背又撞了一下摆钟。
“卡啦”,我头顶上方发出一个轻微响声,随即一件东西意外地落进了我的衣领内,在我脖子上扎了一下的疼痛。
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反手拿了出来。
我一看,原来是摆钟的时针,像蛇往前爬一样弯曲,比筷子略微短点,血红血红,针尖锐利。
我本能地紧握住它,站了起来直直地对着母老虎,可怜巴巴。我知道这个短短的东西在母老虎面前是小儿科玩意。
母老虎呵呵冷笑。“哼!用这个对付老娘?”她说。“你这个小布点,就是给你一把大刀你也砍不到老娘一根汗毛呢。”她向我两步做成一步走,大踏而来,伸手要扣我的衣襟,要再在墙壁上摔我一次。
我急忙闪开,母老虎抓了个空。
“你敢跑,小兔崽子。”她恼火了,她恨不得要扑过来把我撕个碎片。
这时,我手里时针的中段发出轻微的嗞嗞声,小泡泡冒个不停。
我仔细瞧看,冒泡的地方正好有一颗鲜血,时针正在吞噬这颗鲜血。
这颗鲜血是从我嘴角飞溅过来的,刚刚的闪躲,恰巧把这颗鲜血溅在了时针上。
时针开始大大发热起来,像正在炉子上燃烧的油锅冒着细微的青烟。
我大为惊恐,我松手,甩掉时针。
针儿却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紧紧地吸住了我的手掌,五指无法张开。我还感受到一股像潜流一样的不明东西,从我手腕经脉经手臂流入到我的体内,像鳗鱼似的在我身体里到处游走,迅速游遍了我身子里的每一处穴位。每到一处,那一处就充实了一股强烈的热量。
我身上的每一个穴位在鼓胀,我的脸和胸膛,以及握着针儿的手跟炭火一般发烫,身子处处暖和,最后那股潜流从我体内返回到时针上。
与此同时,母老虎胆怯了,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她目光惊悚,眼睛直望着这支怪异的时针。
“倏”,一道光束突然从时针里喷射而出,从母老虎的脸颊边一飞而过,击在了她身后的一扇窗框上。
“嘣”,一声响,窗框一边的骨架像烟花一样木屑纷飞。母老虎脸上擦破出一道血痕。
母老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她怔住了。
房间里的豆腐老板和小女孩也大感莫名其妙,齐向这里望过来。
我也震惊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想再试一试,我又举起时针放出了第二剑。
一道光束又从时针里冲了出来,击在了窗框的另一边上,窗框被彻底粉碎了。
太不可思议了,接着我又放了一剑。
一道光束“倏”的一声又从时针里飞了出来,这次击在墙壁上。
“嘣”,一声巨响,沙石飞溅。
一个大洞呈现在我面前,对面房间里的红漆梳妆桌都一目了然。
一个惊异的喜悦顿时在我脸上像花儿一样大大绽放开来,尽管我一头雾水,可我知道正在发生一件大好事。
母老虎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一脸错愕的神情,两只脚开始在一步一步往后退。
她这样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现在事情倒过来了,之前我可是在一步步往后退,现在我决定向母老虎逼去。母老虎退进了房间里,退到了豆腐老板身边,我也跟了过去,直直地对着他们,在小女孩身边站定。
“怎么回事?”豆腐老板诧异地问他的女人,把他的女人拉往跟前。
“他——那东西。”母老虎惊恐至极,话都几乎说不出来。她的两片嘴唇发颤。这小小的时针让她感觉太邪门了。
“这是什么东西?”
“大摆钟上掉下来的针儿——时针儿。”
“时针?”豆腐老板脸上出现轻微的敏感反应。
豆腐老板的双眼被时针吸引住了。
他盯了些时间,眉头皱了一次又一次,深色一步一步凝重,上身往前倾斜。
忽然,他的两只眼睛贼亮起来,惊叹了一声。“天啦!这——”他又害怕别人听去了,他立即控制住了自己,闭上了嘴巴,把嘴巴凑到他女人耳朵旁时才开口说,“呵!这是稀世珍宝!稀世珍宝!女人!这是鸡血石打造成的蛇形时针啊!”
“就是你常说的?康熙打造的?后来被人偷走了的?”母老虎惊讶地问,母老虎的两颗眼珠子闪动着贪婪的光点。
“啊,是的。没错!没有错!就是我常说的。怎么会流落到他的家里?”
“可是为什么会、会放炮呢?”母老虎不解地问。
“也好。”豆腐老板无心去理会他的女人,他对我严厉地说,“好小子,既然走到今天这种局面,我们之间就来个了结吧。了断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做一个交易,你看怎么样,小子?”
“交易?”我机械地问,我的脑袋一片混乱。
“用你手里的玩意儿赎回你的自由身。说句实话,你这破玩意还是值几个子,刚好赎回你的自由。你只要把这东西交给我,我就放了你,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我不会再管你了。我对你也够厌烦的了,你这小子。你这小子这大半年给我家带来的麻烦够多的了。刚刚我们夫妻俩的老命差一点就断送在了你的手里。现在好了,就用你手上的破玩意来赎回你自己。只要你愿意把这破玩意交给我,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就再也不是我家的奴仆,你再也不用回我家磨房里拉磨了,你我之间永无瓜葛了。”
“不要,”一旁的小女孩立马拒绝,“你手里的是法器。”
“住嘴,臭丫头,你懂什么?他手里的玩意儿是国家文物,鸡血时针必需要上交政府,如果他不交出来,我就去报案,官府就会派来官兵把他抓起来关进监狱,坐一辈子大牢。”
“你拿去不也要坐牢。”
“我就是要拿去上交给官府的。目的是向官府要点儿赏银。”
“谁相信你的鬼话。怎么看你都是个坏人。你拿去肯定想私藏。”
“不是,丫头,确实是交给官府。”豆腐老板发现丫头嘴巴太伶俐了,他不想再理会她了,他继续对我凶巴巴地说,“我说的是真的,小鬼,你只要把他交给我,我们夫妻两个人转身就走。你就彻底自由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找妈妈吗?现在机会已经来到你面前,你可要抓住。”豆腐老板说话的同时,脚步微微往前移。
“你真的让我去找妈妈?”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关于豆腐老板说什么“文物”,我不懂,但是说到要上交给国家,我知道是大事了。如果豆腐老板真的给国家,还愿意放我走,我接受这个交易。
“那当然。”豆腐老板的脚步又往前移了一点儿。“你想想,孩子,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多可怜。现在,就眼下,你只要把手里的玩意儿交给我,你就可以去找妈妈了。你找到妈妈了,你就幸福了。你想想吧,你拥有妈妈的幸福吧。你想想,孩子,一个孩子,有了一个妈妈,那是多幸福。你好好想想……”
“不要交易。”小女孩再一次劝我说,“你糊涂啊。他现在不敢再抓你了,你现在已经可以去找妈妈了。他是骗你的,你手里的是法器,不要上交给国家。”
“真的不要交给过国家?”我不敢相信地问,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不要。我也有法器,很多人有法器,神物法世界里的人谁没有一支法器,都没上交给国家。”
可是豆腐老板趁我在跟小姑娘说话的端儿,迅速冲了过来。“拿来吧,小子。”他一把夺了过去。
“不好。”小姑娘反应敏捷,她举起蜘蛛扔了过去。
正好,蜘蛛扔在了豆腐老板的手背上。豆腐老板吓坏了,尖叫一声,甩手把蜘蛛甩落,却没想到法器也跟着掉落了。
“快。捡起来。”小女孩看到法器落地冲了过去,对法器踢了一脚,踢到了我的脚下。
我愤怒了,他醒悟了,他根本不想交易,他只是想占有我的东西。我捡起法器对着母老虎夫妇拼命放剑,连放了十几剑。
只可惜没有一剑命中他们的要害,只是让他们受了几处皮外伤。
我还不习惯使用手里的宝贝。
在我的十几道利剑里,有好几道击中了货架上的瓜果,有冬瓜、南瓜、西瓜,这几个瓜果一律被打破了一个洞,数不尽的蜘蛛从洞口里流落在楼面上,像是一道道黑水瀑布,有大有小、有老有幼,浑身乌黑,一双双眼睛发出亮幽幽的光芒。
顿时整个房间燥热烘烘,臭气熏鼻。
一些蜘蛛开始有目标性地在向我们悄悄地爬了过来。
“快。”小女孩叫道,“帮我击断这条链子。用你的法器。”说着小女孩欠下身拉起裤管,把自己的脚往一边崴,崴出一个空档来,一只手拉直链圈,定在楼板上,以便我好使用法力。
大家都意识到事态的可怕性了。小女孩叫我做,我赶紧照做,只是我有些不大相信手里的法器。我先对着铁链的,一节铁环的左边放了一剑。
晃当,铁链被我一剑击断。
我内心暗喜,我又对着右边放了一剑。
晃当,一条粗铁链立即就崩断了。
太不可思议了,铁链都可以击断,我真想好好来看一看手里的神奇时针,要不是情况紧急的话。
母老虎夫妇这时早已跑出房间了,门外传来烟鬼狼狈的高叫声。“女人,啊女人,这小子跟魔鬼交上了朋友啊!这小子的命运正在发生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