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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争执不休

一晃两日过去,舟车劳顿,夜晚他们都是在外露宿,这日终于进了城,十几名镖师都是不拘礼数的糙汉,陆云天要了四间房大家挤一挤即可,可姚兮和樊姑娘都是女子,自需另做安排,最后为了节省开销,陆云天初时把樊姑娘和姚兮安排在同一间房,姚兮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云姑娘俏脸渐红,也觉得此举不大妥当,不得已陆云天才安排一人住一间房,至此,才将众人好生安置下来。

期间樊小云旁敲侧击地探知到,陆家镖局这一路是要把朝廷要的货物运往汴梁,路途遥远,中途也可能杀机四伏,但一同随行的都是陆家镖局里出类拔萃的镖师,个个武功高强,以一抵十都为之不过。

这时樊小云问道,既然运送的东西如此重要,为什么陆兄会救一位素不相识之人呢?就不怕我是坏人?

哪可知陆云天听后哈哈大笑,说道:“樊姑娘,我相信我的直觉,你不是一个坏人,首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等责无旁贷之事,再者说你一个弱女子此番路程且远,又不会武功若再碰到怒海帮那样的歹人可怎么办?”

樊小云兀自一笑,这位陆兄为人热情、生性豪爽,若相见却不相识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转念又想,我被徐通海他们追杀,一道上未曾使出武功,所以陆兄权以为我现在只是‘一介女流,既然他如此设想那我也不必多舌。

次日,众人下楼吃了早饭后,本该上午启程,可是姚兮说她时间紧急想去街上买点东西,陆云天等人就只好在客栈等候,过了大半个时辰,也未曾见得她的身影出现,众人不禁百无聊赖起来。

“云天,那小丫头上哪去了?怎地这么久还没回来?”

说话之人正是那冯壮,陆云天坐在椅上也感无奈,道:“我也不大清楚,我问她她也不说干什么去。”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嚣声,众人目光渐转,过不多时只见姚兮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陆云天正要唤声师妹,却看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不放,又行几步,方才看清那身后之人的模样,年纪颇大矮小身材一脸白胡长髯,此刻他憋嘴拱鼻,端是一副吃人的模样。

“老头,你快放手,不然我喊非礼了!”

那人也不落下风,“哎你这小丫头,端地无礼,这东西明明我先瞧见的,偏偏让你给抢去了。”

“谁抢你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你的?你别污蔑好人!”

陆樊二人皆是一头雾水。

樊小云坐在陆云天身后,刚开始尚没看清那人的容貌,这时身子一侧,恰巧看见了那老人的模样,差点叫出声来:“老头!”兀自一惊,赶忙闭上了嘴,见没人注意这里也就稍稍心安。

那人正是玄阳法祖段昊天。

陆云天上去解围,分开了二人,朝段昊天行了一礼,道:“老人家好,我是这丫头的师兄,我叫陆云天,我这师妹平常最是听话,不会迁怒与人,您与我师妹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陆云天心里却暗念阿弥陀佛,佛祖原谅,撒谎就此一次。

段昊天白眉倒竖,侧目而视,环抱双胸道:“哼,倒出来了个能讲理的人,倒不像某人,根本蛮横无礼。”

姚兮顿时怒上柳梢头,叉腰喝道:“臭老头,你对谁指桑骂槐呢?谁蛮横无礼,你跟我说清楚!”

段昊天却不看她,道:“我爱说谁说谁,你管得着吗你。”

姚兮顿时怒火中烧,撸起衣袖道:“臭老头,老娘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省得你以后天天在外面倚老卖老!”言毕,她竟然从内衣处掏出一个外观精致的小盒子来,不待众人惊讶,又将盒子递给一侧的陆云天,就欲上去狠狠教训他一番。

“臭丫头来啊,你不来就是我儿子,不对……就是我儿媳!”

二人破口大骂,就欲扭打起来,众人先将二人堪堪分开,好大一会儿才把二人怒火抚平。

姚兮与段昊天各坐一边,互相都看不顺眼,相隔片刻,陆云天才开口问道:“姚兮,你是怎么与老人家产生争执的,不会又是你先惹事的吧?”

姚兮看向陆云天,一脸委屈的模样,道:“师兄!你还不相信我吗?归根结底都是这个臭老头惹的。”说完还朝段昊天奋力一指。

段昊天面首朝向他们,道:“哎,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呐!”

“哼。”

陆云天一个头两个大,又道:“好了好了,姚兮你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记住别添油加醋。”

姚兮无辜地吐下舌头,道:“是这样的师兄……”

姚兮是听闻这里素以衣冠首饰闻名,时不多日就是娘亲的诞辰,便想在城中逛一逛,给娘挑选一件最好看的首饰送给她,后来在一家小摊前看上了一件发簪,心生喜爱,便想买下来送给娘当礼物,却被那老头给捷足先登,可那老头左掏右掏一半天愣是没银子付,于是姚兮就直接掏出银子买了下来,可哪曾想那老头不依不饶,非要让姚兮把发簪让给他,留下去处日后自会把银子归还。

陆云天算是听明白了,究其因果二人都是为了这发簪,他倒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发簪有如此的吸引力,竟能让平常对衣冠首饰毫不动容的师妹如此上心?还不惜与别人发生争执起来,他慢慢打开盒子,但见里面是一支银簪,悬发处是一支精心雕刻的蝴蝶,外观栩栩如生,周身由银粉点缀,不时闪着点点光芒,煞是好看。

姚兮道:“我就是想买下来送给娘的,可这个老头却横加阻拦,跟一个姑娘抢首饰,也不知羞。”

段昊天鼻中哼哼两声,也不答话。

陆云天道:“老人家,既然是我这小师妹买下的,枉她一片孝心,那就不如让给我这小师妹吧。”瑶兮听后不禁沾沾自喜。

段昊天道:“凭什么,是我先看上的,却不料被这丫头给抢了去……”

这时姚兮道:“喂老头,说话凭点良心,谁跟你抢了,你不是没钱付吗,别人做的是买卖我给的是银子,何错之有?”

段昊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断然不会把刚才银子被人偷了这事公之于众,堂堂玄阳法祖竟会被市井小厮摆了一道,此等丢脸之事怎好意思告诉他人。

段昊天气呼呼道:“我……我不管,反正是我先看上的,它就是我的。”

姚兮还从未见过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忽而道:“照你的意思说,这大街上这么多女人,只要是老头你看上的都算你媳妇是呗?”

“你你……”段昊天一听不禁气极,这女娃娃一堆歪理却又无从反驳,指着她鼻尖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老头,看你这脾气我就知道你没媳妇儿,孑然一身,莫不成买了这玉簪还自己用啊?”

陆云天立时拦下姚兮,这丫头口无遮拦,再争论下去大家既下不来台,又惹得其他人闲言闲语,或多或少都对陆家镖局的名声有所影响。

段昊天气极:“怎么,我给自己儿媳妇买的不成啊,这簪子是你家做的?只能你买其他人买不得?”

闻言,樊小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儿媳妇?难道是送给傅瑶的吗?这老头还真是有心了,不对,儿媳妇?死老头,还真会占人便宜。

姚兮脑袋一歪,嘴角含笑阴恻恻道:“这个当然可以,可是呢,这蝴蝶簪已经被我买下来了,就劳烦老人家您另寻他家吧。”

段昊天怒气顿时涌上心头,道:“小丫头,我还非就看上了这玉簪。”说完,他沉步而上,异像突生,又因他速度极快,众人未曾反应过来,那段昊天一掌就将拍来,姚兮瞳孔瞪大,却感觉浑身一怔,竟也动弹不得。

这时,陆云天反应极快,侧身而挡,伸出双拳以求卸下他掌心之力,这是一招双管齐下的招式,讲的是一种以力卸力的门道。

段昊天手掌就将进入陆云天的卸力范围,陆云天双拳朝内夹击,他兀自一笑,在他的预料中这老头已经受制于己,过得瞬息,段昊天一笑,道:“雕虫小技!”陆云天一惊,只见他回手一抽,速度极快,而后又翻掌即出,一掌就让陆云天倒退数步不止。

众人无不惊骇,他们都清楚陆云天的武功,虽不说是在武林中数一数二,但也称得上是冠绝群雄,如今却被那老人家一掌击退,可想而知那老人家的内力是多么强劲。

待得陆云天退下,段昊天又一掌推出,姚兮惊吓不已,脑中一片空白任何招式也都施展不出了。

掌风迫近,就在这时,姚兮只见一个身影突然挡在自己身前亭亭而立,相隔好一会儿才看清,正是那樊小云樊姑娘。

段昊天一掌悬在空中,疑惑道:“丫头,你又是何人?”

但见那樊小云微微一笑,顿了一顿,方才朗声道:“只是一个路见不平之人罢了,却未曾想到堂堂七圣之一的玄阳法祖段昊天,竟也会仗着武功高强欺负晚辈,对着一个姑娘家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传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闻言,众人心中皆是大骇,对于七圣的名头他们自然是如雷贯耳,可千想万想也不曾料到眼前这个瘦小老头竟然是七圣之一,传闻中闲云野鹤侠义无双一手游天翔云掌威震江湖的玄阳法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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