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渐渐焦灼,二人又互拆了百来招。曲绍阳心头略感疑惑,未曾料到眼前的毛头小子还留有后手,使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刀法来,力道强劲招式变幻莫测,本来辜云凡的内力甚为微薄,根本不足为患,可现在再与之对抗,他的内力却能与自己互相抗衡,甚至还隐隐有超过自己之势。
这时趁着曲绍阳侧身躲避之时,辜云凡挥刀就将一刀横劈过来,曲绍阳一滞,赶紧矮身躲过,这小子的刀法好生凌厉,这刀法自己未曾见过,一时半会儿更摸索不出破解之法,若再斗得片刻自己就会趋于下风,想到这,曲绍阳更为气愤,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迸发而出。
辜云凡一刀横劈没中,辗转腾挪间换了身位,就将使出一招‘风欲为,魂欲定’来,哪知这时,曲绍阳横跨两步欺身而来,只要是练家子都知道用兵器相争时被人近身是为大忌,稍有不慎便会殒命刀剑之下,可他却直直逼来,让辜云大为不解。
就在这时,他大喝一声:“小子看招!”,随后嗖的一声,一枚极为细小的物什射来,辜云凡反应不及,直射进胸膛之内,顿时就感浑身无力,连拿刀的劲都快渐渐消释了。
辜云凡大骇,急急平复胸口,道:“你……你使诈!”
因两人挨得太近,根本无从看出其内真实情况,权以为是辜云凡没了力气,撑着大刀在急急喘气。
曲绍阳邪魅一笑,道:“这是消阳断骨针,中了这针一个时辰内休想运转内力,你要早点认输又岂会遭此磨难,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说完,又欺身而上。
辜云凡慌忙躲闪,可因自身中了暗器实是提不起力气来,只能强自撑住左躲右闪,以躲避曲绍阳凶猛的攻势。
曲绍阳一心只想快速了结,脚下步伐却浑然乱了章法,这奋力一刺,辜云凡侧身躲过,就在这时,他悄悄从下身摸出一袋药丸来,又以迅雷之势往曲绍阳嘴里用力一掷,曲绍阳一惊正巧吞下,口中直呸呸呸,骂道:“小子,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此刻,曲绍阳胸腔满是怒火,与方才那副君子模样相比有天壤之别,这时的他只想将这小子斩于剑下除之而后快。
辜云凡嘿嘿一笑,道:“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有我给你喂下的只是普通的迷神药,轮暗器你跟我比还是差了一点。”
幸亏辜云凡在私密之地藏下一些迷神药,这才没叫黄召灵搜去,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二人此刻都停了下来,就如春雨消释般宁静,曲绍阳心知辜云凡中了自己的消阳断骨针已失去了行动能力,正欲趁胜追击,可刚踏出一步便感头晕目眩,双足如铅注,仿佛随时都将倒地一般。
辜云凡强自抵抗住消阳断骨针的劲力,步履维艰地行来,离曲绍阳只有半丈之隔,奋力举起大环刀,只要这一刀让他求饶自己便可获胜。辜云凡眼看着胜利来临,曲绍阳大汗直下,心脏跳动不已,可周身却不能动弹半分。
众人俱都屏气凝神,四下沉寂万分。
就在这时,方春龄奔袭而来,就只在一息之间,一掌拍得辜云凡连连倒退,又在曲邵阳身上点了几门穴道,曲绍阳顿感舒适,而后方春龄转首高声喝道:“这一场武斗双方都已没了行动能力,是以平局而论。”此话一出,台下观众不禁唏嘘,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辜云凡略胜一筹,结果竟然会是平局而论。
方春龄又看向段昊天,道:“法祖,令徒的武功你调教有方,我这劣徒比之不足。”,段昊天听后不禁哈哈大笑,道:“臭老道,我早说了,我的徒弟继承了我的优良传统,那武功肯定没的说!”
方春龄不冷不热,又道:“可我看他使的没有一门是你的武功,这是为何呢?”
说到这,段昊天收紧笑容,打了个哈哈,道:“啊——,那个……那个是因为我这小徒学的武功比较杂,对付你那徒弟还不需要用上我的武功。”说完,方春龄久违的笑了一笑,便也没再过问,又道:“那这场比试既然武斗相平,文斗是你们赢,那便算你赢了。”
话音渐落,方春龄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长约半寸的笛子,继而往前一抛,段昊天伸手接过,方春龄道:“法祖,按照约定这个笛子就交给你了,我们后会有期。”,段昊天哈哈笑道:“多谢道长,慢走不送。”,方春龄含笑不语,随即带着曲绍阳纵然一跃,瞬息间便离开了此地。
辜云凡晃晃悠悠就将摔倒,段昊天正巧瞥见,一个箭步过来扶住他,忙道:“哎,小子,你没事吧?”
想来必是消阳断骨针的作用还没消退,辜云凡摆摆手,道:“没什么大碍,休息下便好。”说完,段昊天点点头,然后带着他走下练武台快步离开了这里,围观的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便也渐渐散去。
……
客栈,天字号乙房内。
段昊天手舞足蹈,乐滋滋道:“好侄儿,多亏了你我才能出了这口恶气,看那臭道士吃瘪的表情,我就开心,哈哈!”
辜云凡轻然一笑并未开口,段昊天蓦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我刚才见你使的那门刀法实是精妙,听那臭道士说叫什么……百转断魂刀法?”
辜云凡暗自摇头,似在自言自语道:“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是小时候娘曾经教过我的……”
段昊天兀自沉吟,二人未再搭话,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辜云凡方才全身发烫,心内燥热不堪,可过了一会儿这种感觉顿时消退了许多,想来是药效已过。
辜云凡又道:“对了老头,差点忘了,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该怎么答谢我啊?”
段昊天哑然,他歪着脑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年过半百他还从未感谢过任何人,不禁犯了难。这时,段昊天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笛子,貌似就是方才赢下比试的获胜品,他递了过去,道:“呐,这个笛子给你。”
辜云凡皱眉道:“老头,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就给我一个破笛子?”
段昊天道:“小子,你可别看这只是一个笛子,它叫‘万兽笛’,是蓬莱岛的宝贝,可以控制任何凶猛野兽为你所用。”
辜云凡哇了一声,吃惊道:“这么厉害?”
蓬莱岛未曾听闻,可这能控制凶猛野兽的笛子他倒颇为感兴趣。
辜云凡又想到一个问题,狐疑道:“这么好的东西舍得给我?”
段昊天讪笑道:“这个……因为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说实话。”
段昊天微微摆头,索性道:“好吧,其实这东西机缘巧合之下落在了那臭道士的手里,我虽然对这乐器一类丝毫不通,但我得不到他也别想得到,所以才……跟他打了这个赌。”
见辜云凡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沉寂半晌,段昊天作势收起笛子,不耐烦道:“臭小子,不要作罢我还不给了。”
辜云凡眼尖,赶紧出手一把接过笛子,道:“哎,不要白不要,这笛子我收下了。”,顿了顿,辜云凡想到一事,话锋一转道:“对了,我现在要去常兴寻傅瑶姑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时段昊天正待开口,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一只信鸽,段昊天脸色微变,他抓住那只信鸽从脚下取出一封信来细细查看。
信鸽飞去,他的脸色却忽明忽暗,相隔片刻段昊天才收起信件,厉声说道:“云凡,我有急事在身,就不便与你同去,记得代我向傅姑娘问好。”
看他认真的神情,辜云凡也随之正色道:“好……”,话音未落,只见段昊天蓦地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辜云凡只得自顾一笑。
来到大街上,往来人群川流不息,街边吆喝声此起彼伏,辜云凡心情大为舒畅,又想起与傅瑶多日未见,也不知她现在身处哪里是否安好,如此一想心中不禁更为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