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落落的一缕缕黑发拂过脸庞,都似浸了几分冷意。
纪瑾暮本就白如玉瓷的小脸,此时更是惨如白昼。
眼尾处逐渐泛开的殷红,成了唯一的异色。
一阵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散尽最后一丝温暖。
纪瑾暮沾满血色的单手,紧紧按住腹部受伤的位置。
只是从伤口处快速溢出的湿润,一大片一大片的向外冒出。
顺着血色的指缝,淅沥沥的滴落在地面。
一滴接着数滴,连续不断,很快的就晕染成一道小溪流。
“跑啊,你不是很能耐吗?半个小时就损了我大半个会的精英。”
步步紧逼的黑衣人急促的喘着气,出口就是恶狠狠的语气,还向旁边解恨般的啐了一口。
纪瑾暮完全被打湿的背部紧紧的贴着墙面。
被逼至尽头,退无可退,只能不停的喘息着。
身体里的药效此时已经发挥到极致。
勉强支撑她此刻站起的力气,是她自己拿玻璃碎片狠狠的在手臂上划了三道血痕换来的。
冰凉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前面数十个拿着工具,不断逼近的黑衣人。
“谁派你们来的?”
若是语言能伤人,纪瑾暮此时语气里的寒意,足足能够把他们冰冻在当场。
“告诉你,你有命听吗?”
处在最前面一脸狠意的大汉,左手整个手臂上都纹了神秘图案的纹身。
从整个手腕到肩胛骨下面,慢慢的一整面,透着几分诡异。
“那人的条件是什么?我给十倍。”
纪瑾暮按住伤口的力气越来越小,能够出口的声也越来越缓。
虚弱的身子在迷药的作用下,已经开始软了下来。
纪瑾暮强撑的意识有几分溃散,狠着心把手里的碎片又朝着大腿猛的一划,脑海里才轻微明晰了分毫。
“条件?你有十条命来陪?”
处在那首位的胖子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不动声色的围了上来。
逼近的每个人黑口罩掩面,手里攥着一根根又粗又长的铁棍。
“本来还想玩玩你,给你多几小时活在这世界上的机会,可谁让你野得不像话,害得我手下的人白白损失一大半。”
男人的语气恶狠狠的。
似是越狠,就越能震慑住眼前即便狼狈不堪,但他们也不能轻易接近的女子。
纪瑾暮眼神越来越恍惚,虚弱的身子终于经受不住沿着壁面慢慢下滑。
气若游丝的语调里浸满杀意,冷而平静:“你们最好别让我有活命的机会。”
不然,今天她所承受的,一定会十倍的奉还给这些人。
包括幕后的主使。
为首带口罩的男人冷笑了两声,继而狂妄的出声: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不过……”邪佞的目光把纪瑾暮上上下下,赤裸裸的扫了一遍,“听说你是玩钢琴的,这双手看起来倒是天生适合玩这行的。”
男人步步紧逼,“就先废了你这双手,如何?”
背后是渐渐氤氲弥漫的白雾。
重重的铁棍,缓缓划过冰冷的地面,印出一道不明显却依旧隐约可见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