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欠她,就去找她,我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北乐国,凤临城。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街上更是灯火辉煌,人们都面带喜色,甚是喜庆。倒也不是什么春秋佳节,只是北乐国二公主及笄之日,皇帝命全国大赦,免税收一月。百姓们都很是欢喜着这位公主,因此都在自己家门前挂上红灯笼,以示自己对国君的拥护和对公主的喜爱。
一家花楼前,十几位香艳娇嫩的美人在楼前招呼着,那唤人的声音可是一个比一个酥。此花楼名曰凤跃楼,是凤临城最大的花楼,因着某种势力,所以每天的生意很是火热。在楼阁内,一位银发白衣面若仙人的男子独坐在角落,如画的眉峰微皱,一只手勾着酒杯,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就是那紧闭的薄唇就已经勾着身边女子的魂。这淡然的模样除了天界的白泽神君还有谁会有如此淡泊的气氲。
“瞧着公子的装束不像是本地人啊,敢问公子是从哪儿来啊?”在一旁为他倒酒的花楼女子娇声道。这女子是这凤跃楼的花魁,叫容月。那女子不同其他的花楼女子,在这凤临城里倒也堪称得上闭月羞花,芙蓉出水。但离国色天香,花颜月貌这两词似乎还差了些。
白泽淡淡的看了看容月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自己拿过酒喝了起来。在一旁的容月面上有一丝尴尬,嘴角抽了抽,便自觉退了下去。
“公,公子!你别跑得那么快啊!”在热闹的街上,有两个人影在人群中穿梭,一前一后,后面那个身材娇小窈窕的男子不停的追着前面一身锦衣跑得如风的翩翩公子,一边喊着,一边招手。谁料在前面跑着的那位翩翩公子突然停了下来,那男子没来得及“刹车”,于是猛的一下撞在翩翩公子的背上,两人都惊呼了一声,便倒地了…
“银儿!不是叫你快些么!瞧你干的好事!”那翩翩公子在那男子的搀扶下起身,顺势拍了拍裙角的灰尘,不耐烦的训斥着那男子。翩翩公子的眉头紧皱,只见他朱唇皓齿,那俊俏白皙的脸上沾了些许灰尘,杏眼旁的发鬓乱了稍许,却也不碍着他如画般的脸庞。
“公主,哦不,公子,今儿个你不要忘了是什么日子!你若是溜出宫来到没什么,可我一下人,倘若娘娘知道了我可就是十条小命也不保啊!”那男子焦急的看着翩翩公子,俏脸上满是无奈。
那翩翩公子就是在今日及笄的二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慕瑾烟。民间传闻里都说二公主乃仙女转世,国色天香,花颜月貌。但眼前这个男子打扮的公主,却让那唤作银儿的侍女欲哭无泪。
因为今日乃慕瑾烟及笄之日,举国欢庆,四国除北乐国本国外的其他三国都有派使者来祝贺,南珏国甚至将自己国内的皇子派来提亲。慕瑾烟受不了宫廷上的拘束礼仪,于是寻了一个借口便偷偷溜出宫了,出宫时还不忘拖上自己的侍女银儿一同出宫…
她托了托自己腮,嘴角微翘,让银儿毛骨悚然,待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拉着手在人群中奔跑。
“公子!又要去哪儿啊?该回去了吧?”银儿在她身后气喘吁吁道慕瑾烟那白嫩的皮肤有着丝丝红晕,束着的头冠也松了些。当跑到凤跃楼时脚步渐停,银儿以为她跑累了,正准备找地方歇脚时,谁知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差点让她绊脚。
“想不想歇歇啊?我觉得这里面的服务一定会很好?要不要去试试啊?小银子?”慕瑾烟那对杏眼笑意很是深啊,柳眉翘了翘。银儿哭着求她不要进那风月之地,可还是被她拖着进了凤跃楼。
楼前浓妆艳抹的女子瞧见俩俏公子进来了,虽不如刚进来一会的银发公子那般绝世,但其中一位也算得上倾尽四国的容貌。于是一脸的娇羞,便急忙用丝帕半捂着脸,涩涩道:“两位公子可是来楼中喝酒?生莲便可伺候二位。”
“什么?!一人伺候二人?你忙得过来么?可别累着了。”慕瑾烟一脸惊讶道,用折扇轻点着薄唇,眼底的笑意不留一丝的流露了出来。在一旁呆站着的银儿顿时有着一种想用豆腐块撞死的念头,公主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啊?
那名叫生莲的女子刹那间脸一块白一块红,泪水喷涌而出,急忙用手捂着脸离了去。慕瑾烟默默的看着生莲哭着离去,还一脸的无奈叹了一口气。
“公子!咱们回去吧!若是夫人见到公子进花楼那就完了啊!”银儿略带哭腔,可怜兮兮的道。谁知她更是狠,装得连泪水都流了出来,哭着回她:“若是母后知道了,我就要被禁足了,还很可能会被那啥南珏国的皇子给娶了去,你我就不能在一起了啊。若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怕是你以后很难再宫中好生活着啊!”
银儿有些动容,但还是很坚定道:“就是如此,公子才必须立马回宫啊!”“错!就是如此,你才得帮我保守秘密,若是被宫人知道了,就为你是问!”慕瑾烟立马接上了嘴,眼角的泪珠也不知何时散了去,只见眼中的笑意越发浓了些。
银儿就在这悲观之下,被瑾烟狠心拖入楼中。在凤跃楼到处招呼的红娘看到身穿价值不菲锦衣的倾城俏公子进了来,心花顿时路放,一边前去迎接,心里也一边想着如何宰这贵公子一把。到了离瑾烟五六步时,便笑呵呵的对着她道:“瞧公子这身华服,定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公子,不知公子是哪位贵人啊?”
她装着微皱眉头,不满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好生迎客就知道了。上好酒好菜,弄一间好的雅房,你且知?”随后打开折扇,扇上的江南墨画让红娘不禁痴了一痴,待她轻声咳了一下唤回了红娘的魂儿后,便讪讪然的打了一个哈欠,显示着自己的无耐。
红娘绾了一绾垂下来的发缕,浅笑道:“是,妾身立马去办,公子可否要美人作陪啊?饮酒也会别有风味的。”红娘话落,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瑾烟,心里却想到若是将自己楼阁中的一美人给送了去,那赎身的钱怕是够她好几年了。边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了些。
慕瑾烟嘴角抽了抽,一脸嫌弃道:“额,算了吧,还是将好酒好菜送来便罢。”随后便绕过面前的红娘,直接走上楼阁。红娘望着她和她身边的俏公子,浓妆艳抹的面容挣扎扭曲着,那方才一直所想的几年清福都随之而散了去,此时的模样倒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灯火盈盈,空气中带着些许调情的香味,慕瑾烟不禁紧皱起眉头。刚抬脚上梯时,猛地觉得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便瞅了瞅最角落的地方,也是猛地一刹那,那双见过世上无数美妙的男子的双眸,不由得震了震。她吞了吞在口中的唾液,深深地呆站在那儿。
顺着她的神色望去,只见一银发白衣的男子被一群女子给团团围住,但依稀之间倒也看得清那男子的容貌。那男子白若珍珠俊美的脸颊上泛着些许红晕,眉目亦如画,不同江南那般多愁,但也不失一种凛凛的气质,那双如同天池一般澄澈的幽蓝眼眸更是深邃得让人窒息,高挺的鼻梁下有着如同桃瓣一般的薄唇,那有若绸缎一般细腻的银发随着身上那有些宽松的似乎根本不沾一丝凡尘的月白衣袍轻垂于地。这除了那天界绝美的白泽神君还会有谁长着一副倾世颜。慕瑾烟心中一震,心想,如此一般绝世的男子竟会出现在风月之地。便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恍惚之间,那银发男子也顿了一顿,隔着眼前的众多女子望向她。慕瑾烟本在那欣赏之中,却猛地与那男子对视了一下,脸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红透了。
她急忙回过神,澄澈的眸子竟然有着那么一丝惊慌,扭扭捏捏的理了理衣袍,面不改色的急忙上楼。快要登上楼阁时,却突然被人一拽,前行不了。身后传来淡若冰霜却有那么一些许柔和的声音:“这位公子,你的丝帕掉了。”她全身上下抖了一遍,木木然的回过头,那不争气的脸又通红了起来。
“呀,君墨!别这样啊,这一公子家的怎的会有这一癖好是会被世人嘲笑的。”因着下界办事,天帝赐给白泽一名叫水君墨,在人间他倒也用得习惯。挨着水君墨一旁的娇艳的美女缓声道,话落后还嘤嘤笑了起来。随后那红娘猛地明白了什么,像是报复道:“怪不得妾身方才要求给公子请美人作陪还不愿呢,原来有着这癖好,莫怪妾身多想。”话罢还抚了抚身。这一句添油加醋后,在一旁围着的人都讨论了起来。
她眉角抖了一抖,却也依旧那般淡定:“这是我的青梅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定是好生收藏着。我既有了一未过门的妻子,又怎么会在这风月之地胡来呢。这次来此地,是来让我的好哥们玩玩的。”话落还笑嘻嘻的将一直在身旁的银儿搂了过来,银儿面色纠结,但也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慕瑾烟将那方丝帕猛的夺了回来,嘴角抽了抽,似磨牙道:“这位公子可是谢谢你了!敢问公子尊姓?我好改日登门拜访啊!”
水君墨挑着眉眼看着她有气不敢发的模样,心中竟有一丝畅快,缓声道:“我乃水君墨,住在昆仑山上,哦,你有可能不知道,因为我刚来那山也只有十五年之久。”瑾烟眼带笑意的红着脸与他对视,狠狠道:“改日我一定会登门拜访拜访的!”随后头也不回的直接拉着银儿从他身边穿过下了楼阁。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嘴角竟然有着一丝笑意,令人寻味。
“呵,慕瑾烟么?好像变得有些调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