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这几日在双溪镇闲逛,得了时间又往集市上跑。集市里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宋叶在集市里看中了一只小狗崽,狗崽浑身棕色茸毛,宋叶看着很是喜爱。
抱着胖狗儿的宋叶走在街上,风流俊朗,倒是引得双溪镇的小姑娘羞红了脸。
宋叶能变化人形后其实下山不多,双溪镇的许多新鲜玩意儿,宋叶也都不知晓。
好生玩了几日,宋叶颇受这张脸的苦恼,这才想起桃参说的话,她不能再顶着雁兄的脸了。宋叶借了桃参的书房,桃参年少时苦练画技,人物小像画了许多,都在书房里藏着,早些年搬家遗散了一些,宋叶在书房里挑挑拣拣的,把自己喜爱的都拿出来又一张张的仔细的瞧着。
嗯……这张眼睛太小了;这张……笑的不好看;这张看起来好傻……
日暮将近,桃府里点上了灯火,桃参坐在桌前问道:“阿叶呢?”
一旁的小厮回答:“还在书房。”
桃参莞尔一笑,心中想到:怕是挑花了眼吧。桃参停下记账的笔,站起来准备去书房瞧瞧。
宋叶弄出一面水镜,对着水镜里的新面孔瞧了半晌,“呲呲”了两声,想着这大概就是叶景说的‘美得让人找不着北’吧。
如此美人怎得是个男儿身呢!宋叶心里遗憾的紧。
桃参进来时就见宋叶捧着一张脸,桃参走上前拍了一下宋叶的肩膀,宋叶回过头,桃参好一番愣神,宋叶的新面孔倒是比她原来的颜色都要艳丽几分。
桃参被宋叶的脸晃花了眼,回过神道:“你怎么选了这副面庞?”
宋叶直白地说:“好看。”
“你喜欢这种样貌的?以前不是喜爱这种样貌的么?”桃参说着从一推画卷里抽出六幅画,摆在宋叶面前。
画中人都是同一种类型的,长相硬朗,身姿威武,凌厉如出鞘的剑。
“我还特意叫人找来这几幅画的,怎的现在不喜欢了?”
宋叶眯着眼看着画中人,捧着脸笑了笑,道:“怎的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呀,不过叶景说过,可以喜欢很多个呀。”
说着拿起那幅照着变化的画,道:“这样的,我现在喜欢,那样的,我过去喜欢。叶景叫我'喜新厌旧'哩,不然寿数太长,吊死在一棵树上,忒没趣味了。”
桃参听了放声大笑,道:“师太倒是有趣,教出你这样的脾性!”
“不过,你这张脸可不能让人瞧见了,这是国师的脸。”,当初桃参在京城时有幸见得国师一面,回来后便画下了这幅画。
“国师?”
“对,前国师。”桃参想了想,现在大概也过去二十多年了,国师之位也已经交由他的弟子了,当初国师就是因着这张脸的缘故,整日里戴着面具,他倒是见过没有遮面的国师,不过也就匆匆一眼,桃参拿起那副画,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宋叶指了指书架下面放置的一个柜子,道:“我在那柜子里找到的。”
桃参原以为这幅画在举家几次搬迁后不见了,没想到还在,只是没有保养好,有些地方已经有些褪色了。
“这画,我本以为丢失了,没想到还在。你看这画墨色都褪了,有些年头了。”
宋叶点点头,突然问道:“哦,那现在国师是老爷爷了么?”
“呵……老爷爷,确实,人的寿数不长,现在该是白胡子老头了!”
宋叶在脑子里想了想,如此昳丽之人成了白胡子老头会如何,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皱着眉头直打哆嗦,脑海里全是满脸皱纹的模样。
最后桃参给宋叶挑了一副不起眼的人物画像,画像之中的人就是俗称的路人甲乙丙丁……就是那种你见过几十面也想不起的长什么样得面容。
宋叶好生遗憾,不能换化成美人的模样。
……
冬娘自从前几日自杀未遂后,也没再想着死了。她的一条命不值钱,但不能累了穆怀,害了他的朋友。
红袖怕冬娘一人待在屋子里无趣,遂时时伴着冬娘,捡些趣事儿说给她听。冬娘心知红袖的好意,但苦于没有穆怀的消息,冬娘的一颗心就一直提着,哪里能笑得出来,但是冬娘还是扯了扯嘴角。
冬娘每日不下问了百来句,“穆公子有消息了么?”
红袖一说:“没有传来消息。”
冬娘便黯然伤神,她心里一直坠着,总不能叫穆公子为她担了罪责。
郑家大房的人都是血蛭,扒着了就要吸掉人半身的血。
冬娘见穆怀的朋友是双溪镇的大户,便想着穆怀身世也该不差,如今因她卷入纷争,倒叫她不知如何回报。
冬娘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穆怀在这日夜里悄悄地回到了桃府,身受重伤。
穆怀见了桃参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桃参还没接住人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蹙着眉头将人放到了榻上。
宋叶穿好衣服赶到桃参的屋子,桃参已经替穆怀上好了药。只是如今人还在昏迷当中。
宋叶上前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穆怀,道:“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
桃参猜测道:“大概是遇上修道之人了。”
“郑家大郎怎么会与修道之人有联系?”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等穆怀醒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冬娘那边如何,我听人说,冬娘的父亲死了。”宋叶望着桃参说。
桃参早已知道此消息,道:“这件事还是瞒着她吧,不能让冬娘出了桃府。”
宋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