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说在这种地方有陌生人搭讪很正常,有些人就是无聊的发慌。看来这位就是。
“这是什么。”我问他。
“轩尼诗加绿茶,放心喝吧。不会醉的。”他在我旁边落座。
我笑着道谢,酒并没入口。上次被白墨灌了几杯轩尼诗,我差点把胃吐出来,还遇到了小流氓,这种带来衰运的酒,我一口都不想喝。
“为什么不去跳舞?”他道。
“跳舞会累,耗费体力。”我信口胡诌,把他准备邀舞的苗头直接掐死在摇篮里。
他很爽朗的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叫岳阳。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我扯扯唇角,借着舞池昏暗的灯光打量他,这就是vivi口中的帅哥,高鼻深目,笑起来带着几分妖娆的味道。是vivi的菜,难怪她刚才那么激动。
他单手托着下巴看我“你是混血儿吗?”
我典型的东方面孔外加黑色长发,怎么看都不像混血儿,我觉得这男人挺会说话的,混血儿给大家的感觉是漂亮且聪明。他属于变相的恭维。不过,我不领情。
我点点头,很认真“没错,我爹是北京人,我娘是天津人。”
他轻笑出声“你很特别,这句不是奉承。”
“听的出来。”我不甚在意的耸耸肩,不在说话。
他很健谈,看样子还想聊下去。
我既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喝酒,对这种笑起来妖孽肆意的男人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在这太无聊了,还不如回家看电视呢。
手机适时的响起,打断了岳阳滔滔不绝的废话,白墨传来短信问我天朗好点了没,看来是天朗病了,我没在耽搁,和灰色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回家了。
天朗的卧室里亮着灯。敲了几声确没人回应。
“天朗,你不舒服嘛。”又敲了几声,还是没人应。我就直接进去了。
床上的被子摊散着,我拉了拉被角,露出天朗略红的脸庞,他半眯着眼,应该是不适应忽然出现的灯光。
“是不是不舒服?”我有点担心,看样子他在发烧。
“这么晚才回来,我要扣你钱,至少一千。”他语调轻快,鼻音确很重。
“Fox?你怎么在天朗房间?”我诧异的望着他。他和天朗从衣着品味到饮食习惯没有一点是相同的。虽然有的时候天朗回房睡觉,醒来的时候会换Fox出来活动。但是两人还是有各自的卧室。
“他说他难受的要死,我上来顶着呗。”他语气中没有抱怨,完全是叙事。
我知道,Fox是第二人格,他的出现是帮天朗分担痛苦。如果把他们当成两人看待,那还真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好青年呢。
“你吃药了没?”我问。
“吃了一片感冒药,但是头疼像要裂开似的。”他揉了揉眉心,看样子确实很难受。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马上招来一声怒斥“你的爪子凉死了。”
“是你太烫了,跟我手有什么关系。”我翻了个白眼“你那才是爪子呢。”
“哦?”他不怀好意的笑,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床上揽“那你帮我降降温吧。”
“在胡闹我就不管你了,病死你算了。”我怒斥,都病成这德行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他蹙眉嘟哝,放开了我的胳膊。
“知道什么叫趁你病要你命嘛?”我瞪了他一眼,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
“不去,打死都不去。”他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我,就像个不听话的小孩,用最幼稚行为发起抗议。
“那我就打死你,在拖你去。”我双手叉腰瞪他“三十岁的大男人像个小屁孩似的,跟姐撒娇不好使。”
“我就不去,你能把我怎么着zhao?”他把被子蒙在了头上,看样子是要顽抗到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拉开被子,我开始瘙他痒。这是Fox最大的弱点。天朗怕他骚扰我,才告诉我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起初,他僵直着身子不动,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边笑边道“杜……杜梓柠,我警告你啊……哈哈哈。”
他的警告断断续续的,始终都没说完。半晌,终于讨饶“好啦好啦,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我满意的收手“现在就起来,要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瞧咱这警告才叫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呢。
废了好大力气我才把他从屋子里扶到车上。其实,他不至于走不了路,只是对我强制他去医院的行为表示不满。怪不得我娘说,男人永远都是孩子,看来确实如此。
往常我和Fox想不吵架简直难比登天,但是今天他确很安静,看来确实挺难受的,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Fox,我们到了。”我轻轻推他。
“闭嘴,吵死了。”他不耐烦的蹙眉。
我忍,他不舒服心情肯定不好。
“看完病我们就回家,到家在睡。”我软言软语的音调,俨然就像哄孩子。
“亲一个,我就进去。”他半眯着眼睛看我,摆明了强人所难。
我再忍,病人最大。我不说话,跟他耗着。
“你不肯的话,我们就回家吧。”他扯扯唇角,给我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我忍不住了,病的是他又不是我,他还敢无理取闹。但是,我又不能不管他,万一烧成白痴怎么办?无奈之下,我使出了女人的杀手锏,我哭!
当然是假哭,火气我有,眼泪真没有。事实证明男人都惧怕女人的眼泪和哀嚎,我抽噎了一会,Fox终于下了车。他肯定不是心疼我,而是厌烦。我使劲儿揉红眼睛,免得被他洞穿,下次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