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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禅房释误会

听闻惊呼,余沧海循着李天乐的目光望去,只见这棵矮松侧面的积雪上,竟然有一滴猩红的血迹。要不是李天乐看的仔细,如此隐蔽之处,很难被发现。

李天乐直起腰,望向正在低头查看的余沧海,说道:“道长以为这滴血迹自何处而来?”

余沧海边起身边说道:“昨晚有两个人受伤,一个是小友所追之黑衣人,另外一个是被守静重创,不知道生死的白衣女子,我想此滴血迹必属二人之一。”

李天乐“嗯”了一声,缓缓点头道:“我和道长想法差不多,但我猜测,这血迹必是那白衣女子所滴。”

“哦,何以见得?”余沧海“哈哈”轻笑一声,说道。

李天乐伸手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余沧海说完,便和李天乐并肩下山,二人有此发现,心情好转许多。

李天乐微笑着,侃侃而谈道:“首先,昨天和我交战的黑衣人受伤并不严重,而且他被我剑气损伤位置在右肩,道长请看刚才那血迹在路边的左右位置。”

余沧海回头一看,那株矮松正处于自己右手路边,仔细一想,恍然大悟,如果那名黑衣人是右肩受伤,那上山的位置恰好和自己相反,血迹不可能会滴到那株矮松之上。

余沧海点头赞同,笑着道:“有道理,继续说。”

李天乐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肯定血迹是白衣女子所滴,是因为预料那魔教黑衣人抱着重伤的白衣女子夺路狂奔一段路后,见到后面没有追兵,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必然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帮那女子止血,处理伤口,而后再抱着她返回“静心禅院”,在山下飞奔中,衣服上的血迹经过寒风吹拭,基本已经凝固,但上山之途,不比平地,黑衣人担心白衣女子伤势,必然心急,飞纵跳跃而上,他没想到,跳跃之间,衣袖边缘尚未凝固的血液有一滴不经意间掉落在那矮松之上。再看那矮松的高度,道长试想一下,被黑衣人怀抱着的女子高度,所以我敢肯定,这滴血迹是那白衣女子所留,静心禅院先前必是那帮贼人的一处集会之所。”

余沧海听得佩服不已,心情大好,说道:“嗯,既然如此,我们速回宝相寺,问问空悟大师吧。”

李天乐心情也不错,少年心性陡起,嘴里回答一句‘走’,人已经率先发力,向山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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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宝相寺,向小沙弥问明了去往罗汉殿的道路,自去前往。

穿过几座殿门,走过回廊,到了罗汉殿门口,只见里面青烟袅袅,诸多罗汉造像姿态各异,立于四周。空悟禅师正手握木鱼,居中讲经:“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心若清净,无处不是净土。。。。。。”。

余沧海,李天乐也不去打扰,站在殿门廊下,静静的等着讲经结束。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殿里传出‘铛’的一声钟响,讲经结束,里面的僧人陆续走出。空悟大师见李丶余二人站在外面,面带微笑着说道:“二位施主,可是在等老衲?”

余沧海点头颔首,说道:“正是。”

空悟也不觉得奇怪,客气的说道:“老衲讲经有些口渴,二位施主随我去禅房用茶。请。”说着便带着李天乐,余沧海二人走向禅房。

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正面禅房上书‘方丈室’三字,空悟命门口的小沙弥去泡翠屏山的特产“翠舌清雨茶”来。

进得古朴简单的禅房,几个人围着茶几,盘坐于蒲团。

空悟笑着开口道:“不知道余掌教有何事找老衲?”

“打扰大师,实在不好意思,贫道想问一下,后山静心禅院前几日可否有人居住?”余沧海望着空悟,直截了当的问道。

“哦,原来是这个事情。嗯,前段时间,却有一位女施主和几个随从住在后山清修,因为是女眷,所以本寺关了后山门,避免打扰,只留了后山小道出入。不过这位女施主昨天晚上就已经走了,今天早上有其下人来通报与我。”空悟禅师手里盘着一串紫檀佛珠,缓缓的说道。

“敢问这位女施主,和大师是什么关系?”李天乐在旁边问道。

“阿弥陀佛,佛门之地,虽大开方便之门,但也需持清规戒律,老衲虽会过其人,但也未曾见过其面目。”空悟双手合十,唱着佛号说道。

“大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女子是如何住在静心禅院的?”李天乐见这空悟表情,心中失笑,感觉可能这句话问得有些不妥,连忙解释。

“这位女施主是将军府白司幕白施主的远方亲戚,因其也是一位佛门信徒,闻得我宝相寺静心禅院乃是当地一处静修之所,顾慕名而来。”空悟回答。

“哦,原来是白司幕的亲戚啊,难怪,难怪。”余沧海捋着胡须,看着空悟禅师说道。

这时,小沙弥进来,端上茶水,李天乐揭开杯盖,雾气缭绕,茶水翠绿清澈,忍不住赞叹一声:“好茶。”

“两位施主请。”空悟端起茶杯,伸手说道,说完,自己也轻抿一口。

“嗯,此茶清香醇和,余香留齿,好茶!不知道白司幕每次来,是不是也喝这个茶呢?”李天乐语味深长,边说,边望向空悟。

“正是,白施主也喜欢喝‘翠舌清雨茶’,每次来了都要泡上好几杯。”空悟点头回道。

“白司幕经常来这里除了喝茶,可还做些其他事情?”余沧海在旁边喝着茶,随口问道。

“白施主对佛学和围棋之道颇有造诣,所以经常来我这里小憩片刻,有时喝茶论佛,有时就会手谈几局。”空悟缓缓说道,语气祥和。

“白司幕好兴致,真乃博学之人,想不到还精通禅学和棋艺。”李天乐夸赞道,眼神却望向余沧海。

余沧海会意,咳嗽一声,突然说道:“空悟大师,其实我等这次前来并不是游山玩水。我乃皇帝陛下钦封南路巡查使,全权管理青河所有防务。”

空悟听闻余沧海是皇帝钦差,赶紧起身行礼:“贫僧空悟,见过钦差大人。”

余沧海和李天乐也站了起来,余沧海也不客气,朗声说道:“我接到密报,你们静心禅院住着前朝逆党,你可知罪?”

空悟大惊失色,惶恐的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绝无此事啊。”

“哼,张贴告示,以修院为名,封闭后山道路,为逆党庇护聚集之地,你还不承认,你是逆党同伙?”余沧海厉声说道。

“这,这是白施主所求啊,他说那位女施主不喜人打扰,住几日便走,平常白施主也乐善好施,给本寺添了不少香油钱,我就勉强答应了下来,想着反正也就住几日而已。实在不知道他们是逆党啊!”空悟大急,分辨道,额头冒出冷汗。

余沧海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何等逆党一走,就把所有痕迹打扫抹去,是不是想掩盖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哎,这是从何说起,早上女施主的仆人来告知我的时候,说已经自己打扫过了,不用麻烦本寺,还说了些打扰的客气话。。我还正想着,那位女施主真是菩萨心肠呢。”空悟慌忙出声辩解道。

李天乐见那空悟似乎没有说假话,皱了皱眉头,说道:“道长,看来是个误会,我看空悟方丈乃得道高僧,断然不会与那逆贼同流合污。”

余沧海见李天乐出来圆场,神情缓和下来,说道:“嗯,有些道理,那这事就算了吧,空悟大师,以后和白理政不要太亲近了。今日之事,还请守口如瓶,如若泄露,万一哪一天坐实了白理政是逆党一派,你也脱不了干系!”

“阿弥陀佛,老衲这几日定要静修那闭口禅了,以免惹祸上身。”空悟大师唉声叹气的说道。

两人下得山去,心中皆失望透顶。正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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