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时。
一个神秘的黑影,手中抱着个白衣女子,在后山小道上急行,一掠数丈。沿途不时有人影晃动,见到黑衣人后,又悄悄潜伏了下去。
不一会工夫,便来到了山顶一座古朴的小院前,黑色院门上方,写着几个苍劲古雅的大字‘静心禅院’。黑衣人也不敲门,快速纵跃过院墙,进到里面一间点着烛火的雅室。此时房中,正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端坐着发呆,胸前有一些血迹。
年轻人见到神秘黑衣人抱着白衣女子进来,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说道:“怎么会这样?”
黑衣人说道:“等下再说,快拿‘续命玉花露’来。”说着,把白衣女子放到墙边卧榻之上。
年轻人慌忙说道:“好。”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只精巧的小瓶,递给黑衣人。黑衣人接过小瓶,轻声说道:“小姐,赶快喝了这药吧。”
床榻之上的女子微弱的‘嗯’了一声,慢慢睁开双眼,伸出一只苍白的纤纤玉手接过小瓶,将里面的灵药倒入嘴里,又缓缓闭起双眼,吃力的说道:“这里不宜久留。”说罢,便安静下来,运功炼化体内药力。
年轻人见白衣女子似乎没有性命之忧,慌张的神情终于平复了下来,继续问道:“小姐怎会受伤?是谁伤了他?”
黑衣人说道:“哎,万万没想到,那贼眉鼠眼的小道士藏拙,他竟然是天相境高手,我和小姐差点就没命回来,还好我见机跑得快。”
年轻人‘啊’的惊呼一声:“竟有此事?这可如何是好,我等此次谋划,接连发生意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黑衣人说道:“看来我们必须加紧行动了,如今小姐受伤,我们战力受损,行动比以前更加困难了,你马上通知所有人马,小心行事,轻易不要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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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落幕,冬阳升起。
“迎瑞居”被毁以后,李天乐等人连夜搬到了青河郡的官府馆驿之中。
经过一夜的折腾,所有人疲惫不堪,心头沉重。
守静经过一夜的修养调息,已经好了许多。朱孝臣因为伤势比较重,还在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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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乌江渡口行人络绎不绝。
一个少年和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并肩而行,踏着冰面的木板,向着宝相寺方向行去,正是李天乐和余沧海。
“小友认为昨晚的黑衣人和这宝相寺有牵连?”余沧海边走边问道。
“嗯,我有种预感,此次宝相寺之行,应该会有所获。”李天乐缓缓答道。
‘但愿如此。’余沧海望着前方翠屏山,心中疑云重重。
拾阶而上,来到了“敬佛亭”,李天乐不自禁想起了那日落魄成乞丐的龙战风,心中感叹一声,逝者已矣!
进了山门,香烟袅袅,路上遇见的小沙弥恭敬的唱着‘阿弥陀佛’的佛号。
“道长乃道教中人,来这佛门圣地,如何自处?”李天乐看着余沧海,打趣问道。
余沧海‘哈哈’笑道:“民间有俗语,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佛在前,道在后,殊不知,佛道本无先后,修佛修道皆在修心,万法同源,殊途同归!”
“妙!好一个万法同源,殊途同归!这位道长说的妙啊!”就在此时,不远处回廊走出一个五十多岁,身披红色袈裟,慈眉善目的和尚。
李天乐心中一动,这不是那日遇见过的宝相寺方丈,空悟禅师么。
余沧海打了个稽首,笑着说道:“大师见笑了!”
空悟禅师唱了声‘阿弥陀佛’,和气的说道:“贫僧空悟,这位道友仙风道骨,气度不凡,不知道如何称呼,来自何处宝观?”
余沧海报上天都名号。
空悟禅师脸显惊讶,笑着说道:“原来是天都观余掌教光临,有失远迎!阿弥陀佛。”
余沧海赶紧还礼,微笑着说道:“我和这位小友闲来无事,听闻宝相寺佛光普照,慕名而来,打扰方丈大师清修了。”
空悟听闻,和颜悦色的说道:“道友客气,二位请自便吧,我还要去罗汉殿给弟子讲经,这就失陪了!”
余沧海,李天乐同空悟客气的道别,看着空悟禅师离去的背影,李天乐若有所思。。。。。。
二人走马观花的游览一下,悄悄来到后山山门,见山壁之间,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通向翠屏山顶,道路两旁的积雪因没有阳光的照射,还未融化。
“静心禅院”就在小道尽头,山道入口处并没有看见右康年所说的封路告示和把守的僧人。
两人互望了一眼,微感诧异,默默的沿着小路登山而上。
走了一段路,途中遇见一个穿灰色棉衣的小沙弥下来,李天乐问道:“小师傅,到‘静心禅院’还有多久?”
小沙弥双手合十,礼貌的答道:“前面转过二个弯便到了。”
李天乐‘哦’了一声,又问道:“听说前几日这里封山修院,是否已经完工?”
小沙弥答道:“这个小僧不清楚,不过施主来的巧,今天刚开的后山门,小僧刚打扫完下山。”
李天乐连声道谢,小沙弥告退离去。
“走,上去看看有何古怪。”余沧海见小沙弥已经远去,对着李天乐说道。
二人继续前行,正如小沙弥所说,没多久,便来到了‘静心禅院’门口,大门敞开着,此时正有二个中年僧人打扫着前方空地的落叶和积雪。
李天乐上前,客气的问道:“二位师傅,我等一路行来,有些疲惫,可否进去歇息一会。”
“阿弥陀佛,佛门方便地,施主请。”其中一位僧人唱着佛号说道。
“多谢。”李天乐说完,转身和余沧海走向禅院。
跨过门槛,迎面看见的是宽敞的院子,中间栽种一棵高大的银杏古树,给这禅院增添无限古朴沧桑之意。
穿过银杏树,前面就是三间禅房雅室,中间的房门打开着,远远看见居中挂着一副巨大的“禅”字。二人走了进去,见禅字下方,摆着一张香案和几个棉布蒲团,靠墙处,一张喝茶的茶几和两把椅子,陈设简单,这里应该是悟禅的场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走出居中禅堂,余沧海和李天乐分开,各自推开左右两边房间的木门,里面摆设皆差不多,香案,床榻,桌椅之外,别无他物。
二人转了一圈,面露失望,同时摇摇头,走出了禅院,和两位扫地的僧人道别后,沿着下山的道路行去。
“看来这‘静心禅院’是被精心打扫过了,一点住人的痕迹都没有啊!”余沧海皱着眉头说道。
“嗯,这就叫欲盖弥彰。经右康年调查,这里前几日还住着一波神秘之人,没想到,昨天的事情发生后,今天便大开山门,禅院也毫无居住痕迹,显然敌人已经觉察到我们要来此处查探。”李天乐思索着,缓缓说道。
“小友言之有理。我也这么认为,我觉得有必要去问问空悟大师,看看他怎么说,你以为如何。”余沧海望着李天乐,询问道。
“好,正有此意,我们再去会会这个空悟大师。”李天乐赞同的说道。
两人边走边欣赏着沿途风景,一路上空山寂静,远处群山白翠相间,绵延不绝,偶尔听闻几声鸟鸣回荡,令人心旷神怡。近处路边积雪掩映着山石杂草,别有乐趣。
“看,那是什么?”李天乐突然停住身形,弯腰看向山路旁边一株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