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怕的要死,谭瀚半开玩笑的说道,“怕死你们也不会放我走。”
阿莺嘴角勾起,梨涡浅浅,清澈的眼神看着谭瀚,“说的倒也不错。”这人倒是真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
谭瀚问道,“不知你们何时才能放我走?”这么多天不曾回家,哥哥肯定着急了。
阿莺站起身,拢了拢衣袖,“你好生歇息吧,没事不要出去走动。”
她不再看谭瀚,不能在待下去了,她怕会忍不住想要那双眼睛。
谭瀚只是静静的看着阿莺离开,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阿莺回了自己的房间,忙了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觉,准备休息休息,就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声音。
挑了挑眉,居然回来了?
她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被翻的有些凌乱,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是遭了贼。
看着不知道蹲在那里不知道找什么女子,她开口,“居然还知道回来啊,阿姐。”
蹲在那里的人站起身来,一身白色衣袍,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纱衣,头发松松散散的挽在脑后,一缕头发垂在脸旁,眼睛笑成月牙,“阿莺啊,你居然在。”
她转过身来,看着阿莺,那张脸跟阿莺像了七八分。
阿莺倚靠在房柱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了歪头,“姜筝,还知道这里是你家,还知道回来啊。”
姜筝半弯腰拍了拍衣裙下摆,走到一旁又继续翻找着东西,“哎呀,哪里是我的家我当然清楚,你知道的,再说,我上次也回来了,只是你不在。”
阿莺嗤笑,“是啦,不过那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哎呦,”姜筝摆了下手,“你还记得呢。”嘴上说讨厌,心里还是记得很清楚,二叔说的对,阿莺就是个嘴硬的孩子。
“说起来,自那件事后,你哪一次回来不是来拿东西的,”阿莺站直身子,“不知道这次你又是来拿什么东西的?”
姜筝翻箱倒柜,头也不抬,“那块黄玉的玉佩。”
“你找它做什么?”
姜筝回头看她,“在你那?”
阿莺点头,又问了一遍,“找它做什么吗?”
“阿莺,拿给我吧。”姜筝笑嘻嘻,眼睛眯成月牙。每次求人她就这样,眼睛会眯成月牙,“反正在我这,它也没用,我要把它送人,发挥它的作用,阿莺,给我吧。”
“给你?”阿莺似笑非笑,“然后去送给那个男人?”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那块玉佩很配他对不对。”姜筝看上去很高兴,嘴角的梨涡,让她看上去更温柔了两分。
阿莺往外走,姜筝跟在身后,“配不配,那人不是一样看不见。”不过是个瞎子,长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不过说起来还是今天遇到的好看。
姜筝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眼睛里带了愠怒,“阿莺,你不可以那么说他的。”
阿莺没再说话,也没什么好争议的,反正她说不说那人都是瞎子。
阿莺把檀木盒子放到姜筝的手里。
姜筝笑出声,“阿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黄色玉佩,通体温和,雕刻成了猫的形状,猫头靠近长长的尾巴,团成一个团,乖巧又可爱。
尾巴的地方被打了一个小洞,穿过一个黑色的绳子。
拿在手上的感觉凉凉的,很舒服。
“这块黄玉虽然不大,但至少也是价值连城,你就这样随随便便送人了。”
姜筝抬眸,把盒子放回梳妆台上,玉佩放在了怀里,眼里带着笑意,“阿莺,你不懂的,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你恨不得把世上的好东西都给他的人的。”
阿莺冷哼一声,笑话,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另一个人,真是够傻的。
看她不信,姜筝神神秘秘的靠近她,摸着她的脑袋,“阿莺长大了,总会遇到的。”会有一个人守着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阿莺。
阿莺拍掉她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要走就赶紧走,免得被二叔他们看到,恐怕你就走不掉了。”啰哩啰嗦的,真是烦人,一点都没有小时候惹人爱了。
姜筝收回手,甩了甩,明明小时候经常这么做的,现在居然连碰都不让碰了,真是没有小时候招人爱了。
“好了,我要走了,若是想我了,就来苏河找我。”姜筝笑意加深,“我让他招待你吃好吃的。”
阿莺看着她的身影,突然开口,“阿姐,你真的开心吗?”
姜筝一只脚迈出门槛,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低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阿姐的心情的。”是苦是甜,各种滋味,需得自己亲身体会。
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阿莺苦笑,眼睛看向梳妆台上的盒子,眼神带了丝迷惘,很快消失不见,平静如初,半晌,才移开视线,薄唇吐出两个字,“傻子。”
月上柳梢头,
风尘仆仆的楚三爷一回来就进了陶二爷的房间,两人待了两个时辰,三爷才满脸疲倦的从房间里出来。
这个夜晚注定有些人彻夜难眠。
清晨,天刚蒙蒙亮,谭瀚就被叫起来了,来的人自然是尤小柳,谁让他跟谭瀚是兄弟呢。
尤小柳说,这次叫他过去,是商量婚事的。
阿莺睡意朦胧,一大早就被吵醒,她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昏昏欲睡。真不晓得这群老头子精力怎么这么旺盛,晚上睡那么晚,清晨这么早就醒。
不知道打了第几个哈欠了,她撑着脑袋实在困到不行。
迷迷糊糊就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一袭白色长衫,上绣着大片蓝色流云,领口袖口都镶绣着蓝丝滚边。
墨发用竹簪挽一半,其余的头发垂在身后。
五官分明,墨色眼眸温润如水。
俊美绝伦。
眼落星辰,风采翩翩。
阿莺的瞌睡虫跑了一大半,清醒了。
她突然想,若是余生跟这人天天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谭瀚作揖,“陶二爷,”
陶二爷还没说话,一旁坐着的楚三大嗓门开了口,“这不是那个臭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