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的的是人们所没有见过的风景。
人潮熙熙攘攘流动,如同没有方向漫无目的,却人人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鬼,一念为善,一念为恶。
别人在楼上看我,我不知道。只在回宿舍的路上收到了一张写了联系方式的字条与一卷卷轴。我将它徐徐展开,便看见一幅观音像速写。用铅笔描画,神态安详美好,面部光影分明,垂着眸子——看风景。
我笑了一会,看见题字:从此不敢看观音。
字迹秀气,却刚劲有力。
这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心照不宣。我与对方也心照不宣。只是未有一面之缘又怎么心照不宣?我笑着写了一段:在下本是女儿身,何干冒昧扮观音。照着对方给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做文章难专心,前程怎能似锦。
这句不知说的是他还是我。我愈发觉着他有趣。
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问他,带着些许自己都未发觉的期盼。那或许会像一朵不为谁开的昙花,孤芳自赏;又也许是一束訇然爆开的神社烟火,隐秘不叫人发现。我期望去了解他一些:他在做什么,他喜欢什么,他品行如何,另外——他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应我,画画。
他也许是隔壁中美的学生,我这么想。
——还有,这位小姐,怎么这么关心我?
但是他很快又回话了,一句反问倒让我不知怎么回答。我想他言下之意定然是如同三俗小说中花花公子,挑起我的下巴,一句轻佻言语:是喜欢上我了?自作多情,我将自己的思想扳正,回答说,处对象吗。
?
他表示了疑问。我隔着屏幕都能想到他有些迷惑的神情,是隔着重重叠叠中世纪的宗教迷雾探索科学的迷惑。我又笑了,不那么友好。
但是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说。我不耍流氓。他挺认真地回我。
我说。你可以试试,我挺无聊的。
你大二了吧?他没头没脑问一句。不要写论文吗?
不想文章想钗裙。我有意叫他出糗,便又得寸进尺,我们也许可以见一面。地点我定。
他有一会儿没有发消息过来,有点像在思考什么。我脑子里立刻出现了沉思者的雕塑,奥古斯特·罗丹有着非凡的创作力。弯着腰,右手托下目光注视着下方这种姿态。他现在八成也是如此。沉浸在全神贯注的思考之中——内心是想邀约的吧?但又怕唐突佳人。
我当然算不得什么佳人。反倒恶劣得让他苦恼不堪。也许又在担心什么传销组织的圈套,我胡思乱想。宿舍外的阳光明艳耀眼,生机勃勃,在窗台上跳跃舞蹈。
但是在这么明朗的阳光下,他答应了。
青云怎么样,我说,那是个好地方,挺安静的。阳光落到我的指尖,一掠而过。我将阳光吻过的手指插入如墨发间,头骨也感受到了灼热。明早七点,我在那儿等你。
青云是校外的一家书店。他或许会喜欢。
好。
他说。你不要随便和别人出去。
我扑哧一笑——管这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