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把她的信读完。她说她的爱情是自私的,需要破坏别人的爱情来实现;但是我想对她说,每个人都有追逐真爱的权利,可惜她听不到了。这封迟到的情书,让过往的一切真相大白,可是我一点也不恨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六神无主地回到了寝室,这会儿寝室的人都去吃饭了。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张栩打过来的。“走,看会儿书去?”电话那头传来了清澈悦耳的声音。“你去吧,我稍微休息一会儿,请个假。”我声音很低沉地说。“你怎么了,亲爱的,病了吗?”张栩关切地问。我想了想,并没有打算告诉她这个噩耗,于是编了个理由:“有点头晕,缓缓就好。”
这一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满脑子全是蒋思雨那娇小动人,知性美丽的身影。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几次忍不住泪流如注,但却要屏住呼吸,尽力不要哭出声音。冯学明一宿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里去了,我想,他和我的心情同样难受。
第二天一早,梁东喊我去教室上课。我在床上没有起来,小声无力地对梁东说:“帮我请个假,我身体不太舒服,上午去不了了。”看着我红肿的眼圈,梁东不免有些惊讶:“哥们,怎么了?没事吧?还是因为小孟的事?你不是已经想通了吗?”他一连串的发问,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久才说:“没事,就是累了。和那事没关系。”“好好休息。”梁东给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临出门前,梁东回头冲我一乐:“有我在,还用请假吗?替人喊到是我的拿手绝活,你忘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送他出了宿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感到浑身无力,疲惫不堪。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自觉地,我又从口袋里拿出她给我的信,又重新看了几遍。我打开抽屉,找到了当初她寄给我的,我们一起在世界之窗游玩的照片。
我嘴角一撇,流出了一丝微笑。但是随即,我又感觉鼻头一酸,泪水顿时涌出了眼眶。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不相信她已经离开了,我依然认定她还在某个角落等着我,而且——
我穿上她送我的那件风衣,打车来到了五一广场,来到上次我们一起看新年钟声的地点。我久久伫立于此,耳畔中忽然传来一阵上海女子甜美的声音:“侬是勒等我伐?”这是她少有的几次跟我说的上海话。
“是的,我在等你,思雨,你还好吗?”我回眸一看,眼前已是一团空气。我显得有些失望无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也许在路边的甜品店。”
我买了两份甜酒冲蛋,在侯家塘一旁的甜品店里静静地坐着。“一份够了吗?我知道——知道你吃不多。”我略带笑容,低着头,腼腆地说,仿佛第一次与她相见时的羞涩。
我含着泪,一口一口地吃完了眼前的这份甜品。她的那份,我并没有动,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不知不觉地,我又来到了她当初住的那家五星级酒店。走到当初她住的那个房间,我在门口站住,等待,等待——我按了门铃。“你是谁?”“我——”开门的是一位男士,很客气地问道。“对不起,走错了。”“没关系。”
那人关上了房门,我却久久不愿离开。我相信,蒋思雨就在里面,在里面等着我,在皱着眉头,假装生气地对我讲:“你占我便宜。”我嘴角一撇,带着笑意地哭泣了起来。
迷迷怔怔中,我回到了学校门口。我想去网吧上网,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地声音:“别上网了,干点什么不好,浪费生命。”“是她,思雨。”我听出了她的声音,却不知她在何处。
我没有走进网吧,进了学校大门,顺着校园小路往宿舍走去,忽然,一个人在身后拍了我一把。
“思雨?”“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梁东。
“哦,是你。”我略显失望。“你咋了,哥们,感觉魂不守舍的,出去喝点?”梁东笑着看着我。“不用了,我回去。”“回哪儿啊?”梁东四下望了一圈。“张栩还问我,你怎么不来上课呢,我说你不舒服,估计这会儿啊,不定打了多少次电话给咱们宿舍了。”他狡黠地扫了我一眼:“你是不是躲着她呢?”
“没有。”我淡淡地回答道。这会儿我连开玩笑地力气都没有了,就想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歇着了。
“不舒服就去医务室拿点药。”梁东关切地说。“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看我情绪很低落,他叹了口气:“好吧,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上QQ找我,我去网吧待一会儿。”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话,转身往宿舍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的。“喂!”我无力地发问,脑壳一阵阵疼痛。“你没事吧。”原来是张栩。“听说你病了,我去给你送点药?”张栩的语气有些焦急。“没事,亲爱的,我就是没睡好。”我强作微笑地说。
“失眠?是不是我给你的压力大了?我陪你逛街吧。”张栩想了一下觉得不妥,又接着说:“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这两天好好休息,不用担心课程。笔记我记得很清楚,你舒服了,我抽空辅导你。”我的心里忽然感到暖暖的,但我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如果还这么说,我就和你分手。”张栩故作生气状。“哦,呵呵。”我傻笑着。“好了,不打扰你了,注意休息!舒服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舒服了很多。还好有张栩在我的身边,虽然我没法跟她讲,但是她的关怀是一针强心剂,让我脆弱的心房得到了一丝保护。我想,如果蒋思雨在天有灵,应该会为我感到高兴吧。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不过我还是控制住了,没有再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