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苗的一脸期待,余窈笑着摇了摇头。
“不借。”
“你好小气啊,我们都是一个寝室的,借件衣服而已吗,又不是跟你要。”徐苗撅起嘴,这是她的惯用招数,读初中的时候,只要她拿出撅嘴必杀技,管他是男是女,统统都得妥协。
余窈快被徐苗的这种‘玛丽苏’闪瞎了眼,还没等她说什么,袁畅倒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了,“你能要点脸吗?想穿衣服自己买去啊,不借你穿就是小气了?人丑怪话多!”
“你说谁丑呢!”徐苗声音尖锐,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
余窈拉住了袁畅不叫她说话,认真的跟徐苗解释,“平时在学校都是穿校服,就算我借你你也穿不出去。”
徐苗眼珠子一转,“周日半天休息啊,我可以穿。”
余窈知道她不死心,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笑笑,“凭什么你想穿我就要借你呢?”
徐苗语塞,徐瑶看起来就跟个包子似的,谁在她面前说怪话儿她都不生气,怎么到她这儿借个衣服都不行。
余窈心里跟明镜似的,把衣服挂了回去,还在柜门挂了把锁。
徐苗看见那把锁更是没脸,气哄哄的跑开了。
魏舒静盯着余窈看了一会儿,也跟了出去。
袁畅的手臂始终被余窈捏着,只要她想开口,余窈一定会掐一把她的肉。
等两个人都出去了,余窈才松了手。
袁畅一脸哀怨的搓搓胳膊,“干嘛掐我,都红了!”
余窈收起一贯的笑脸,“这话我只对你说一次,在外头张嘴说话前,先动动脑子想想后果,别什么难听来什么,什么扎心说什么。”
袁畅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了一句‘知道了’。
余窈回过身拿盆准备去水房洗漱,她觉得自己今天不大正常,之前这话说得算是交浅言深了,可能是袁畅这一件白T的示好让她心软了吧,虽然她已经下决心做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袁畅见余窈拎着盆要去洗漱,也急匆匆的收拾几样东西,拿了盆默默跟上。
一高的宿舍虽然陈旧,不过热水却是直供的。
余窈打好水,扯了扯帘子准备冲凉。
袁畅幽幽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过来,“那个,瑶瑶,我这么叫你成吗?”
余窈泼水的动作顿了顿,“可以。”虽然是谐音,但至少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余窈的窈。
“听说你和咱班的傅瑜谈恋爱了?”
“你是听谁说的?”
“新生之间都这么传,好像都闹到校网上去了。”
余窈暗忖着,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儿,难怪流言传得这么快。
“他们都是瞎说的,你别信。”
“嗯。”袁畅闷闷的声音传过来。
余窈觉着她声音不大对,“你怎么了?”
外头半晌没动静,只有水流哗哗哗和搓衣服的声音。余窈把头探出帘子,看袁畅背对着她,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个傻子,以为背对着自己就看不着她哭了吗?明明她对面就是个镜子!
余窈迅速把盆里剩下的水往身上一泼,用最快速度擦干穿好了衣服。
她走到袁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袁畅一惊,慌张的就要拿满是泡沫的手捂住脸。余窈摁住了她的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干净。
又看看盆里的那件白T,顺手也给捞了起来。
“你给我,我洗!”袁畅劈手去夺,余窈奇怪的看着她,“难道你不是想洗干净以后偷偷放在我衣柜里?”
袁畅一下子红了脸,一米七的威武女汉子做出腼腆又害羞的样子真是让余窈有些不适应。
“既然你坚持要送我,那我就收下了,还有,谢谢你。”
袁畅手足无措的傻站在一边儿,默默的看着余窈把衣服投干净,挂在水房的晾衣杆上。
余窈收了东西往寝室走,袁畅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像是条巨型尾巴。期间几次想说些什么,可是都是张了口又把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回去。
余窈知道这姑娘想说什么。
开学的第一天袁畅和徐苗动手的原因别人不知道,可余窈却清清楚楚。袁爸这两年发家,在外头有了姘头,已经登堂入室了。
做派——就和徐苗一样一样的。
或许是移情,又或者是欺软怕硬,徐苗成了她压抑情绪爆发的出口。
两个人撕打在一块儿,拉都拉不开,余窈只对袁畅说了一句话,袁畅就彻底萎了,几个家长才把两个女孩儿送到校医那做善后处理。
不过一句讽刺的话,却叫这姑娘对自己死心塌地,余窈也是无语。
“你知道我这次请假回家是干嘛去了吗?”两个人洗漱好,躺到各自的铺位上,袁畅到底是没憋住话。
屋里安静了,落针可闻。
就在袁畅以为余窈不会理她的时候,余窈叹了口气,“我不建议你跟我说家事,因为我也给不了你合适的建议。”连她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谁又比谁更好些呢?
袁畅像是没听见余窈的推拒,自顾自的说,“我爸找小三了,我妈看着强势刻薄,却容忍了小三的登堂入室,想不到吧?”她自嘲的笑笑,“我劝她要抗争,要给我爸一个教训,可最后呢?家里只有我上蹿下跳的像个小丑,他们只会用‘我不懂事’这种论调把我当成不听父母话的坏孩子。”
余窈也没心思继续躺着了,坐起身看到对面在默默流泪的袁畅。
“这事是在你中考前发现的?”
袁畅发现余窈坐起来了,慌忙的擦掉眼泪,她也坐起身,抱着腿,“是啊,是我发现我爸公司里有这么个女人的。”
“你在你爸公司大闹了。”余窈这句话是肯定句。
袁畅萎靡的把脸埋进膝盖,“对,我闹了,大闹特闹。”
“然后这女人就登堂入室了,是不是?”
袁畅把自己抱的更紧一些,闷闷的说了一句,“是。”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所以到现在我妈都在怪我,说是我害的。”
说着说着又想到了伤心处,她的肩膀又在不停的抖,得了,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