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下意识抗拒这种假设,“我爹年纪一大把了,怎么可能会有儿子!”
秦阙的笑容依旧诡异,李婉打了个哆嗦,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不会的,上辈子都没有,这辈子更不可能!”
秦阙神色轻蔑,“信不信由你,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你也别再往我身边凑,桃花我今天就带走。”
说完大步离开,留下李婉一人如颠似狂的在原地又哭又笑。
此时的余窈正安静的用着午膳,秦珏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没压力是假的,但终究她不是土著,对于皇权有限的敬畏之心并不能让她食不下咽。
何况,余窈抬眼看向秦珏即使病弱却依旧掩不住的俊逸——美色亦可让人胃口大开。
室内安静的可怕,余窈抱着自己吃撑的肚子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这个秦珏有什么打算,不过敌不动我不动,看他究竟想干嘛。
秦珏看着余窈已经酒足饭饱,便招手,本来只有两人的室内突然多出一人,余窈心说这才这正常,她的一举一动,暗中都是有人盯着的。
“叫常轩常越起来,让常轩顺路送李二回去。”
来人始终垂着头,应诺一声,便和来时一样,悄然无踪。
余窈虽然对李二这个称呼按在头上极为不爽,可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别说叫她李二,就算叫她王二麻子,她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秦珏见余窈对李二这个称呼毫无异议,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好似在看什么珍奇动物,余窈心理素质过硬,说白了就是脸皮够厚,也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常轩送余窈回去的路上,不免对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这位相爷家的嫡女,可不像传闻里说的懦弱小家子气,更不像最近流言里敢扒着二殿下不放的豪迈做派。说起来,就是个相貌中等偏上,言行中规中矩的普通贵女罢了。
怎么今天就惹得两位殿下都青眼有加?
想不通的事,也就仅想了这一路,到了西厢,耳聪目明的他,隔着老远就能听见那院子里有女子在哭嚎。
听声音,还挺熟,不就是之前被二殿下带走的那位?
因此还没进院子,常轩就很识时务的先撤了,甭管眼前这位有没有机会一飞冲天,他一个武官也不想涉及未来帝君的后院纠葛。
余窈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急得团团转的海棠,还有脸颊红肿泪流不止的李婉。
她不知道自己走后李婉又发生了什么,竟如此狼狈,可她现在只想歪在榻上好好捋一捋这两天发生的事。
至于继续演什么姐妹情深?见鬼去吧!
“三妹有事吗?没事请回吧。”余窈语气冷淡,逐客令下的很直接。
李婉停止了哭嚎,瞪大了眼睛盯着余窈,似乎不相信二姐的心肠竟变得如此冷硬。盯了余窈半晌,也不见她有改口的意思,只能恨恨的说道,“从明天开始,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别想着能甩掉我!”说完夺门而出。
等李婉走远了,海棠才拍拍胸口,“三姑娘这是疯了?”大家闺秀撒起泼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偏偏姑娘不在,她一个婢子也只能任她折腾。
余窈往榻上一歪,“也许吧。”打她睁开眼,就没在这个时代见过正常人。
似乎为了印证‘不正常’这一说法,天还没亮,主仆俩就被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醒了。
穿越后难得睡个好觉的余窈十分烦躁,起身比海棠还快,打开门,果然是李婉站在门口。
“你有病吗?你看看现在几更天,天都没亮,鸡起的都没你早,你想干嘛?”
再一看李婉的衣裳,还是昨天那一身儿,清晨水露重,衣裳湿哒哒的贴在她身上。
余窈觉得自己要疯,“你不会一晚上都在门外站着?桃花呢?桃花也不管管你?”
提起桃花,像个木头人似的李婉终于有了反应,哇的一声哭出来。
余窈头疼的看看四周,连晚秋房都亮了灯,得,再让李婉闹下去相府的笑话可就大了。
没办法,只能叫上海棠,两个人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婉拖回屋里。
不上手不知道,李婉这衣服几乎湿透了,就算是盛夏,也架不住这又冰又湿的衣服贴身穿着。
余窈只好让海棠去找桃花,一个人提热水给李婉擦身,一个找几块姜片煮了给李婉喝,她自己亲自给李婉把湿衣服扒了,先裹到被里。
坐等右等,等了半天才见海棠满头大汗的提着姜汤回来。
“桃花呢?”李婉都成了这样,桃花居然连个面都没露,她也不怕回府以后相爷揭了她一层皮!
海棠擦擦汗,缓了口气,“三姑娘房里没人,东西也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余窈点头,先撇下桃花不管,李婉现在裹在被里直打哆嗦,怕是要发热。
擦身是来不及了,先喝个姜汤暖身倒还好。
余窈嘱咐海棠,“你在这儿看着三姑娘,一步不能离,我去给她找郎中。”
海棠见余窈起身要走,直接拉住了她,“姑娘,别啊,这天都没大亮,您去哪儿找郎中?这可是山上!”
余窈把海棠的手拉开,“不碍的,这会儿师傅们早都起了,我去找寺监,不用亲自下山的。”古代的伤风感冒可不能小瞧,现代尚且有人会因为感冒而死,这会儿就更不能大意。
李婉小心思多但也罪不至死,余窈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病了不去管,好歹也是条人命不是?
海棠手脚麻利的从衣箱里翻出一件轻薄的斗篷给余窈披上,余窈对她点点头便出去了。
出去一照面,就看见晚秋和她的丫鬟提个灯笼在外头等着。
“你那庶妹在外头呆了一夜,怕是病了罢?我陪你一起去找人吧,天还黑着,你自己一个人实在不安全。”晚秋身上也披着斗篷,神色间多有倦意。
余窈点点头,抛却种种不快,人家现在有心示好,再拒绝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外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