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从牛哥停留在自己腰间的魔爪之下挣脱开来。
“你松开!”时间用力地甩头挥臂,双脚奋力地蹬离地面,如同一头试图冲破枷锁的猛兽般疯狂。但是,牛哥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反倒像拔河似愈发肆无忌惮地把时间向自己的身前拖拽。
“你干嘛?!放手!”时间几乎哭叫道。
此时的牛哥也不再贫嘴,伴随着粗暴的拖拽,只有他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操场上逐渐昏暗灯光的映照下,只见他的另外一只手也作合抱状,不过由于时间一直不停地扭动挣脱,所以只能抓住肩膀,试图将时间进一步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起初,几个男的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以为也就是个巧合的福利而已,自觉赚到还在暗爽呢,没想到这接下来的画风居然一发不可收拾、开始逐渐显现出失控的迹象。
“内个,牛哥,这个有点过了吧……这还在学校呢。”其中一个男生有点紧张地提醒道。
“MD滚一边的!要么滚,要么别坏了老子好事儿!”牛哥收回刚刚拉住时间肩膀的手,转眼从后屁股兜摸出了一个黑色马克笔样的东西,不想随着“啪”的一声,这“马克笔”的其中一端,居然弹出了半截明晃晃的锋刃——居然是一把弹簧刀!
这可把周围几个男生吓了个够呛,原本几个还准备凑上来劝退牛哥的男生看到刀子,瞬间选择退避三舍,有胆小的,甚至直接拔腿就跑。
“那边跑了的,去给我追回来!”牛哥扭头看了一眼仓皇逃向大门的那个落跑男生,对着围观的男生们喊道。
事实证明,这个牛哥果然是有备而来,人群中立马走出了四个身型明显比其他几个男生魁梧得多的男生,其中一个比较瘦的冲牛哥点了个头,便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跟上了跑走的那个男生。其他的三个倒没有随那人一同追过去,而是继续站在靠近其他留在操场踢球而在此围观的男生附近,一个个抱着双臂,一副为虎作伥吊吊的姿态好不神奇气。
“别动刀啊!有话好好说!”瘦高眼镜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牛哥附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作制止状。
“我不动你,滚。”牛哥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一下瘦高眼镜男,持刀的手象征性地指了指眼镜男的方向作示威状。
“刀在你手里,你怎么确定你说不动我,就真不动我?”瘦高眼镜男明显也开始有些杠上了,而面对着手持利刃的牛哥,手稿眼镜男居然丝毫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怯意,这样的表现,不仅让在场的男生们惊诧不已,也使得面前的牛哥不由得疑上心头。
“我去你大爷的!我再说一遍,滚一边儿的!”牛哥明显比刚刚更加炸毛了,只不过,牛哥在一边破口大骂的时候,一边快速地扫视着瘦高眼镜男手上和身边有没有“家伙”,才让他有这么足的底气来和自己刚正面。
可牛哥并没有看到有这样的东西。
于是牛哥的戒心先放下了一半,但手上对着眼镜的那一丝隐隐的杀心,却随着越恨越痒的牙根儿一再咬紧,已经开始变得越发得不可收拾。
“在学校里,你凭什么敢这么欺负女同学?你就不怕犯事儿之后,老师和家长找到你,给你处分、记过、开除,甚至去蹲监狱吗!”
“学校?老师?开除?跟老子有什么关系!”牛哥哼哼地冷笑了一声,突然猛地一把将时间拽向自己,时间抵挡不过,跌跌撞撞地就倒退着坐倒向了牛哥的怀里。
牛哥一把从肋骨位揽住时间的双臂,单手死死地锁住时间双手挣扎的路线;另一只拿着弹簧刀的手则逐渐逼近时间的下巴与脖颈处。
时间看到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出于本能的恐惧而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发抖迹象,原本还在奋力挣脱着的激烈肢体动作,以及伴随着挣扎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嘶吼,一并像断了电的电动人偶一般戛然而止。
“怎么,还想变成绑架了啊?”眼镜男攥紧了拳头,原本站住的脚在原地无规律地踏了几步。
牛哥见眼镜男原地动了几下,似乎紧张得不行,硬是揽着身前的时间向后退了两步。
“我说,刀尖能不能不冲着人女生啊?你手抖划到了咋办?”见牛哥不做声,眼镜男继续说道。
“别管闲事儿——”牛哥低声吼道。
“你说,这事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踢球不好好踢球,你骚扰人家女生,不光自己理亏,还火上浇油拿刀威胁她,你特么还是个男的吗?你特么不仅变态,还敢害人性命?!”
“别说了!**!”牛哥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毫无征兆地把手里的刀奋力向眼镜男的方向扔去,而或许是眼镜男身材高大难以躲闪,只见那把刀冲着他的胸口便飞了过去。不过,眼镜男倒是比较机智,他把双手放进上衣的口袋中,用力地撑起了校服外套来增加缓冲,而刚好阻挡飞刀的路线就在他的面前,所以他并没有耗费太大力气,便毫发无损地挡下了对方丢过来的弹簧刀。
弹簧刀在被比较有弹性的校服外衣弹开之后,反弹到了一个距离双方比较折中的一个位置,这时候,包括时间、牛哥、眼镜男在内的三个人同时注意到了场上最具威胁的凶器掉落在了一个中立位置,现在的牛哥威胁性已经因为他的冲动飞刀而大大地被削弱,现在,正是扭转局面的最好时机。
“怎么回事儿?这是在干什么呢?”一个熟悉而浑厚的声音在稍远处响起,而且伴随着颠簸而急促的自行车轮声向着操场中间的位置飞驰而来。众人在这人骑车进入到靠近路灯下的光照范围内时,才被一道耀眼的闪光告知了对方的来历。
没错,正是三十四中学里,带初一体育课的体育教研组组长,地中海老师。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